“这方面的事情,还有关于卫生城和文明城市的事情,你专门写一份汇报给我。”
涛哥严肃起来,给张铁军布置了一份工作:“要尽快,要赶在月底第二次县级办公会议之前拿出来。”
“明白。”张铁军能说啥,点头答应呗,要不然他也会进行汇报的,只不过可能需要找一个恰当的机会。
“其实,”才让部长皱了皱眉头:“这个现象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县升市本来也是好事儿,这个名额主要是用来刺激达到发展的目的,其实并不重要。”
他会这么说张铁军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很多事情都是这么个事儿,说白了就是给谁都一样,过程只不过是一种激励。
“我不这么想。”张铁军摇摇头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要么就没有规则,有了规则就需要遵守。
尤其是做为制定规则的人必须得能够守住规则的底线,谁能碰他都不能碰。这就是公正和公平。
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公正和公平,但是相对的公正公平还是需要有的,不但要有,还要维护好。
如果制定者自己带头去进行破坏,后果会是相当严重的。……谁还会相信你?谁还敢相信你?那会产生什么样的状态也就不用说了。
我一直在说的法治,其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还有就是,县级市这个怪物的出现确实,我十分不能理解,我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市和县是工业和农业的主体表现形式,那么县级市代表什么呢?
事实上,我对于市管县这件事儿就不是很能理解,不管怎么强调,它事实上都是在破坏农业引起城乡对立,压制了农村的发展。
当然,我也不是说这就不行,城乡城乡本来也应该是一体的,相辅相成的。
但是这里面又有个怪事儿,就是县归市管,但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不是,这怎么理解?我是你的下级,但是我不归你管。
这不是莫名其妙吗?那怎么正常开展工作呢?怎么下这盘棋?
然后就出现了这么个县级市的怪物,县不是县市不是市,还交给地方代管,除了级别提升编制增加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图的是什么呢?
县级市脱离了农业但又不没有全部脱离,成为了城市但好像又没有全面城市化,不工不农不城不镇。
就像我说的这个泰兴县,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跑京城找人这件事情上长达一年多,这里面花了多少钱没有人统计。
这除了浪费以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感觉我们很多评比评级其实都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儿,除了增加没必要的事务和花销以外其实什么作用也没有。
给我的感觉其实就是养了一个部门在那,为了养他们给他们发工资发福利搞的事情。
我们现在有那么多钱吗?据我所知三公开支这一块,还有这些各种各样的争创活动上,一年的费用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而反过来呢?到处都是经费不足。科研没钱,社会福利没钱,建设没钱,甚至还需要找临时工或者拖欠一部人的工资。
当然,拖欠的也都是临时工和民办教师还有事业单位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反抗不了。
至于各种挪用和截留就不用我说了,这都是摆在桌面上的事情。
为什么呢?因为制定规则的人在破坏规则,这就是根子。
我首先声明我肯定是没有资格对这些事情指手划脚的,这就是在您二位面前胡说八道,哪说哪了。”
“胆子怎么又小了?”涛哥看了看张铁军:“这不像你呀。”
“我本来胆子也不大。”张铁军笑嘻嘻:“这也就是在您面前,换个人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涛哥和才让书记都笑着摇头,这小子太滑了。
“辽东那边应该是开始了吧?”涛哥问了一句。
张铁军点点头:“已经开始了。”
“你要多关注一下。”
“铁军,我问你个事情,你主意多给想想,”
才让部长忽然想到了个事情,说:“你认为这个高速公路应不应该修?高速公路应该怎么来运营?现在这种收费制度合不合理?”
张铁军看了看才让部长:“……这是发改和人家交通部的事情吧?您这是啥意思?”
“我和老黄有些来往,前几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也琢磨了一下但是,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今天正好问问你。”
张铁军看了看涛哥,看涛哥没反对这才说:“那我就胡说几句哈,纯属个人意见。
高速公路本身还是需要修建的,不管是对哪个方面都是好处大于弊端,带来的积极影响也相当大。
我们辽东的高速公路建的比较早,沈大和沈丹两条线我都比较了解。
但是,我感觉,高速公路的修建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其实我们真还是没有成熟,还是在摸着走。
我个人感觉哈,这个修路的事儿应该是整体规划,从国家层面去布置实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各个省份甚至城市张罗。
从审批到建设到管理,都不应该落到下面,这里面包含的利益太大了,我感觉会乱。
再一个就是关于贷款和收费的问题,贷款本身到没什么毛病,但是应该抓重点,其实还是一个规划问题。必要性。
不管是主干路网还是其他各级路网,都是一样。
说到收费,现在的收费政策还有期限我感觉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等到了时候下面可不可能按照这个来执行。
我认为不能,我感觉他们会找出各种借口和理由来倒逼收费年限的延长,比如亏损啊贷款没还完什么的,反正理由有的是。
还有一个就是等到高速公路修多了以后,包括收费员在内会产生一个庞大的吃路饭的群体,几十上百万人,到时候怎么安排?
所以在十几年以后,这会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就和现在的养老政策差不多。”
涛哥和才让部长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一脸严肃,涛哥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你接着说,你既然说了肯定是有想法的。”
关于高速公路还有铁路升级的问题是这几年国家规划的大问题,已经研究了很久,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和意见一大堆。
张铁军说的这几个方面,其实也是调研出来的几个大的难点。
“我说呀?那还不简单?规划建设管理都统一到国家层面来,别给地方插手的机会,这样问题就少了一大半。
至于收费和管理的问题更好办,现在全国各地下岗失业人员这么多,拿来用呗,正好解决一个大难题。
这些人基本上都在三十岁以上,四十岁这个群体最庞大,你看这不是正好吗?还可以做为下岗再就业的国家级举动。”
“你是说收费期到了他们也该退休了?”
“对呀,这不是正正好好吗?他们有了工作保障生活,这边的问题也不存在了。”
才让部长哈哈大笑起来,比划着给了张铁军一个拇指。
涛哥也笑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看就是心情不错,对张铁军的表现特别满意。给他长脸了。
“还真别说,铁军的想法我感觉有点意思,可以讨论一下。”才让部长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说的建设和管理不下落,是感觉会有哪些问题?”涛哥又问了一句。
“钱。”张铁军说:“补偿的钱,迁建的钱,建设造价,材料和人工,损耗和转包,工程计量问题等等,方方面面。
如果管理和收费这事儿交给省里的话,您信不信到后期最麻烦的不是管理公司?”
涛哥想了想,点了点头,这点上他不反对。国家和各省在财务和人事上其实一直都是处在争的角度,从来都没统一过,也不可能统一。
“你是感觉成本会增加?”才让部长问。
“是,而且不是增加一点儿,是会翻着番的往上涨。”
“我感觉也不是不可能。”才让部长对涛哥说:“这个确实是个大问题。你有解决的办法吗?”他又问张铁军。
“我说了呀,不下放就行了,控制在这个层面统一起来。”
“除了这个呢?”
“那就是审计的问题了,得配合强力的审计方案还有人员,不过,怎么说呢?我不太看好。”
“为什么?”
“我不是说我们的审计力量不行,他们很强的,但是他们没有处置权,审了又能管多大的用处呢?”
才让部长咂吧咂吧嘴,感觉张铁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确实是个重要问题,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和你请教一下。”他换了个话题。
“别,千万别这么说,我害怕。”张铁军伸手拒绝,这语气听着瘆的慌。
“你认为现在的保障体系有什么问题?你应该了解这一块吧?”
“了解一些,”张铁军点了点头:“我算是第一批职工社保的参与者,那时候我的档案还有钢铁厂。
对于这件事……其实吧,我感觉现在那些口号应该改改,别再喊只生一个好国家给养老了,完全实现不了的事儿。
计划生育这一块应该进行一些调整,包括具体的方式和执行这一块,问题太大。”
“这一块以后再说,你先说社保。”
“可是这一块更重要啊,比社保急。好吧。社保其实没啥好说的,主要就是执行和标准的问题。
我感觉哈,不管要干什么要怎么干,首先我们应该提前打基础,不管什么都应该提前打好基础,比如立法和公布相关规范。
就像网络这一块,我已经提交了相关的意见,就是想趁着它还没有普及的时候把法律这一块填上,提前做好规范。
我们以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都是在后补,中间总会有一大段空白,然后难免就会乱一下。
再一个就是,社保这东西,我感觉应该叫全民保障工程更合适,我觉得首先它应该有一定的公平性,要做到无差别。”
“什么意思?你细说。”
“就是字面意思啊,全民无差别,到了退休年龄以后,不管是工人农民还是干部,都应该采用一个标准,把差异平均掉。”
“为什么?”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会是给的不需要,需要的给不到,这不是好事儿,时间一长必然导致全民性的问题。
而且确实不公平,大家都这么大年纪不工作了,凭什么不一样?要知道行政这一块的人,他们可不只有工资。”
才让部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个角度我还真没有想过,我琢磨琢磨。”
张铁军不太想说这个话题,起码不想在这个时间来说,太早了没有意义,就对涛哥说:“我有个建议,就是加强部分科学家的安保工作。
在某个方面有突出贡献的,重大课题的,涉及军事民生的,都应该有一套相应的安保措施。”
“这个可以,你拟个计划来。”涛哥点点头:“我先看看。”
“我打算把冠军学校的课桌椅全部换成透明的,您感觉怎么样?”张铁军给两个人递烟:“我想看看这些臭小子还怎么作弊。”
涛哥笑起来,想想摇了摇头:“不大现实,这个基本上需要以市为单位,一个市的考生怎么也要几万人,性价比太低了。”
他明白张铁军的意思,但是就为了每年的那三天时间搞这个,确实是有点得不偿失。这可不是小钱儿。
人口大省的一个地级城市,考生都可能上十万。
按这么来算,建一个专门的考场至少要达到三十万平方米,也就是四百五十亩那么大,相当于一个半**广场。
而且最关键是这东西平时是真没有什么用啊,全是桌椅能用来干什么呢?办学校吗?
如果不搞考场把所有城市的考点高中全部换成透明桌椅呢?那更不可能了,那得多少钱?这里面还要考虑日常损坏的情况。
不太现实。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才让部长笑着对涛哥说:“他们冠军学校不是到处都有嘛,规模也有那么大,完全可以做为考点来用。”
“我们不是每个城市都有,那怎么可能?”
“有一个就用一个嘛,慢慢添,又不着急。其实你们可以一个城市建一所,我对你们的那个培养机制和招录标准还是挺看好的。”
“我们也在看,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什么,”涛哥点了点头:“等一批毕业生出来看结果。”
冠军学校之所以可以这么到处建,就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这些人都想看看这种离经叛道的模式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其实不少大佬对冠军学校这种不看全科成绩又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模式都还是蛮喜欢的,很有好感。
当初的那个时候,就算是清大京大,其实也不是看全科成绩的,培养机制也是相当全面。是后来慢慢才变了味道。
比如钱伟长,比如罗家伦,如果按照现在的模式下来可能就只能去电子厂拧螺丝了。
因为没想到涛哥会来,张凤从进了屋子就没说过话,在一边端茶倒水的当起了服务员,至于张红燕根本不敢进屋,太紧张怕出错。
到也正好,这种场合俱乐部的服务人员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