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熟的好几个兵爷也都不再让咱们的人去采矿,好在我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看着矿场,不过那个小矿山离城不近,每次在路上都会耗上不少时间,银子也跟着挣得少了些。”
“此事我原打算再看看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想想别的法子,或是看看过阵子会不会放松下来,若是恢复如常便罢了,若是还是如此,再在跟您报账的信里详说此事。”
其实王贵还是怕出了这回事,矿场出事,银子挣得少了,程南会怪罪于他。
毕竟对方花了多于他人的银子雇着他,要是他再管不好越城的铺子,难保程南不会叫他走人。
但现在是瞒不住的,不如趁早跟几人说清楚,就是责怪,他也可以早点跟着想办法解决事情,保住他掌柜的身份。
程南会了他的意,此事确实不能忽视,要是矿场真的不让私自采矿,他们就真的白跑一趟了,不止如此,以后这边的生意大概也会一落千丈。
气氛一时间凝滞起来,杜斯年却浅笑一声,对着王贵问道,
“不知王掌柜是否知道这越城镖师怎么样?”
王贵本心中提着一口气,正准备接受程南的怒气,但对方迟迟不说话,他更加忐忑。
听到杜斯年的询问,他赶紧将自己所知说出,
“越城倒是有一家两家大镖局,每家镖局都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镖师,年轻镖师更是不缺,也有自己的运货渠道,只是他们主要也是运城内百姓的矿石到外地去。”
“这两家镖局在城内几乎是垄断了,很有势力,但咱们想和他们合作却不大容易。”
杜斯年闻言开口道,
“王掌柜何出此言,既然你说这两家镖局欲垄断城内生意,为何为拒绝我们呢?”
王掌柜对着杜斯年解释道,
“镖局是想做城内的生意没错,但是他们想做的只有城内百姓的买卖。”
“除了家里是做武师和有些关系的,百姓们都是不会多次往返于越城和外地的,一是没有渠道,不安全,二就是百姓们单门单户,并没有那么多矿石可以卖,说白了折腾一趟还不够采矿打磨的银子,谁愿意拿着命干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镖局就可以从中赚取银子,在外地联系人高价卖出,本地报低价,两头赚,我们就算知道他们这么干,也不能怎么样,低价至少有银子拿,还能保证不受伤害,不用在运输路上担惊受怕,大家也就认了。”
“所以镖局爱做城内生意,咱们若是跟城内百姓一样,挣低价矿石的银子还好。”
“可我知道,老板一路颠簸到越城来,绝不是为了那些小利。但若想做个大的,将矿石打磨好自己高价卖,他们镖局中间牟取不了银子,是必然不愿意拉咱们的货。”
“毕竟人手就这么多,开了这个头,以后慢慢定会有人找镖局这么干,长此以往,镖局还不如一开始挣得多,肯定不愿意。”
“我说的这情况我能想到,镖局管事也定能想到,所以我才说想和他们合作不大容易。”
其实这也是越城一直没有人自己向外卖矿石的原因之一,要想不靠镖局,多挣银子,一开始就要有自己的镖师队伍。
这不仅需要不少银子,重要的是还要有能镇得住队伍的总镖师,这两点都不轻易。
杜斯年了解了越城的情况,却并不着急,目前就是矿场和镖局的事王贵解决不了,一些繁杂的中间琐事可以先派他去安排。
他们既然要在越城立下基业,就必须有信任的人,目前来看这个王贵还是可用之人。
至于矿场和镖局,杜斯年垂眸,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一顿晚饭的时间,杜斯年和程南已经大概了解了对越城的事情。
拒绝了王贵让他们留宿一夜的盛情邀请,三人踏着夜色回了落脚的客栈。
其间木奇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一副有心事的模样,直到走上二楼,三人要分道而行时,才出声喊住二人。
他放下从进客栈就开始的欲说还休,看了看程南,又看了看杜斯年,开口道,
“程老板,杜秀才,若是你们还愿意相信我,就让我去送矿石吧,我保证矿石在路上出不了差错。”
他神情严肃,看着是认真想过后做出的决定。
听到他这话,杜斯年只是一开始稍显惊讶,随后很快恢复了神色。
倒是程南,像是突然发现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般,虽想到木奇从前的身份,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对着他问道,
“木奇,你好好想过了吗?要是在这里做镖师,以后就要面对许多未知的危险。”
木奇并未因程南这句提醒放弃,反而更加郑重道,
“我想过了程老板,我本就想自由自在地看看这天下,做镖师不正好吗?”
“我有一身的功夫,虽内力尽失,但做镖师也是够的,再着我的经验未必比那些正经的镖师少,我想反正我已经决定要报答你们的解救之恩,就留在这里为你们的矿石生意献上一臂之力吧。”
程南见他心甘情愿,也思考起事情的可行性来。
“好了木奇,明日南哥儿会告诉你他的决定,你先回去吧。”
杜斯年开口打断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阻止二人继续在外面继续耗下去。
木奇也知道程南需要考虑,于是对着杜斯年点了点头,又深深看了程南一眼,转身回房去了。
看木奇回去,杜斯年扭头看向程南,捏了捏自家夫郎的脸颊道,
“回去啦南哥儿~”
程南的注意力被转移到自己夫君身上,看到杜斯年眼里的一丝狡黠,瞬间反应过来。
“夫君,你早就知道木奇要做镖师!”
不是疑问,他十分肯定,每次他的夫君算计成功都是这个眼神。
杜斯年不做回答,搂着自家夫郎的劲腰,将人往房间带去。
程南的思绪还在木奇的事上,向杜斯年寻求着答案,丝毫没注意自己夫君搂着他的动作,也没察觉到他摸着腰逐渐深邃的眼神。
房门关闭,杜斯年摩挲着自家壮夫郎突出的喉结,嗓音沉缓又暧昧,
“夫郎乖乖的,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