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书生壮夫郎 第114章 考试

程南看着陈必先离去，看向杜斯年说道，

“夫君，等会儿你看着简儿，我动手就好。”

程简拽了拽程南的衣服，睁着大眼睛认真对他道，

“爹爹，我力气大，我也要一起！”

程南低头看他，

“你不行。”

程简瞬时着急地朝程南说起来，

“我行！我行的爹爹！”

杜斯年看着这一大一小争着要去打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却拒绝了二人道，

“你们两个人都不许动手打人。”

这么解气的事情当然是他亲手来，本来今日知道了南哥儿过去的委屈，杜斯年就心情不好，恨自己没有从南哥儿脆弱时就在他身边保护他，心中郁闷。

如今有人在这时候找上门来，他自然不放过，拒绝自己夫郎的代打请求，杜斯年和买回麻袋的陈必先一起先推开二人家门。

………………

饭馆

“简儿，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非必要尽量不要亲自动手，不过有时候情况特殊，也不必被此话束缚手脚，该施展就施展。”

杜斯年给程简夹了一块排骨，说道。

程简点点头，

“我知道了父亲。”

一旁的陈必先看着杜斯年这样教程简，目瞪口呆，他有些犹豫地道，

“杜斯年，这样教小孩儿不太好吧，万一让他学坏了……”

程简却插话道，

“不会的，我知道不可随意与人动手，与人相处也已和睦友善为上，遇到无理之人却是可以随机应变的，父亲也同我说过了，做人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可逃避责任。”

杜斯年听到程简的话，一脸骄傲的附和道，

“对，是我说过的，我刚才给那两人留了五十两银子，够他们看十次伤病，若是他们再来找我，我也是认的。”

陈必先不得不佩服杜斯年这永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程简与平常孩童不一样的原因了。

他看向杜斯年身侧的程南，心道程南哥儿在这个家中大概也过得艰难，但是下一刻便见他也认同的点点头说道，

“夫君说的对。”

陈必先：……

经过一些运动过后，几人的食欲大开，又让小二上了两个热菜，吃饱喝足。

饭后几人抱着不浪费时间的心念，又一齐逛了这一条热闹街道上的各色商铺，买了不少新鲜玩意儿，程南感慨在这里开钱庄生意一定很好。

因着杜斯年和陈必先每日还要温习功课，几人也未在外多留，又一起回了客栈。

此后几天，皆是如此，他们有时在客栈一起探讨学问，有时又几人一起外出放松游玩。

期间客栈里来准备参加秋闱的外地学子也越来越多，也果真如陈必先听到的传闻一样，有些单纯或是易受人鼓动的学子，都被引着沉迷烟花酒乐之地，常常半夜也能听到些他们外出归来的动静。

对此杜斯年和陈必先只能管好自己，不与人多交，那些人看他们劝不动，便也不再浪费精力在他们身上。

不过随着省城来的学子越来越多，距离秋闱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杜斯年几人几乎是不再出客栈，整日里在屋内温习。

————————

时间转瞬即逝，八月上旬，杜斯年和陈必先就到了考试的时候了。

程南早早就给杜斯年准备好了行囊，将他送至考场门口，两人在考场前依依惜别。

“南哥儿，这几日我在考场，无法与外界联系，你就到贤山书院找一位叫江清风的公子，让他先帮忙，待我出来，再做别的打算。”

杜斯年虽觉考试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他还是怕有什么意外，提到了江清风，对南哥儿仔细叮嘱，不至于到时自己的夫郎面对困境，孤立无援。

程南也道，“我知道了夫君，我在外面你放心，只管专注考试就好，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听人说考场的夜里总是很凉，给你带的两床厚被子，夫君觉得冷时要都盖上……”

程南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已经重复几遍的嘱咐，包袱放在脚下，双手却与杜斯年紧紧相握，看得一旁的陈必先将小厮刚递给他的包袱也撒气般扔到地上。

他身旁的小厮见状，赶忙将包袱抱起，哄起自家的少爷起来。

那小厮看出少爷目光总飘向杜公子那边，他看着程南与杜斯年交代，以为自家少爷也是希望有人能关切一番。

想到少爷只一人前来，老爷他们不能一起跟来，想必少爷此时大概也期待有人给他关心吧！

小厮自信的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殷切地抱着包袱靠近陈必先，面带慈祥，学着老爷的样子慈爱道，

“少爷，考场上需要用的我都给您准备好了，不仅有棉被，还有从家中带来的金丝软枕，家里就这一个，我从库中拿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您能睡得舒服些～”

小厮越说语调越清缓，自觉十分能让少爷感受到家的关爱。

但陈必先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看向一直跟随他而来的小厮，这人平时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

为什么好像他爹爹在看他，这眼神出现在别人脸上，对陈必先来说相当的诡异。

他搓了搓胳膊道，

“你烦什么病了，跟我这样说话，本少爷命令你马上恢复正常！”

“还有那金丝软枕，是我从游商那里买来给爹爹的，你给我拿到这儿来干嘛？”

陈必先抗拒嫌弃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小厮那颗关怀之心，他偷偷瘪了瘪嘴，心道他还不是为了少爷。

站在两人身后，毫无存在感的另一小厮，看着自己朋友的样子，无奈笑笑，他们少爷可不是想要老爷的关怀。

不过，少爷以前是没什么想要的，如今看起来有想要的了，但是这想要的也太邪门了吧，他们得循循善诱少爷回正途啊！

几番拉扯，即使他们来的早，也很快就等到了考场进人的通知。

二人便向检查包袱的地方走去，与众多考生一样，待检查之人看了之后，回头，与考场外等待的亲友打过招呼便快步进入考场，好早些适应。

杜斯年参加秋闱的这几日，程南也一直没有放弃在省城开一家钱庄的想法，探寻了省城的市场，准备等到合适的时机在省城也开上钱庄。

考场内的杜斯年也正专心看着刚发下来的试卷，非常熟悉的题目，上辈子他也做过。

虽说比其他考生先知道考题有些不公，但是记忆已在，且上辈子他也是解元，并未占了他人的名次，所以杜斯年心安理得的利用起自己的优势。

他将自己上一世自己的解答优化一番，再一次写到了试卷上，因着时间充足，他的字迹也比上一世更加赏心悦目。

一个个隔间中，学子们都在奋笔疾书，第一日众人的精力还是很充沛的。

之后几日，随着不适的住宿环境，和不停考试的压力之下，接连有学子因病被扶出隔间，被迫错过了考试的机会。

这一番下来，也有不少年龄较大的考生，都提前出了考场，当然也有许多强撑着身体坚持写完试卷的。

坐在小隔间里的陈必先，现在也很庆幸家里准备的周全，尤其那个金丝软枕，在考试考得头疼脑累，压力巨大时，真的大大增加了他安睡的频率。

陈必先现在是真想收回之前对小厮的训斥，小厮莫名的眼神都变得可爱起来，金丝软枕回头再给爹爹买就是了，现在还是先救救他吧……

巡视的考官一间间的查看，竟还有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在考官经过时，将藏好的小抄当着考官的面用蜡烛火焰烧毁的。

哀求叹息的声音传入每一个隔间，让正在考试的学子，心情更加沉重，竭力将自己所学，都在手下试卷展现出来。

像杜斯年这样神情镇定，状态相对良好，依旧下笔如有神的考生实在少见，几个巡视的考官都忍不住在其面前驻足。

几日下来，待到众人出考场时，皆是脚步虚浮，精疲力尽的模样。

杜斯年一出考场，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自家夫郎，程南也看到了他，连忙快步上前。

还没等程南碰到他，他就抬手一拦，后退一步道，

“等等，南哥儿你等我先回客栈洗漱一番。”

杜斯年感觉自己浑身散发着异味，他不愿在自家夫郎面前丢了脸面，坚持回客栈清理干净后再和南哥儿好好亲热。

程南闻言又上前走了一步，

“夫君，你我夫夫，何必在意那些。”

杜斯年却往一旁躲了起来，

“夫郎，我的好夫郎，我知你不嫌弃我，可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了，你就让我先回去洗洗吧！”

说完像是怕程南还要拦他，于是干脆往客栈方向走去。

程南见自己夫君要走，连忙跟上，

“夫君，我不碰你了，这几日你受了许多累，还是乘马车回去吧！”

程南说了不碰杜斯年，对方才终于停下脚步，和程南一起坐上马车。

坐在马车上还窝在一角，生怕程南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程南也明白了自家夫君的郁结之处，干脆忍住思念，将头一转，留给夫君放松的空间。

直到一路颠簸，行至客栈，程南回过身，发现杜斯年竟已经靠着角睡着了。

这几日果然辛苦，程南心疼地想。

但是心疼归心疼，马车上终究是不适合睡觉，程南还是轻轻将杜斯年摇醒。

“夫君，我们到了——”

“我已提前让小二备了热水，回去便可洗漱。”

杜斯年迷蒙着睁开眼睛，在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被夫郎摇醒，杜斯年还有些窘迫，迅速恢复平日里的模样，对程南说道，

“嗯，辛苦夫郎来接我。”

下车，杜斯年步履不停直奔二楼，小二几桶热水搬上，他便一头扎进去，将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

杜斯年看着搭到衣杆上的旧衣，想着这几日吃喝拉撒都在那小隔间里面，感觉这件衣服都腌入味了，那自己更是不用说，刚才夫郎一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他将自己狠狠洗刷一遍，之后又重新冲洗，直至身上只有皂角的香味，才穿起新衣服。

遥想上一世，他囊中羞涩，只能到处找地方将就，考完试后身子孱弱，面容更是憔悴沧桑。

一路赶回杜家村，快到时才在一个河边清洗，换上出门前南哥儿给他带的新衣，不愿其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那时南哥儿因着其爹爹的事，回到汶水村，并未有太多注意力在他身上，杜文年更不用说，他回来后小病一场也无人发现。

他在那段时间想要去安抚南哥儿的伤心情绪，却强撑着病体，无力一直陪伴，当时南哥儿并未发现他的窘态，但南哥儿却也在那时开始变得逐渐沉默。

杜斯年握了握衣袖，将身上衣物整理好，心道，此次他绝不会叫南哥儿重蹈覆辙。

走出门，程南和程简正在一楼大堂等候，他下楼，不顾众人目光，紧紧抱住程南，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南哥儿，这几日我都好想你～”

程南回抱住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抚着他的后背，

“我也很想夫君。”

大堂众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虽我朝民风开放，但也没有到这个程度吧！

坐在旁边木凳上的程简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见缝插针道，

“我也很想父亲，和爹爹一样想！”

程简虽也很想抱抱杜斯年，但是他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知道现在是父亲和爹爹抱抱的时间。

片刻，二人松开，杜斯年终于上前拍拍程简的肩膀，

“要不要抱抱父亲？”

程简没有回答，重重扑向杜斯年，给了杜斯年一个趔趄，程南在旁赶紧扶住他们。

杜斯年望天，他真的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温馨一刻过后，程南就催促自己夫君快快上楼休息，夫君眼下的青黑他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对方这几日一定没好好睡过。

“夫君几日都在写卷子，不得休息，现在快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