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女主的死无论是重生还是穿越都无法避免,所以回忆录里删去系统,放心享用~)
【注:番外与正文不同,请注意分辨。】
余年,长夜漫漫,我常置身梦魇。
忆起幼时种种,忆见师父。
还有,一个女子。
怪的是。
每每梦见,下一刻便会莫名醒来。
她。
似梦似幻,似真似假。
可我分明。
从未见过她。
脑海也总会莫名浮现而立之年中碧茶毒的字字句句:“故人故事,深埋过去。”
“李相夷早已葬身东海,李莲花也不愿再卷入江湖纷争。”
直至大梦将醒,我仍未察觉出过去有何处不妥。
可每当酒醉,我似乎见到那位梦中女子,她眉目含笑,那刻,只觉明月星河也不过尔尔:“李莲花,怎么又不听我说的话?”
“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
“笨酒鬼。”
她总会捏面团似的捏我脸,最后得逞笑起来:“你说说你,怎么又瘦了?”
“这么大个人了,饭都不会吃?”
“没有下次听见没!”
酒醒时,原来脑海清晰无比的面庞又变得模糊。
我记不得她的脸。
只隐隐觉着,她当是很重要的。
晚年故去,心中谜团慢慢化解。
有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来到我面前:“李相夷的一生已去,我欠她一条命,如今还她。”
“此处归主神管辖,我会将你们送至平行界,其余人亦是。”
我不懂它所言为何,没做理会。
再醒来时,我回到了云隐山,不仅见到了师父师娘,他们竟还都是年轻的模样。
她是谁?
它又是什么?
此刻,漆木山正在铲锅中菜,瞥见身旁黯然神伤的李莲花,莫名嫌弃:“小子,莫要在此处哭七哭八,去叫你师姐过来吃饭。”
师姐?
我何时有过师姐?
如今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我本苦恼于去何处找人,那人是谁。
直到我见到她。
仅仅一眼,遗落世事鱼贯而出——
我叫廿无尘,以后你该叫我师姐。
小相夷,练剑累坏了吧?我做了好吃的哦。
李相夷,该去给师父打酒啦~
李莲花,你说话也太过老成,当立之年而已,放轻松一些。
李神医,若下次还有机会救你,能否牢牢抓住?
花花,我只喜欢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叫廿无尘。
是我的家人。
亦是,我心悦之人。
“师姐!”
李莲花声音放大,泪眼朦胧,他只静静眺望远处秋千上那抹倩影。
秋千上,廿无尘还在重温手中的信纸,听见声音,旋即回眸望去。
见是李莲花,她隐下所有思绪:“你不是才刚下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未问完,李莲花大步飞奔而来,蓦地将她搂入怀中,力度之大,似乎要将她镶入体内:
“师姐,你回来了。”
“啊?”
她抬指戳了戳李莲花的肩,揶揄道:“抱太紧,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李莲花稍松些怀抱,仍将她禁锢在怀中:“当时,定是疼极了,对吗?”
脑海闪过那终生难忘的一幕。
原来,鲜血竟能红成那般,不仅止不住,还要将他整个淹没。
“你在说什么呢?”
廿无尘默默收起手中的信纸。
怎么变得这么腻歪?
酸死爷了。
她轻拍李莲花后背,言语吞吐:“等等,你先放开我。”
见他照做,廿无尘抬眸斜视,目光充满探究:“你下山闯祸了?”
发现李莲花眼中含泪欲滴,见怪不惊的廿无尘不禁面露讶然:“我猜对了?”
“没有,只是有些想念师姐罢了。”
我丢。
啥时候学的土味情话?
我喜欢。
李莲花见她滞住,也不敢和她说从前的所闻所晓,只将手缓慢探向她的袖下,想牵住她的手。
可就在握上她的手那刻,指间冰凉的物件仿若诠释了些什么。
他轻扣住廿无尘的指,抬起一看,右手指上赫然是一枚银戒。
廿无尘蹙起眉来,神色不解:“我什么时候戴上戒指了?”
注意到李莲花手指也有,她更加疑惑:“你给我的?”
不料此时,李莲花脸上由阴转晴,泪眼婆娑:“嗯,如此,你便逃不掉了。”
幼稚鬼。
廿无尘垂首偷瞥指间那枚戒指,唇角抑制不住翘起。
“无尘,相夷,怎么还不来吃饭?”
漆木山步子大摇大摆,面上带笑,却在看见二人相拥的场景顿住,脸色也垮下来。
廿无尘一把推开李莲花,欲盖弥彰:“李相夷,你又欺负我是吧?”
李莲花:?
漆木山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
他面色铁青,指向李莲花的手气的颤抖,声色俱厉:“你们!两个小毛头皮痒了是不是?!什么时候的事?”
完了,遇见诸类情况,廿无尘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跑啊!”
廿无尘灰溜溜跑了,留下李莲花与漆木山面面相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老头,我年岁已经不小了,你难不成还要管着我?”
“臭小子!心思竟敢打到你师姐身上!”
漆木山怒不可遏,李莲花哀怨不已:“你这老头,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没变。”
远处的廿无尘摩挲手中的戒指,暗暗道:“师父,师娘,李莲花,我们总算不会再受外者所扰,可以安然度日了。”
(成婚当日)
云隐镇倚晨医馆。
恭良缘夙缔,喜燕尔新婚,结连理交织,贺琴瑟和鸣,系足腕赤绳,祝花开并蒂。
拜过天地,过了那些繁琐的流程后,廿无尘独坐新房,感受到头顶闷沉的红布被揭开。
与李莲花双目对视后,他怔愣了许久,又取下凤冠,动作轻柔,手法细腻,冠上愣是没卡住她的半缕头发。
廿无尘站起身扭了扭腰,轻捶后颈:“成个婚,我的脖子都要断了。”
“辛苦娘子了。”
因称呼一时听得有些别扭,而起鸡皮疙瘩的廿无尘,霎时间提出建议:“要不然你还是接着像之前那么叫好了。”
哪知李莲花并不买账,他执起廿无尘的手,挑了挑唇:“之前,是谁说戴上戒指就算是连理交枝?”
“如今,我不过是唤你一声娘子,你便这般推辞。”
说罢,他故作惋惜,目光不离:“当真是叫人寒了心。”
影帝李莲花在线飙演技。
怎么办?在线等!
“我只是觉得听起来奇怪,没别的意思。”
“怪?那便多听些时日,总会听习惯的。”
狡猾的狐狸。
廿无尘暗暗吐槽,提起桌上的酒盏就要来个一饮而尽,李莲花无奈浅笑,制止道:“合卺酒喝完可就没有了。”
“我就喝亿点点。”
“你先饮些茶水可好?”
“那等会给我多倒一点,我今日可是滴酒未沾。”
观察廿无尘不自觉瘪起的嘴,李莲花蹭了蹭鼻尖,轻笑道:“好。”
这酒,也太烈了。
廿无尘揉着太阳穴,眼神迷离:“这叫,酒壮怂人胆。”
她再度举起空杯,傻笑起来:“给我,满上。”
“我可未见过哪个新娘子在洞房夜喝的酩酊大醉。”
说是这样说,可他仍是续杯给廿无尘。
廿无尘食指晃动:“你不懂。”
她将酒一口闷下,臂弯勾住李莲花,起身跨坐在他身上,身体也与之紧贴。
李莲花先是一愣,而后环住她的腰肢,浅笑勾唇:“壮胆?”
“当然!你看不起我?”
“不敢。”
二人唇齿相接,酒香在鼻息萦绕,衣裳件件剥落,呼吸纠缠相融,眼神晦暗。
屋外狂风呼啸,屋内温情缱绻,窗子砰砰作响,无意泄入的狂风将满屋旖旎撞了个粉碎。
“你何时猜到我也有记忆的?”
原本还想看这小子再多追我些时间。
唉,泡汤了。
“娘子的习性依旧改不掉。”
李莲花浅笑着微微俯首,轻捋她此时杂乱的发丝,拥她更紧了些。
又是因为行为习惯,这也太逊了。
廿无尘不悦撇嘴,真诚问道:“那你怎么不早点揭穿我?”
“娘子不是也不希望我揭穿出来?既是如此,我自然要顺流而下。”
李莲花靠近吻了吻她的脖颈,嗤笑道。
怎么感觉我是把羊皮扒光再烤熟,自己送他嘴里了?
真是只狐狸。
(婚后1:
午间,李莲花手提药箱,浅蓝衣着,蓝色发带和腰带各绣上银莲花卉。
进了屋,他将药箱轻置在桌上,眺望榻上的一人一猫一狗,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小步过去后,最先察觉到的狐狸精咧开嘴吐出舌头。
李莲花忙掩唇嘘声,狐狸精也配合收回舌头,静趴在榻上。
李莲花俯看榻上的睡颜,指尖缓慢靠近,指背蹭了蹭廿无尘的脸颊。
美梦正盛的廿无尘挠了挠脸,没有搭理。
李莲花嗤笑一声,轻捏她的面庞。
廿无尘这时才有些反应,小声嘟囔:“狐狸精,你睡好。”
“爪子不要放我脸上。”
李莲花笑意更深,他捞出廿无尘怀中窝睡的黑猫巧克力,放在地上,又对狐狸精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环住廿无尘躺在榻上。
狐狸精识趣下榻,窝睡在自己的地儿,巧克力直接漫步窝在它旁,呼呼大睡。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廿无尘缓缓睁眼,见是李莲花,回抱住他,声音轻柔:“你回来啦?”
“嗯,口脂铺那忙坏了吧?”
“也还行,就是晚上没睡好,对了,我热了饭,你吃些再睡好了。”
“不急,我得了个好东西,你可要看看?”
廿无尘双手揉了揉眼:“什么好东西?”
李莲花故作神秘,走到药箱边,取出里面的物什,负在身后:“你猜猜看。”
刚醒来的廿无尘脑袋空空,她拍面清醒远洋万里的神志,扁了扁嘴:“看这样子,应该不是吃的,是好玩的?”
李莲花挑眉颔首。
“是惊喜呀?”
“嗯。”
“泥人?”
李莲花眉眼含笑,这才拿出身后的两支泥人:“嗯,猜对了。”
“这是犒劳娘子的。”
廿无尘双手接过,细细端详:“这个还挺好看。”
她指尖轻点刻成李莲花模样的泥人的头,笑意晏晏。
“我倒是觉得这个更好看些。”
李莲花指了指刻成廿无尘的泥人,歪头笑道。
廿无尘侧眸瞥向李莲花:“你学了很久吧?”
“嗯……也没有很久,可还喜欢?”
廿无尘压制住笑意,颔首道:“嗯,还挺喜欢的。”
“仅仅只是还?”
“是吧。”
好吧,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