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富听完张宁的话后,神情不见变化,只是似笑非笑的道:“看来老夫来的不是时候,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说着就挣扎的坐了起来,然后看着陈文亮说道:“左右你也无心在参与皇室斗争,我这些年积攒的人情往来,
你也用不上,就让他们随风去吧...”海大富略带遗憾的话音刚落,
张宁回手就给了许诸一个后脑勺,
骂道:“我让你叫的神医呢?!不是赛华佗,阎王敌吗?来这么慢,怎么跟阎王抢人?”
说完后还不好意思的冲海大富笑了笑,
“富老,不好意思,下面的人做事毛毛躁躁的,您能亲自光临寒舍,简直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张宁一脸谄媚的说完后,发现海大富完全不为所动,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表态。
发觉这样也忽悠不到对方的张宁,也感无趣,索性也不装了,他嗤笑一声道:“老家伙,给你敬酒,你要喝着,
知道吗?祸水东引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的人脉一定要交出来!”
“没问题,但是你要替老夫做一件事...”
“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去杀假太后的。”海大富还没说什么事,张宁就语气坚决的拒绝了对方,
用脚他都能猜到,海大富这个脏心烂肺的,把人往这边引,除了想跟张宁做交易外,
也还想要慎刑司注意到自己!而他为什么如此呢?
因为慎刑司一旦知道自己,跟“刺客”是一伙的后,他们是不会发拘捕令,让自己配合调查的,
更不会让自己保持沉默,请律师啥的..
他们肯定会直接,把自己带回慎刑司严刑拷打,而自己如果想要反抗或者拘捕?不用说,直接毙了,
至于老实跟着对方回慎刑司?那更不可能了,外面拘捕还能跑,跟着回去绝对死定了。
没办法,那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所以海大富算定张宁只要不傻,就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那还有什么办法,是比直接杀了假太后更高明的招呢?
只要杀了假太后,迎回真太后,慎刑司不止不会为难张宁,指不定还会给张宁一份嘉奖,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海大富想的是挺好,而张宁也完全看穿了对方想的什么,但是海大富不知道的是,
张宁现在正处在弄死鳌拜的关键时刻,他的第一第二本经书马上就要到手了,他哪有功夫去跟慎刑司勾心斗角?
更别提假太后又不是独狼,人家身后还站着一个神龙教,他就是脑袋里有ai,也算不过这么多人啊!
而且只是为了一份不知是否有用的人脉单,实在是划不来....
“不要求你现在就杀了对方,一年之内。”海大富看到张宁如此果断的拒绝后,立马降低了条件。
“十年。”张宁面沉如水的回道。
“三年。”
“老东西,你活的到哪个时候吗?不怕我吃干抹净,不认账?”张宁故作凶狠的对着海大富骂道。
“嘿...老夫既然敢跟你交易,就不怕你赖账。”海大富自动忽略了,张宁的出言不逊,
只是戏谑的盯着对方说道。
“妈的,最讨厌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看你快死的份上,给你个面子,
但是你要把所有的人情往来,都给我交出来!就是他妈的一个扫地的我也要!”张宁一边骂骂咧咧,
一边往外走着,因为这个屋子现在一股子老人味,他闻着很是难受。
但只有许诸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看不得,一个顶尖高手就此落幕而已....
海大富把一份长长的名单,交给了陈文亮后,就死死的攥着自己的“宝贝”闭眼了..
大概在报答了娘娘的知遇之恩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死了以后,能有个全尸吧....
翌日。
塞本得一大早就接到了张宁的求见,而他在昨天,也接到了自己叔叔的通知,说要配合一下对方,
所以他在宅院跟对方见面后,就直接一起去了城外的丰台大营...
丰台大营驻扎在北京城外西南部,此时驻扎在丰台的精锐八旗,是卫戍京城的重要部队之一,
驻扎有十二营的【君队】,每营约五百人,共六千多人,而到后期,丰台大营会一度膨胀到四万多人。
而鳌拜给张宁的则是其中的六个营,而为什么让塞本得,跟着一起去丰台大营,而不是健锐营,
则又是出于朝堂的碾压了,鳌拜在丰台十二营里,独占了八营,整体上他是话语权最大的,
但是剩下的四营,却迟迟不肯投效于他,这让一心想要控制京防的鳌拜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鳌拜这回也借着由头,想要杀杀这批人的威风,最好是能阵亡几个将领...
而张宁先头是不知道其中内情的,但塞本得像个话痨一样,只是三言两语间,就把其中的内幕说了出来!
听完内幕的张宁,也是一阵无语,这帮剧情人物,真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跟原世界的人,
一秒能斗出八个心眼子,跟自己就又好像降了智一样...
这就是张宁过于谦虚的地方,他宁愿相信对方是降了智,都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看透了整个故事,
并且每次都有意针对对方的性格,喜好,去制定一系列的计划,才让他无往不利的。
骑马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张宁终于看到了成片的营房还有了望楼,塞本得在出示了手令后,
便带着张宁大摇大摆的进了中军帐篷。
一进去,就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粗声粗气的对着塞本得喊道:“表哥,你来了。”
“奇尔木表弟!哈哈哈!”塞本得笑着给奇尔木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才转身拉过张宁,
为其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弟,奇尔木!也是丰台大营的提督。”
“这位叫吴术,是鳌大人的左右手。”塞本得没有说什么幕僚,而是点到即止的介绍了一番。
“奇尔木兄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提督,真是让人敬佩!”面对张宁的夸赞,奇尔木只是微微点头,
面无表情的道:“代提督。”
代提督?他这么一说,张宁立马就恍然了个大明白。
一般这种护卫京城安全的大营提督,都是皇上钦点的,担任的人,那都是亲信中的亲信,
这个奇尔木跟塞本得熟成这样,而塞本得明显又是鳌拜的党羽,
康熙就是失了智,也不可能把这种要害位置交给对方...
那这个代提督就很有说法了,不过这就不关张宁的事,他也不想深究鳌拜如何操作的,
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
看到场面有些尴尬的塞本得,出言打趣道:“这回表哥来找你,可是有事相求的!”
奇尔木好像有点木讷,并没有问对方是什么事,而是直言道:“可以,只要表哥一声令下。”
张宁闻言也是微微皱眉,对方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的?都不问问做什么?就直接点头答应了?关系这么铁?
塞本得见奇尔木直接答应,也没觉得意外,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张宁。
张宁收起了疑惑,直接上前说道:“在白娘子庙附近,有四个村落,分别是, 陈安、陈留、陈松、陈香、
四个村落,经调查,这四个村落潜藏着大量的反清人士,所以在下奉鳌大人之令,特来借兵伐逆!”
奇尔木听张宁说完后,对着塞本得问道:“调多少人?”
“三千。”
“何时?”
“后日清晨出营,午时围村。”这句话是张宁说的 ,但塞本得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奇尔木痛快的应了一声“是”后,便开始跟着塞本得叙旧,张宁几次想要插话,都未插进去。
到后面张宁才发现,自己不是插不进去话,而是对方根本没想让他插,在又观察了奇尔木一会后,
张宁知道了,次奥,对方不是讨厌他,而是讨厌汗人!怪不得刚才一副****的...
众人又是寒暄了一会后,塞本得便提出告辞,奇尔木则是一路礼送他们出了营房。
出来后,张宁才对塞本得说:“塞大哥,那天我可能要协助鳌大人办点事,到时候去剿灭白照会的事,
就拜托你了,我会让许诸给你们带路的。”
许诸听到主子叫自己,也是立马对着塞本得行了一礼,其实塞本得是不太想去的,他一个皇宫内卫武官,
跟着大营的人去打仗,这传出去算什么?本来他只是想给双方牵线搭桥后,就功成身退了,但是他忘了,
奇尔木的父亲是入关的时候,战死沙场的,而杀害对方的恰恰就是汗人,
所以他对汗人一向都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而塞本得跟张宁虽然交往时日尚短,但早就忘了对方的身份,或者说对方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可奇尔木不同,尤其是刚才面对张宁的态度....
想清楚后的塞本得,暗叹了一声苦差事后,便满脸无奈的对着张宁道:“行吧,叔叔的事比较紧要。”
“劳烦塞兄了!”
张宁不愿意去,并不是为了摆谱,或者不愿意见奇尔木,他是实在对白照会提不起兴趣,
对方就像是一个龙套,一条杂鱼,完全不值得他费心针对。
他对付对方,只是眼馋对方的情报,或者说是会中机密的,他们干了这么久,杀人放火的勾当,家底不说了,
肯定知道很多高官的事情,或者隐秘,如果能借机勾出慎刑司,那就更好了,
让这些丰台大营的兵跟对方碰碰...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嘛...
俩人边走边谈,进城后才互相告别,一直目送对方远去后,
“爷,那个奇尔木我不喜欢...”许诸赶着马车,对着车里闭目养神的张宁嘟囔道。
张宁的手从车内伸出,一巴掌准确的打在了许诸的后脑上,
语气不满道:“嗯?你他妈抢我词?我也不喜欢他,后天你就去把他干掉。”
“爷您说真的?行!明儿我就准备...”兴奋的许诸,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又挨了一巴掌....
“我说你就信啊?人家是提督,哪怕是代提督!你怎么能这么猖狂?官你都敢杀?简直是无法无天,
而且只是不喜欢人家就要干掉对方?这么残暴的性格,跟谁学的?”
“而且他还是塞本得的表弟,光冲这个关系,也不能动他啊!
并且后天剿灭白照会,还要对方出人带队呢。”
听到张宁说了一堆不能杀的理由后,许诸的情绪又开始低沉起来,小声道:“他就是没惹到你而已...不杀就不杀呗...”
“你也他妈吃错药了?没惹到我,我就不能干掉他了?不是说了让你后天,去干掉他了!”
张宁隔着马车帘子骂道。
“可爷您不是说,他是提督吗?”
“代提督。”
“代提督也不能轻易杀啊,他是官啊,好猖狂,好残暴的...”
“可你本身就很猖狂,杀个提督也不会更加残暴吧?”
“可您说他的表哥是塞本得,杀了他,会破坏你们之间关系的...”
“那就连塞本得一块干掉,这样不就不算破坏了。”
“.....”
“可爷您不还是要靠着对方剿灭白照会吗?”
“剿完白照会再杀。”
“爷..”
“杀个人屁话这么多!在跟我哔哔赖赖的,我先一掌毙了你...”
看到张宁被问烦了,许诸也不敢在多言,只是在回到宅院后,扶着对方下马车的时候,
才轻声问了句:“爷为什么想干掉他?”
张宁闻言直接一个飞踹,踢得许诸后退了五六步,才没好气的骂道:“那他妈不是你说,
不喜欢对方,要干掉他的吗?”
说完后的张宁又觉得自己被污蔑了,特别的不爽,索性提膝抬腿,拿许诸练开新学的鞭腿了,
一边踢,还一边骂道:“现在的小弟,没一个他妈讲义气的,
明明是自己想要干掉对方,却污蔑自己的大哥,说是大哥指使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感受到被冤枉的张宁,越说越气,腿上虽未用内劲,但凭借**的力量,也是生生的把双腿踢出了残影,
而许诸就跟个沙袋一样,被踢得来回摇摆,但因为张宁并未用劲力,所以他虽然感到肉疼,
但却一点都没伤到筋骨....
拿对方练了半天腿功后,张宁才掸了掸自己的裤腿,施施然的往宅院走去,
而许诸还沉浸在来回闪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