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嘤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失恋。只觉得梦中的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
本想来一场久别重逢的偶像剧,结果是认错对象的恐怖片。
如果没有怀孕,她肯定要一醉方休。
连酒都不能喝,更想哭了。
夏嘤在窗前站了良久,外面树冠上的积雪一点点变厚。
“怎么,你短短的人生还没思考完?”陈予恕推门进来,冷嘲道。
她的美梦都崩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夏嘤还在哀悼自己的青春,声音带着哭腔:“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刚刚话说得太早,我就是陈允渡,现在过来睡觉。”男人来到她身后,指尖秒回着她突出的蝴蝶骨。
夏嘤被他碰得有些痒,“你干什么?”
陈予恕埋下脸,在上面咬了一口。
“嘶!”夏嘤被严重刺激到,忙不迭双手撑在窗上。
陈予恕身体前倾,将她嵌在自己怀中,“后悔了也没用,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再悲春伤秋,我就用我喜欢的姿、势。”
夏嘤连哭都顾不上,“你禽兽!”
陈予恕笑了,眸中含着偏执,“这不是禽兽,是小别胜新婚。”
夏嘤败给他了。见他转身要离开,又拉住他的衣摆,“陈允渡,他人在哪里?”
陈予恕脸色瞬间降温,“死了。你就当从没遇见过他。”
夏嘤被他带离窗边,躺在床上。
或许她对陈允渡,只是得不到的执念。他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和陈予恕,还能离是咋的。
夏嘤翻身,不再庸人自扰,沉入睡眠。
清晨她醒得比陈予恕早。
在外面看完雪,夏嘤一边翻阅时尚杂志,一边坐等开饭。
听到脚步声,她扭头,便看见陈予恕穿着比昨天保暖很多。黑色毛巾,黑色长裤,外面穿一件棕色长款大衣。
脖子上系着她织的围巾,吃饭的时候都没摘下来。
夏嘤拗不过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设计大赛迫在眉睫。与其耽于情情爱爱,不如从工作中寻求获得感。
事业心,是女人最好的装饰品。
t家的设计比赛,主题是“天外来客”。
夏嘤构思了好几天,几易其稿,都不满意。都快把画本给撕秃了。
陈予恕一向不喜欢她劳心劳力,夏嘤好几天都留在青祁路找灵感。
现在她恋爱脑降温之后,和陈予恕的联系没那么密切。连闻茜都察觉出不对劲,问她为什么对陈予恕那么冷淡。
“有吗?”夏嘤装傻。
“怎么没有,予恕每天到点就会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你提起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您的意思是,我和他之间,他爱得更多?”
“一直都是这样啊。”闻茜肯定地点头。
才怪。
说他是陈允渡,他矢口否认,一点都不准备为爱做替身,能爱到哪儿去?
夏嘤心里哼哼,嘴里敷衍:“是是,他爱得死去活来,这辈子没我不行。”
不过背地里,还是问陈予恕,晚上来不来青祁路住。
习惯了他睡在旁边,晚上闻不到熟悉的雪松气味,她会失眠。
夏嘤画图画得快要崩溃,吃过晚饭,和闻茜一起出门散步。
雪已经小了很多,在灯光下,如银星洒下。
这氛围,很韩剧。
路边有两个堆好的雪人,胖乎乎,圆滚滚,引得夏嘤上前去围观。
她摸出手机拍照,顺手发给陈予恕,忽然发现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长按图片,最后还是没有点下撤回。
夏嘤正埋头看手机,忽然一阵强光照射,伴随尖锐的鸣笛声。
“小心!”
她只听到闻茜高声喊道,然后便被她一把推开。
“嘭”的一声闷响,汽车终于停下来。
追击开车司机的警车紧随而至。
夏嘤跑到车头前,就见闻茜闭着眼,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
“妈!”她心头一刺,只觉得天快塌了。
警察逮捕了嫌疑人,立即把闻茜送往附近医院。
进了急诊室没多久,陈予恕和周焕便到了。
夏嘤抱着肚子,埋头缩在长椅上,小脸惨白。
陈予恕来到她面前,怕惊动她一般,掌心轻轻落在她头顶,“没事的,有我在。”
夏嘤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明明知道闻茜还在救治当中,但脑子里,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很多万一。
她在走廊上,撑了这么久,看到他,终于落泪。她的脆弱,纸一样薄,“陈予恕,我好害怕。”
陈予恕心里揪了一下,揽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我会给妈请最好的医生。”
周焕在一旁,焦急地踱步。
直到急诊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说到:“闻茜家属在吗?”
“在!”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她的血型,血库暂时没有。”
夏嘤急切地说:“我是她女儿,我给她输!”
“不行!”陈予恕和周焕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什么不行?”夏嘤真不知他们为什么还要耽搁时间,多浪费一分钟,妈妈就多一分危险。
陈予恕冷静道:“你是孕妇,抽血之后,身体会受不了。我让宋植立刻从他们医院血库调。”
虽然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夏嘤还是因为帮不上忙,而感到无助。
陈予恕打电话给宋植,三言两语把情况交代清楚。然后说:“我岳母是稀有血型。”
宋植的动作很快,让闻茜的病情不至于发展到失血性休克。当晚病情就好转,第二天就被送到普通病房。
有惊无险,夏嘤终于等到她醒来。
闻茜看到她红肿的眼袋,“还在怀孕呢,流泪对身体不好。”
没想到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说这个。
夏嘤又想哭了。
她努力把泪水憋回去,“妈,你饿不饿,沈姨给你熬了红枣鸡汤。你昨晚流了好多血。”
闻茜一摸自己脑袋,可不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传家宝。
她有点儿头晕,身体发虚,不敢点头,只能梗着脖子,“好,”
夏嘤起身去帮她倒鸡汤。昨晚一夜没睡好,此时稍微一动,眼前的一切开始重影。
还好一只大手从后面绕过来,帮她扶住保温桶。
“我来吧”,陈予恕顺理成章地接过鸡汤,盛好,端到病床边。
“这怎么可以,等会儿让你爸来。”闻茜连连摆手。女婿堂堂一个上市公司总裁,怎么能端汤送水地伺候她?
“您是夏夏的妈妈,尽孝是应该的。”陈予恕这声“妈”叫得比任何时候都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