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怕继续这个话题,戳中夏嘤的心事。她言归正传,“我从小喜欢花,婚纱就以花为主题吧。”
夏嘤点头,把之前有鲜花元素的设计翻出来给她看。
“哇,都好漂亮。”萱萱目不暇接。
“最好让我看看准新郎的礼服,新人服装要有适配度。”夏嘤建议道。
萱萱听她这么专业,打消最后一丝顾虑,“等会儿我发给你参考一下。我相信你会设计出最美的婚纱。”
萱萱兴奋起来就是个小话唠,说得口干舌燥。
夏嘤倒了杯水给她。
“我的话会不会太多了?”萱萱捧着水杯,笑得不好意思。
“没有。细节越多,我画设计图的时候,会越顺畅。”夏嘤就遇到过,沟通时一声不吭,出图之后这不行那不行的客户。
萱萱一脸感动,“你人真好。要是换成我哥,他早就嫌弃地说,你要不是亲生的就好了。好想要个姐姐!”
夏嘤:“......”
估计你家里人办不到。
喝多了水,没一会儿萱萱就说想去一趟洗手间。
过了许久,她都没回来。夏嘤有些担心,正要去看看,就收到萱萱的消息。
“嘤嘤姐,我哥也在极光!我先遛了,你在极光好好玩,结账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客户都离开了,夏嘤不准备久留,回道:我也现在回家。
夏嘤拎着包,刚出包间没多久,就听见一道耳熟的声音,叫她嫂子。
扭头一看,楚暮对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迎上来,“真是你啊?来找予恕的吗,他在上面一层的包间。”
“我是来见客户的,正要回去。”夏嘤一听陈予恕也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樱桃还在家里等我。”
“那正好,你把他带回去。”楚暮见她说着抬脚要走,不敢伸手去拉。但他敏捷地拦住她的去路。
“他喝醉了,正祸祸人呢。嫂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楚暮抓着救星了,说什么都不肯放人。
说完,朝不远处的经理使了个眼色。
“是啊,夏小姐,陈先生把人都叫去了,我手下几个客户都有意见呢。我好话说了一卡车,也没把人安抚住。您以前也是极光的常客,知道我们都是把客户当亲娘孝顺。要不我现在给您磕一个?”那人嬉皮笑脸地弯下腰。
夏嘤见他真的弯了膝盖,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
那人也不是真要跪,抬起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夏嘤无语。
这是跟她耍无赖呢。
她要是不过去,当真脱不了身。
夏嘤被一群人裹挟着,上了电梯。
手机震了一下,萱萱发来消息,表达了她的遗憾:干嘛走这么早呢?极光的头牌都是绝色,不玩一玩太可惜。
夏嘤回道:遇上了准前夫。
萱萱:......好小众的称呼。
楚暮领她去的包间非常大,容纳的人数大概相当于以前她大学时候同时容纳几个班级上公开课的阶梯教室。
一个个或新潮,或严肃的男模八人一排,站得规规矩矩。
夏嘤问楚暮:“这是在干什么,列方队吗?”
极光不接客,改军训了?
楚暮一脸牙疼,“阅看秀男。”
他挤到最前面,就见陈予恕坐在宽大的红丝绒沙发上。后者交叠着长腿,往后靠在沙发背上。
陈予恕把极光销售额前五十的男模,都网罗到了跟前。选秀似的一摆手,最前排的男模有素地退到旁边,后一排上前一步。
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寻欢作乐的意思,反而带着两分肃杀之气。
大家都很紧张,平时对着顾客的招牌笑容,这会儿一点都使不出来——不哭就不错了。
楚暮急着把夏嘤带过来,不是担心姿色出众的男模接待不了富婆,而是这样的场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陈予恕换了口味。
“予恕,嫂子来了”楚暮昂头挺胸,如同身怀尚方宝剑。
“呵”,陈予恕轻嘲一声,“你叫得动她?”
“她哪儿能听我的,还不是担心你。”
楚暮明明站在两步远没动过,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拼凑成了一句他听不懂话,“她担心我?”
“是啊,她来接你回家。”
家?
他哪里还有家。
那栋房子里,没有她,也没有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