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勋冷笑一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苏寒挑了挑眉。
";我李勋一生为将,虽不敢说赫赫功名,但也算忠心耿耿。";李勋昂首挺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朝廷!";
他冷冷地看着苏寒:";至于殿下,意图谋逆,这是在自寻死路!就算你现在有些许势力,但与朝廷相比,不过是螳臂当车。到时候,只怕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苏寒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说完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李勋一愣,总觉得对方这平静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荀明。";苏寒轻声唤道。
殿外,荀明带着两名锦衣卫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进殿,就看到了被绑着的李勋。
";义父!";他惊呼一声。
李勋闻声看去,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男孩正要跑过去,却被荀明一把拦住。
";这...这不可能!";李勋死死盯着苏寒,";小虎明明在徐州......";
";李将军,";苏寒轻笑一声,";你以为本王为什么会知道你们要来南荒?又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就把你们全都擒获?";
李勋浑身一震,终于明白了什么。
难怪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行踪,难怪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原来......原来他们在徐州就已经被渗透了!
";你!";他看向苏寒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竟敢动用我的义子!";
";李将军,";苏寒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本王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虎:";这就要看李将军的态度了。";
李勋浑身颤抖,眼中闪过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李将军,";苏寒缓缓开口,";小虎的父亲,是你当年刚参军时的同胞吧?";
李勋猛地抬头。
";张远,你们当年在并州边境一起驻守,情同手足。";苏寒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那一年,鞑靼突袭边境,张远为了掩护大军撤退,带着三百弟兄死守关隘。";
";够了!";李勋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但苏寒并没有停下:";临死前,他将年仅三岁的孩子托付给你。这些年来,你待小虎如己出,不但给他请最好的先生,还亲自教他武艺......";
";你......";李勋死死盯着苏寒,";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知道这些并不难,";苏寒淡淡道,";难的是,要让李将军明白,本王是认真的。";
他看向小虎,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懂事。这些天在王府,一直念叨着要见义父。";
李勋看着小虎,眼中满是痛惜。这个孩子,是他最后的牵挂,也是他对故人的承诺。
可现在......
";李将军,";苏寒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说过,不到事不得已,本王也不想用一个孩子来威胁你...";
";无耻!";李勋怒吼道,";堂堂皇子,竟然用一个孩子来要挟!";
";李将军,";苏寒神色平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也叫不拘小节?";李勋冷笑,";你这是卑鄙!";
苏寒缓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际:";李将军,你觉得那些开创帝业的君王,哪个不是踏着血路走上来的?既有鲸吞天下之志,就要有敢于不择手段的魄力。";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本王承认,用小虎来要挟你,的确不够光明磊落。但是李将军,在这乱世之中,光明磊落能成大事吗?";
";你......";
";那些所谓的道德仁义,";苏寒继续道,";不过是统治者用来约束他人的工具罢了。本王既然要争这天下,就不会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
李勋死死盯着苏寒,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年轻的皇子了。
对方的话虽然狂妄,却字字诛心。那些开创帝业的君王,哪个不是踏着累累白骨登上帝位的?
他闭上眼睛,神色挣扎。
良久,李勋终于睁开眼睛:";殿下,我可以写信。";
苏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但是,";李勋继续道,";我有个条件。";
";说。";
";先放小虎离开。";李勋看着自己的义子,";让他平安回到徐州,我立刻写信。";
";李将军,";苏寒轻笑一声,";你觉得本王会答应吗?";
";殿下若是不答应,";李勋正色道,";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写那封信!";
小虎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义父......";
";李将军,";苏寒沉吟片刻,";你应该明白,只要本王一句话,小虎随时都可能......";
";我知道!";李勋打断他,";但是殿下,你也要明白,若是小虎出了什么事,就算写了信,我也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徐州那边!到时候,殿下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苏寒看着李勋,突然笑了:";有意思。看来李将军是吃定本王了?";
";李将军,";苏寒淡淡一笑,";你觉得,本王会拿整个计划来冒险吗?";
";殿下什么意思?";
";很简单,";苏寒踱步到李勋面前,";你说得对,若是小虎出事,你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徐州。但是李将军,你觉得本王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李勋心中一凛。
";写完信的那一刻起,";苏寒的声音变得冰冷,";你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候,本王完全可以将你和小虎一起......";
";你敢!";李勋厉声喝道。
";本王为什么不敢?";苏寒冷笑,";但是,如果李将军配合的话,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写完信,交出兵符,本王定会放小虎平安离开。";苏寒正色道,";这是本王以皇子身份给你的承诺。";
李勋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对方既然敢用小虎来要挟,就一定想好了万全之策。
";李将军,";苏寒继续道,";本王说到做到。只要你配合,小虎一定会平安无事。";
李勋看着泪眼婆娑的小虎,心中一阵绞痛。
他知道,自己输了。在这场博弈中,从一开始就输了。
";好,";李勋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答应你。";
";明智的选择。";苏寒满意地点点头,";来人,给李将军松绑,准备笔墨。";
看着手下人取来文房四宝,李勋苦笑。他堂堂奋威将军,竟然被一个刚来南荒数月的皇子逼到这个地步。
可是为了小虎,他别无选择。
";对不起了,陛下......";李勋在心中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