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阴森诡异的剑池边,凛冽的寒风如鬼哭狼嚎般呼啸而过,剑池中的寒水泛着幽冷的光,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冤魂。
当那冰冷刺骨的剑池寒水如汹涌的暗流般倒灌入喉的刹那,雷重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陡然变幻。
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瞬间回到了往昔。
七岁的自己身形稚嫩,脸上带着几分懵懂与倔强,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粗糙的木剑。
而眼前,芸娘就站在那里,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慈爱,可雷重光却像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一般,猛地将木剑狠狠捅入了芸娘的心口。
就在这令人心惊胆战的瞬间,窗外有一道阴森的身影若隐若现。
雷重光定睛一看,竟是初代星主。
初代星主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手中提着的,正是本该在驼城那场熊熊大火中被焚毁的小妹!
小妹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仿佛生命的气息已经离她而去。
“娘!”雷重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那声音在这寂静而又阴森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要将这无尽的痛苦与悔恨都宣泄出来。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拼尽全力夺过了那把沾满罪恶的木剑。
然而,就在他握住木剑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普通的剑身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暴长三尺。
锋利的剑尖如同一道夺命的闪电,直直地钉入了他的右臂,将他的手臂死死地钉在了粗壮的梁柱上。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雷重光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芸娘此时缓缓抬起了那已经碳化的右手,她的手就像干枯的树枝一般,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质感。她轻轻地抚上雷重光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她的唇间不断漏出细小的星砂粉,那些星砂粉在空中缓缓凝聚,竟神奇地凝成了字句:「光儿,这是第七次轮回了......」
雷重光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轮回?
这究竟是怎样可怕的轮回?
为何自己会一次次地陷入这样的噩梦之中?
他想要开口询问,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原本静静燃烧着的祠堂烛火骤然转绿。
那诡异的绿色火焰跳动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舞蹈。
初代星主的虚影如同幽灵一般穿过窗棂,轻飘飘地飘了进来。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手中提着的小妹此时已完全变成了星砂傀儡。
“好孩子,你每杀一次芸娘,轮回就加固一层。”
初代星主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在雷重光的耳边回荡。她的指尖轻轻一点,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机关。
雷重光只觉臂上的伤口处一阵剧痛,紧接着,从伤口中涌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星砂虫。
那些星砂虫蠕动着,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要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吞噬殆尽。雷重光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挣脱这可怕的轮回......
“哥……别信啦!”傀儡小妹突然开了口。
嘿,那初代星主可干脆,直接把她的天灵盖给捏碎咯,星砂飘在空中,眨眼间就变成了西域地图,还得意洋洋地说:“你以为能逃出这三百年的蛊阵吗?想得美!”
这边雷重光也不含糊,用力一震,就把木剑给震断了。
不过那剑的碎屑不小心刺进了他眼睛里,哎哟,那叫一个疼啊!
但这剧痛也让他暂时从幻境里清醒过来。
哟呵,现实世界里剑池的寒水正咕噜咕噜地往他肺里灌呢。在池底由万剑组成的囚笼外面,国师那张脸跟闹鬼似的映在每柄剑身上,阴阳怪气地说:“滋味咋样呀?当年你娘可就是在这儿……”
嘿呀,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青铜剑阵突然改变了方向。
雷重光反应多快呀,借着这股劲儿“唰”地一下劈开了水面。他湿答答的头发里缠着的星砂虫,在他脖颈上烙出了新的纹路。仔细一瞧,嘿,这不就是初代星主在幻境里画的地图嘛!
雷重光一下子灵光乍现,并拢手指当成剑,剑气“咝咝”地割开了纹路。神奇的是,靛蓝的血珠滴到池面上,居然燃起了冷火,这场景,简直酷毙啦!
“焚血阵?!”国师的声音,破天荒地染上了一丝慌乱。
只见雷重光足踏烈火,如履平地,每一步落下,都精准无误地踩中剑阵的致命要害。
刹那间,原本静静漂浮在池底的尸体陡然暴起,它们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之剑狠狠插入彼此的心口,一时间,星砂所蕴含的神秘能量,宛如滔滔洪流,顺着剑阵疯狂涌入雷重光的体内。
冷冽的火焰如汹涌的潮水般蔓延至池岸。
在那熊熊烈火之中,雷重光的眼前浮现出一幕真实而又残酷的幻象:芸娘挺着高高隆起的孕肚,满脸悲戚地跪在剑池边。
初代星主面色冷峻,将星砂核缓缓按入她那隆起的腹部,冷漠地说道:“此子便是阵眼......”
“原来,我才是这蛊阵的本体!”雷重光怒到极致,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
那声浪如滚滚惊雷,将池水高高掀起,露出了池底密密麻麻的青铜棺群。每一具棺椁上,都延伸出一条条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星砂链,这些星砂链仿佛有生命一般,蜿蜒游动,最终全部汇聚在雷重光的心口。
就在这时,国师的真身从棺椁中缓缓浮现。
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金钗,金钗之上,滴滴鲜血滑落,那正是芸娘的血。国师冷冷开口:“现在明白,已然太迟了。”说罢,他将钗尖狠狠刺入雷重光心口的纹路之中。刹那间,那些原本温顺的星砂链突然如疯狂的蟒蛇般反缠上他的全身。“三百年的养蛊,也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让时空都为之错乱。
雷重光回到七岁生辰那夜,芸娘握着他的手切开糕饼——糕内埋着的星砂粉正渗入伤口。窗外闪过初代星主的裙角,而她身后跟着的,竟是年轻时的大月国师!
“娘……为何如此……”雷重光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缘痛苦地挣扎着,每一丝理智都在被幻境无情地吞噬,每一次试图清醒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枷锁奋力搏斗。
此时,国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他双手飞快地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星砂链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魔力,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如灵动的长蛇般迅速缠上雷重光,猛地发力,将他朝着那神秘的青铜主棺拖拽而去。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棺盖缓缓开启,一股尘封已久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雷重光瞪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初代星主与芸娘背对背紧紧相拥,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一柄古朴而又威严的镇岳剑深深地插入两人的心口,鲜血早已干涸,只留下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
“只因她们本就是双生蛊。”国师的声音如同冰棱般冷漠,他缓缓伸出手中的金钗,轻轻挑开雷重光的衣襟。那随呼吸明灭的星砂纹,如同暗夜中闪烁的鬼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初代星主不惜剖心以镇蛊,芸娘则暗中偷天换日,而你,是最完美的……”
然而,国师的话音尚未完全消散,青铜棺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愤怒的力量,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紧接着“轰”的一声炸裂开来。无数的碎片如子弹般四处飞溅,初代星主那残缺不全的残魂与芸娘早已失去生机的尸身同时跃出,四只手如钢铁般死死地扣住国师的咽喉,初代星主那缥缈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你以为能算尽这三百年的因果轮回?”
雷重光趁着这混乱的时机,集中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挣,终于挣脱了星砂链的束缚。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扯断心口的星砂链,反手狠狠地缠上国师。当链身触及国师金钗的瞬间,整个剑池仿佛被时间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只有那弥漫的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在这仿若死亡降临般的死寂氛围里,初代星主的脸庞于虚空之中缓缓浮现。他的面容满是残破与疮痍,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拼出了一道沉重的警示:「刺椎骨第七节」。
刹那间,镇岳剑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自行飞入雷重光手中。他身形迅速旋动,如一道凌厉的闪电,朝着国师的后颈刺去。当剑锋触及第七节椎骨的瞬间,国师那华丽的服饰陡然炸裂开来——只见他布满星砂虫的脊背上,竟赫然嵌着三枚带着鲜血的乳牙!
“这是……”雷重光的瞳孔急剧收缩,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其中一枚乳牙上的裂痕,与他七岁换牙时不慎磕坏的那颗,竟完全一致。
国师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凄厉嚎叫。紧接着,星砂虫群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他的七窍中涌出,而后缓缓凝聚,竟化作了初代星主的面容。那面容带着几分欣慰与嘱托,说道:“好孩子,现在你才是蛊主......”
此时,剑池开始剧烈崩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毁灭的边缘。雷重光脚踩着不断坠落的青铜剑,朝着地面奔逃而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碎了一段血腥而又沉重的记忆:芸娘在星砂阵中艰难分娩的痛苦模样、初代星主剜心炼蛊时的决绝、国师将尚在婴儿时期的他放入剑池时那冷漠的眼神......
当冲破地面的瞬间到来,清冷的月光恰好洒落在琅琊山碑之上。
那碑上的文字,在星砂的映照下,诡谲地呈现出血色:「甲戌年七月初七,雷氏双子祭阵」。远处的山道上,小妹的尸身被星砂虫缓缓托着,朝着剑池的方向移动,她身上那双月胎记,亮得犹如幽森鬼火。
“哥……快逃……”小妹的尸身突然张开嘴,发出的却是大月国师那张狂的狂笑。
雷重光面色凝重,双手紧紧握住镇岳剑。这剑上生出了倒刺,剑柄处的星砂纹已然与他掌心的肌肉融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蛊主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