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可以回去 第2章 初临洪武朝

熹微的晨光仿若细碎的金子，透过那破旧茅屋千疮百孔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林墨脸上，轻柔地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唤醒。林墨悠悠转醒，脑袋好似被一团棉花塞住，昏昏沉沉的，一时间竟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干草，这异样的触感让他瞬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待意识渐渐回笼，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那陌生而简陋的环境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他瞬间寒彻心扉 —— 粗糙的泥墙，一道道干裂的缝隙仿佛岁月的皱纹，诉说着无尽的沧桑；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顶，似乎一阵微风便能将其掀翻；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那古朴而陌生的气息，带着泥土、烟火与陈旧布料的混合味道，无一不在直白地提醒他，这已不是他所熟悉的现代世界。

林墨的心猛地揪紧，狂跳不已，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措，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匆匆下了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简易床铺，慌乱地趿拉上鞋子，几步跨到茅屋门口，一把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只见外面的世界更是让他目瞪口呆，仿若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之中。狭窄的村道上，往来的村民们皆身着古装，男子们穿着或深或浅的粗布麻衣，腰间束着简单的布条，那布条或因长久使用而磨损褪色，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或戴着破旧的斗笠，斗笠下是一张张饱经风霜、刻满岁月痕迹的脸；女子们则挽着质朴的发髻，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仿若轻柔的柳丝，服饰虽简单朴素，却透着浓浓的古韵，衣袂随风轻轻摆动，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而来。他们口中所说的言语，在林墨听来，就如同外星语言一般晦涩难懂，叽里咕噜的音节交织在一起，他愣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只觉得那声音仿若一串串神秘的咒语，来自另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时空。

林墨满心惶恐，只觉自己仿若一只迷失在茫茫荒野中的孤雁，不知该何去何从，孤独与无助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昨晚出门时的现代外套，牛仔裤上的破洞和时尚图案此刻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闯入古代画卷的异类。路过的村民们纷纷侧目，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甚至还有一丝畏惧。那一道道目光如芒在背，让林墨愈发局促不安，他慌乱地扯了扯衣角，试图遮挡那些引人注目的现代元素，可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时，那位前一日收留他的好心老猎户扛着猎物回来了。老猎户身材高大魁梧，虽年过半百，却依旧透着一股硬朗之气。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褐色麻衣，腰间挂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短刀，肩头扛着一头刚猎获的野兔，那野兔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落下，染红了一小片地面。老猎户见林墨一脸惊惶地站在屋外，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快步走上前来，嘴里说着些林墨听不懂的话语，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乡土口音，同时还比划着，似是在询问他的情况。林墨虽不明白具体意思，但也能感受到老猎户的善意，他心急如焚地用手比画着，试图向老猎户表达自己的迷茫与无助。他一会儿指指自己，一会儿又指向远方，脸上的焦急与惶恐愈发明显。

老猎户看着林墨手舞足蹈的模样，微微皱眉，虽不甚明了，但大致猜出这年轻人遇到了大麻烦。他心中一软，便再次将林墨领进茅屋，从角落里翻找出几件破旧却干净的粗布麻衣，示意林墨换上。林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现代衣物，又瞧了瞧老猎户真诚的的眼神，最终还是接过衣服，手微微颤抖着换上。那粗布麻衣粗糙的质感摩挲着他的皮肤，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艰辛与质朴。

换好衣服后，林墨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新的难题接踵而至 —— 语言不通，这让他根本无法与村民正常交流，更别提了解当下所处的时代背景了。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学会古人的说话方式。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一有机会，他就跟在老猎户身边，仔细观察他的口型、发音，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模仿着老猎户说出的每一个音节。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村落，老猎户出门劳作时，林墨便紧随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猎户的嘴，生怕错过一个细微的动作；白天，他们一同进山打猎，林墨在山林间穿梭，一边帮着老猎户捡拾猎物，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重复着学到的那些简单词汇；傍晚，回到茅屋，在昏暗的灯光下，林墨依旧不放弃，对着墙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发音，哪怕说得磕磕绊绊，引得旁人发笑，他也毫不气馁，红着脸继续尝试。

一日，林墨跟着老猎户到村里的集市售卖猎物。集市上人头攒动，喧闹非凡，仿若一片欢乐的海洋。五彩斑斓的布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招揽着顾客；各种新鲜玩意儿琳琅满目，有手工编织的精巧竹篮、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农家糕点、古朴厚重的陶器等等。林墨好奇地四处张望，仿若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都看直了。忽然，他听到旁边几个老者在谈论当今朝廷之事。那几个老者围坐在一个卖茶水的小摊前，每人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粗茶，脸上带着或忧或喜的神情。林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虽然只能听懂只言片语，但反复琢磨之下，竟惊悉如今是朱元璋当政！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轰然炸开。林墨深知历史上朱元璋的赫赫威名，也知晓洪武年间的严苛律法，想到自己如今身处这个陌生又充满变数的时代，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满心的惶恐再次汹涌袭来，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他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朱元璋，那个从底层崛起，推翻元朝统治，建立大明王朝的传奇皇帝，在他的认知里，洪武年间虽政治清明，百姓生活渐趋安定，但律法森严，稍有不慎便可能触犯国法。而自己这个来自现代的 “异物”，语言不通、身份不明，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谈何容易？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来历，会不会被当作妖人论处？种种担忧如毒蛇般缠绕着他，让他冷汗淋漓。

老猎户察觉到林墨的异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嘟囔了几句，眼神中满是询问。林墨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老猎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内心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息，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融入这个世界，找到立足之本，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凶险。

在集市上，林墨强打起精神，跟着老猎户售卖猎物。他学着老猎户的样子，向顾客介绍猎物的新鲜程度，虽然言语笨拙，但也渐渐掌握了一些简单的交流技巧。期间，一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路过，看到林墨努力说话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林墨敏锐地察觉到了书生的目光，心中一动，他想到书生或许识字，若能与他交流，说不定能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于是，林墨鼓起勇气，用刚学的简单词汇向书生搭话，请求他帮忙。书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年轻人会主动找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林墨满心欢喜，在书生的帮助下，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些简单的图形，试图向书生询问当下的局势、律法等问题。书生耐心地解答着，虽然林墨只能听懂大半，但也收获颇丰。通过与书生的交流，他了解到附近县城即将举办一场科举考试，这对于渴望改变命运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还得知了一些基本的律法常识，比如百姓需要按时缴纳赋税，不得私自藏匿兵器等。这些信息让林墨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回到茅屋后，林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回想着白天在集市上的经历，心中暗暗谋划着未来的路。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仅仅满足于学会说话、适应生活，还要寻找机会提升自己的地位，融入这个社会的上层，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确保自己的安全。或许，参加科举考试是一条可行的路，但自己对古代的经史子集了解甚少，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有机会脱颖而出。然而，困难虽多，可一想到未来的不确定性，他便咬紧牙关，下定决心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