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革缓过神来,仔细打量着四周,这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竟躺在幽冥鸢的床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掀开被子,慌乱地下了床。双脚刚一触碰到地面,他便打了个哆嗦,可此时的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待在这里,得出去守夜。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到门口,他站定身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便笔直地站在那里,准备履行自己守夜的职责。寒夜的风如冰刀般割着他的脸,他却咬着牙,死死地坚持着。
一夜过去,幽冥鸢下朝后,脸色略显疲惫,可当他走到房门口,看到那熟悉的晕倒在地的身影时,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被怒火填满。只见宋书革直直地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嘴唇毫无血色,显然是因为身体还未恢复,又在寒夜中受冻而支撑不住了。
“蠢货!”幽冥鸢低声咒骂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宋书革的鼻息,确定他只是晕倒后,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来人,把他抬进去,再传太医!”幽冥鸢站起身来,冷冷地吩咐道。周围的侍卫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宋书革抬进房间。幽冥鸢看着躺在床上的宋书革,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宋书革,怎的如此倔强,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守夜…… 而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宋书革的安危,竟会如此在意。
宋书革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映入眼帘的便是幽冥鸢的身影。只见幽冥鸢坐在床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毛笔,正专注地批阅着文书,烛光摇曳,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
宋书革心中一紧,刚恢复的些许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疲惫。他本以为自己在病中能得到片刻安宁,却没想到醒来还是要面对幽冥鸢。在他看来,幽冥鸢守在床边,不过是等着自己醒来继续伺候他罢了。
“你醒了。”幽冥鸢似乎察觉到了宋书革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宋书革咬了咬牙,强撑着想要起身,却因身体虚弱,刚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疼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别动。”幽冥鸢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宋书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你若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王可不会再管你死活。”
宋书革心中一阵冷笑,心想:你又怎会真的在意我的死活,不过是怕没人伺候罢了。但他嘴上却不敢说出这些话,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王上关心,臣已无大碍,这就起来伺候王上。”说着,又试图挣扎着起身。
幽冥鸢见状,眉头紧皱,伸手按住了宋书革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床上,语气不善地说道:“本王让你别动,你听不懂吗?好好躺着养伤,再敢乱动,本王现在就罚你!”
宋书革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可面对幽冥鸢的强硬,他只能乖乖听话,心中却依旧认定,幽冥鸢对自己的种种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奴役他,眼神中也渐渐流露出一丝恨意。
幽冥鸢看着宋书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他猛地抬起宋书革的下巴,迫使宋书革与自己对视。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怎么,这么恨本王?”幽冥鸢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压迫感,“虽然本王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你放走了仲梦,可在本王看来,人就是你放的,不是你还能有谁?”
宋书革被抬起下巴,疼得微微皱眉,但他毫不畏惧地迎上幽冥鸢的目光,眼中的恨意更浓了几分。“王上既然认定是我,又何必问我?”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倔强,“臣不过是一介凡人,在王上的权势之下,无论做没做,都只能认下。”
幽冥鸢听着宋书革的话,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宋书革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你这是在跟本王顶嘴?”幽冥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本王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你最好识相点。”
宋书革强忍着疼痛,心中暗自想着,就算是死,也不能在这暴君面前服软。“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人若是怕死,就不会帮仲梦姑娘了。”他咬着牙说道,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幽冥鸢看着宋书革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中竟有些无奈,他松开了手,宋书革的下巴终于得到了自由。“哼,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好好养着,等你病好了,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幽冥鸢冷哼一声,转身坐回了桌前,继续批阅起文书,可心中却因为宋书革的态度而久久无法平静。
宋书革看着幽冥鸢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的憋屈与愤怒再也压抑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他直视着幽冥鸢,眼神中满是挑衅,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人就是我放的,还是我亲自带出去的。当时你这个笨蛋,亲自搜查都没发现,真是可笑!”
宋书革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幽冥鸢。幽冥鸢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原本正在批阅文书的手猛地握紧,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墨水溅得到处都是。他缓缓站起身来,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步一步朝着宋书革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宋书革的心上。
“你好大的胆子!”幽冥鸢站在宋书革的床边,怒目圆睁,“敢这么跟本王说话,还敢承认罪行,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宋书革心中虽有些害怕,但此时的他已经豁出去了,他毫不退缩地回望着幽冥鸢,冷笑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你囚禁仲梦姑娘,本就毫无道理,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今日既然已经承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幽冥鸢看着宋书革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与疑惑交织在一起。他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书生,为何会有如此胆量,竟敢公然与自己作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虽然他很想立刻杀了宋书革以泄心头之恨,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有一丝莫名的不舍。
“好,好得很!”幽冥鸢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暂且留你一条性命,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你。但你别以为本王会轻易放过你,从现在起,你就给本王好好待着,休想踏出这房间半步!”
说罢,幽冥鸢猛地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留下宋书革一人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为了仲梦,做了一件问心无愧的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宋书革心中满是对幽冥鸢的愤恨与对自由的渴望,他开始绝食,对送来的饭菜不闻不问。一天天过去,他的身体愈发虚弱,整个人瘦得形销骨立。
幽冥鸢听闻此事后,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放下手中的事务,大步流星地朝着宋书革的房间走去。一进房间,便看到桌子上摆放着原封未动的饭菜,散发着已经冷却的气息。
幽冥鸢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宋书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碗,盛了些饭,强硬地塞进宋书革的嘴里。宋书革本就对幽冥鸢充满抵触,见他如此行事,心中的厌恶更甚,用尽全身力气,将刚吃进去的饭吐了出来。
那些饭粒夹杂着些许唾液,不偏不倚地吐在了幽冥鸢的身上,白色的衣衫瞬间沾上了污渍。所幸刚吃进去不久,吐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很脏,但这一举动还是让幽冥鸢怒火中烧。
“你!”幽冥鸢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一把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摔在地上,碗瞬间四分五裂。“本王好心喂你,你竟敢如此!”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宋书革看着幽冥鸢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竟有一丝快意,他虚弱地笑了笑,声音微弱却坚定地说:“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做梦吧!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再受你的摆布。”
幽冥鸢看着宋书革那倔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冷冷地说道:“你若敢死,本王就把你在乎的人都杀光!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幽冥鸢转身大步走出房间,留下宋书革独自一人,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他知道幽冥鸢说到做到,可让他向这个暴君低头,他又实在做不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整个屋子染上了一层暖色调,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幽冥鸢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她们鱼贯而入,迅速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餐桌。幽冥鸢径直走到宋书革的床边,二话不说,一把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朝着餐桌走去。
宋书革本就虚弱不堪,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幽冥鸢拖着。到了桌前,幽冥鸢怕他滑下去,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宋书革想要挣扎,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幽冥鸢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菜,强硬地递到宋书革嘴边,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吃下去。”
宋书革紧抿着嘴唇,偏过头去,眼中满是抗拒。幽冥鸢见状,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敢吐出来,吐一口,本王就杀一个人。这些宫女的命,可都在你手上。”
宋书革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看着那些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宫女,心中涌起一阵不忍。他知道幽冥鸢心狠手辣,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
“你……”宋书革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何必如此逼迫我。”
“少废话,吃!”幽冥鸢再次将筷子递到他嘴边,语气不容置疑。
宋书革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吃下了那口菜。他的眼中满是屈辱和不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幽冥鸢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继续夹菜喂他。在这过程中,宋书革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痛苦,一口一口地吃着,心中却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摆脱幽冥鸢的掌控,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