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姚寅笙终于在监狱的接待室见到冼昭跃,他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整个人很瘦小,身高估计在一米六五左右,眼神很平静,好像已经事先知道姚寅笙为什么而来。第一次独自面对杀人犯,还是在监狱里,姚寅笙却看得出来冼昭跃身上温良的一面。
坐在冼昭跃对面,姚寅笙向他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姚寅笙,一年前你在五一路的修车铺门口杀死了一家三口,对吧?”
冼昭跃机械地点头,姚寅笙把神虹店铺发生的怪事告诉冼昭跃,然后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冼昭跃看着这张纸条很疑惑,他抬眼望向姚寅笙,姚寅笙平静地对他说:“把他们一家送下去还真花了不少脑力呢,现在他们是愿意去轮回还两个女生一个清静了,但他们也希望你能给他们道个歉,这个地方是安葬他们的墓地,来之前我听说了,你判了三年。我想,即便你不愿意下跪给他们磕头,买点东西去看看他们也不为过。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这件事情就此别过,当我没说。”
思考再三,冼昭跃还是把那张纸条收下了,他会去看看吧?也许吧?姚寅笙不知道,她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已。
从监狱出来后一切太平,神虹没有再打来电话,看来店铺的装修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姚寅笙的《集魂录》也多出三个人的信息:
安知儒,男,首府市魁忠县人,一九五九年生,二〇二三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汤春绣,女,洋浦市弄寒县人,一九六一年生,二〇二三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安彧,女,首府市魁忠县人,一九七八年生,二〇二三年卒,死因:重伤不治。
又过了几天,姚寅笙接到神虹的电话,“大师,明天我们的奶茶店就要开张了,记得来捧场哦,你们要喝什么可以现在跟我说,明天我帮你们提前做好冰好,你们来了就可以喝了。”
有便宜占李俊和陆翊是不可能做错的,她们分别要了自己想喝的黑糖珍珠奶茶,姚寅笙也让神虹预留一杯店里的招牌奶茶。第二天中午她们才从酒吧出发,老远就看到人山人海的奶茶店了,现在大家都习惯在手机上点单,所以坐在外边的人都是拿着号码等待的。即便是等待的人也好多啊,室内室外都坐满了人,有的人甚至坐到路边的石墩上了。
神虹把姚寅笙的三杯奶茶交到她手上,“不好意思啊,店里面人实在太多了,你们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姚寅笙已经打开喝起来了,“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就好,店铺新开业人多才是好兆头嘛,我们会照顾自己的,你们忙。”
李俊跟陆翊在门外蹲守,终于让她们接盘一张桌子,上一任的人刚走陆翊就把屁股按到凳子上了。
“寅笙,快来快来,我们正好找到位置坐下。”
三个人凭借头顶的遮阳伞勉强庇荫,幸好她们的奶茶足够冰,还能给她们带来丝丝凉意。坐下来看人来人往一边喝着奶茶也是一种惬意,有时候出来玩并不需要大家一直说话。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姚寅笙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调查二组的人除了洛雨薇都在场,而且正在朝她们迎面走来,应该是看到她们了。
“哟,组长,你搁这儿呢。咦?你已经排到这家奶茶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花喆文一来就自来熟,姚寅笙自认还没跟他那么熟,但好歹也是一起执行过任务的战友,也不能表现得太冷淡。姚寅笙咬着吸管说:“我帮了店主忙。”姚寅笙这么说花喆文也明白了,噢了一声。
又有一桌人走了,花喆文抢占先机把位置占下来,然后把桌子挪到姚寅笙这边来,“对了,小薇姐回来了。”
“这样啊,她身体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反正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小薇姐出院的第二天就归队了。”
没事就好,姚寅笙心里想。但花喆文也给姚寅笙带来一点不一样的消息,“诶,你还记得那个罗盘吗?你砸坏那个。”
“记得啊,怎么了?”
花喆文压低声音,仿佛隔墙有耳地说:“负责检查物件的后勤同志发现的,那罗盘上面的字儿很奇特,不属于我国历史上的任何一种字体,问那独眼龙呢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的嘴可真严啊。”
“那就别用平常的审讯方法嘛,我记得调查组的审讯室没有摄像头啊。”
“你以为局长没动手?不过还没等把那独眼龙的嘴巴撬开,另一个分局的同志就传来一个消息,这就是另一件事了,我跟你说说啊。时间正好就是我们在小薇姐外公家出任务那段时间,我老家那边儿,大兴安岭森林里,我们的同事发现了一个盗墓团体,不过打了一架没抓到让他们给跑了。但他们还是有收获的,他们在打斗现场发现一枚哑火的手榴弹,上面刻着的字符就跟那独眼龙的罗盘上刻的字符一样,但仅有一个是相似的。”
自创的字符?姚寅笙心里冒出这个可能,但她没说话,反而示意花喆文继续说下去。花喆文看了一眼手机,还没轮到他的奶茶他便仰天长啸一声再继续说:“局长重视这件事,所以希望把我们叫过去跟另一组同事一起审讯那个独眼龙。”
“你们做代表去不就完了嘛?”姚寅笙不喜欢频繁出远门,而且她觉得这件事调查组完全可以自行解决,所以有点不想去。
但花喆文啧了一声说:“说白了,局长需要你的眼睛,而且局长也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对了!你不是一直在找什么雪界嘛,大兴安岭那儿下雪呢,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久违的名字被提起,姚寅笙的胃口也被吊起来,有时候看似不可能交汇的两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有了共同点,而且跟雪界有关的线索不论真假她都要认真应对。
“什么时候去?”姚寅笙又做好出门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