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姚寅笙就赶到医院探望醒过来的纪文俊,他们两人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姚寅笙还有别的地方要去,所以今天醒得特别早。其实姚寅笙无非是想了解当时山上的情况,还有那五名学生是如何遇难的。
纪文俊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激动得快要从床上摔下来,姚寅笙把他扶起来说:“你不用跟我那么客气,你们还能幸存下来已是万幸,但你也要注意了,另外五名遇害的学生家长肯定会找你和旅行社算账的,这些我们帮不了你,你还是好好休息应对以后的风暴吧。”
“我知道的,我也很后悔接了这个单子,早知道那天雨下得那么急,我说什么也不会带他们上山的。”
他们的故事其实很简单,纪文俊负责四方山这条线路已经两年了,两年来没有出现任何事故,所以他对自己非常有自信。出发那天天气没什么异常,持续的高温和干燥天气让大家都想进到山里降降温。可是到了下午情况就变得不对劲了。
“那时候我们刚好爬到海拔一千米的高度,距离登顶也就五百米,突然刮起大风把地上的树叶和尘土吹起来,打到我们脸上都生疼。我们当时就打算回头了,可还是晚了一步,雨下得很快,从山顶被雨水带下来的大石头我们根本招架不住。”
纪文俊指着依旧沉睡的滕深越说:“他当时就是被一块大石头砸到脑袋,然后又倒霉地磕到地上,当时我们周围还冒出很多条银环蛇,有一个姓韩的小伙子就是被蛇咬到,不是一条是很多条,五分钟就没气儿了。”
“那其他人又是怎么死的?”
“有四个人是被毒蛇咬死了,这个小伙子本来也要被毒蛇包围,结果从山上滚下一块大石头,把他砸了还把十多条蛇一起砸死了。大石头救了我们一命,那些毒蛇因为大石头的震慑也不敢轻举妄动,居然又灰溜溜地跑了。”
姚寅笙越听越糊涂,“不对啊,那你们怎么跟尸体分开的?”
纪文俊不好意思地说:“当时只剩我一个清醒的,这个小伙子虽然昏迷但还没死,其他五个人可都死透了,带着只会拖累我,所以我就随便挖了个浅一点的坑埋进去,等下山包扎伤口叫救援了再回来。”
纪文俊这话不假,当时他和滕深越是被李俊跟另外一名向导发现的,两个人躺在一棵大树下,枯枝败叶掩盖住他们,纪文俊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说到这诡异的笑容姚寅笙大致明白了,他当时正处于失温状态,可能再过不久就撑不下去了。
不过姚寅笙还有怀疑的地方,他们在山上失联多日,山上毒蛇和蟒蛇还有各种野兽都对他们虎视眈眈,可他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呢?纪文俊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所有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总之我眼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也没有饿的感觉,一直到昨天被送到医院。”
这两人还真是命大,这样都能捡回一条命,只是不知道滕深越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他的伤没有得到及时地治疗,留下后遗症不说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但现在姚寅笙顾不得可怜他们了,她还有事情要做,从医院出来就急匆匆赶往火车站。
郑县长不知道姚寅笙为什么那么急着离开,他本来还打算请姚寅笙吃顿饭。姚寅笙没多说,只是留下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三百万,是阿杰和另外两名向导的费用。张警官和罗警官留下来跟云省警方对接,姚寅笙三人先踏上回首府市的动车。
在车上吃了一桶泡面再补上一觉,三人回到首府市,刚出闸机姚寅笙就看到沈肃孤身一人站在不远处等她。那枚箭头很关键,姚寅笙昨天晚上不睡觉几乎研究了一晚上,非常肯定那上面的符号跟调查组之前遇到的非常相似,可又有些许不同。姚寅笙确定后也不管当时几点,立刻给沈肃发一条短信说明情况,沈肃是今天早晨六点半回复她的,说到时候会来接姚寅笙。
离开火车站姚寅笙跟沈肃离开,李俊和陆翊带着姚寅笙的行李回山渐青。
又来到西南分局,齐千松已经在局长办公室恭候多时,姚寅笙省略掉打招呼的环节,直接从包里把那枚残缺掉一半的箭头拿出来。箭头顶部的符号非常小,一看就知道用的是精密仪器刻上去的,要不是姚寅笙的眼睛像放大镜似的看清细小的东西,这支箭头就要被忽略在山脚下的泥土里了。
齐千松跟沈肃分别用放大镜查看,可以很确认这个符号与前两次调查组遇到的特殊符号相似。
“你为什么会发现这个?”齐千松把箭头拿在手里好奇地问。姚寅笙也不装了,她把受委托一事全盘告诉在场的两位局长,包括她在四方山上遇到紫虬的事情。
“紫虬?武器?”齐千松看着手里的箭头喃喃自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姚寅笙只把自己当成一个送东西的,现在东西平安交到调查组手中,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出去这两天累死我了,还亏了三百万呢,真是亏本生意。”
齐千松没有挽留,他也要赶快回京,把这枚箭头跟另外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研究。简单地聚首又快速分开,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姚寅笙碰到花喆文正要开车出去,就顺便叫他载一程,花喆文还没答应呢,姚寅笙就很自然地上车了。
“嘿!我说你,本大爷还没答应让你搭顺风车呢!”花喆文搭着车门无奈地看向姚寅笙。
姚寅笙却已经系好安全带催促道:“要什么紧?反正你也是进城办事,送领导一程都不行吗?你难道不知道你们这里很难打车吗?”
“你!”
“行了,快点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