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挠挠头无奈地说:“老爷子听着也是可怜人,现在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想来应该没有办丧事对吧老爷子?”
卢显新点点头,姚寅笙又说:“老爷子,您这个年纪不用我多说,人死后是不能留在人间的,我看到了可是要把人送下去的,您看您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暴力一点把您送下去?”
“别别别,别打我小姑娘,我现在知道你厉害我不乱跑,但我死得冤枉啊,害我的人还没抓到给我一个交代呢,我不甘心啊。”
“那好,那您说说您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回可千万别耍花招啊,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您耗。”
“就是被车撞死的,一辆小轿车,我想让他赔我点钱,谁知道他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那人还打了我一顿,打完还不解气又把车开到我身上直接压过去,哎哟我的腰啊,可疼可疼了。”
“这么说您以前真的喜欢碰瓷路过的车辆?”
姚寅笙这话让卢显新羞愧地低下头,陈队长对卢显新说:“胡闹,碰瓷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您看您这样不就付出生命的代价了吗?既然是故意杀人,我看还是通知江队长比较好。”
陈队长说完就给江队长打电话,姚寅笙继续询问被害当时的细节,卢显新指着路旁一棵树说:“他后来把我埋在树底下自己开车走了,我的尸体现在还在那里呢。”
真假与否,只能等江队长到场动工把尸体挖出来才能下结论。江队长在二十分钟后赶到,听说路段曾经发生过命案,他干脆把法医都给叫过来。在三名警员的努力下,路旁一棵芒果树被挖开,土坑里赫然躺着一具男尸,尚未露出白骨,看来死亡时间还很接近。
警戒线拉起来,姚寅笙把牛眼泪分给江队长一点,两位队长联合审讯卢显新,最后问到了当时碾死他的那辆车的车牌号。凌晨三点钟,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的尸体让江队长有得忙,姚寅笙跟李俊陆翊自己回家,卢显新却对姚寅笙欲言又止。
姚寅笙拿出一张符纸对卢显新说:“这里也不是鬼待的地方,您要是不嫌弃呢就到这张符纸当中来,等撞死您的人抓到了我再把您送下去,如何?”
卢显新期待地搓搓手:“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调查凶手和监控录像的事就交给陈队长和江队长,姚寅笙带着卢显新回到山渐青,随便把符纸放到关二爷的神像面前就睡觉了。卢显新来到姚寅笙家里倒是安静下来,除了姚寅笙给他烧香他会飘出来吸掉外,其他时间都躲在符纸里很安静,不会给人添麻烦。姚寅笙也好奇了,这么看老爷子不像是个事儿多的人啊,怎么会喜欢去碰瓷呢?
一天姚寅笙闲来无聊就把卢显新叫出来聊天,她问道:“老爷爷,您生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没什么正经工作,以前老伴儿没生病的时候我在服装厂做工,后来老伴儿生病了我就把工作停了,医院跟出租屋来回跑。”
“所以您现在的房子也是租的?”
“不是,那是买的,就是干现在这个干出来的。我想想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跟一辆车这么近距离,他当时没撞到我,但我因为害怕就往后退几步,斑马线的涂料雨天后湿滑,我一不小心就滑一跤。那司机以为是把我撞倒的,也很担心我身子撞出问题,但他又说他赶时间不能送我去医院,他就给了我一张银行卡,把密码和电话号码告诉我,要我通知家人带我去医院检查,费用什么的可以从卡里扣,不够就给他打电话。我当时根本没有想碰瓷,可是他真的很赶时间,我来不及拒绝他就上车走了。后来我拿着银行卡到银行验验真假,结果里面真的有钱啊,还一百万。我当时打算用这笔钱给老伴儿治病,但老伴儿担心我没有人给养老,就要我拿着钱去买一套房子,要不然一直租房子也不是个办法,可我心里想着给老伴儿治病,我们两个为此争吵了好久。”
“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我老伴儿病情恶化得很厉害,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她也说想到新家住一段时间。我就赶紧把新房子装修好,把老伴儿接回家,回家不到一个星期我老伴儿就去世了。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一个人生活,想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可公园那些老头老太太会跳舞会唱歌会乐器,我什么都不会,眼看着存款一点点减少,我就想干脆我去挣钱吧。但我当时已经六十五岁了,没有人愿意雇我,就连清洁工都不雇。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想着要不再遇上个大老板照顾我晚年,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死后也有人替我收尸。”
“我听您说您是有孩子的,他呢?他难道不会照顾您的晚年吗?”
提起孩子,卢显新的脸上只有愤怒,他哼了一声气愤地说:“别提他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小到大没让我省心过。读书的时候就经常逃学逃课,成人了更是放肆,经常伸手管我们要钱,我还没管他要过家计呢。后来他从我们这儿拿不到钱就渐渐不来往,不来往就不来往吧,我从来不指望他。”
姚寅笙一时间语塞,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江队长打来的。姚寅笙接起来,卢显新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吸点香润润喉。
“怎么了?”
“那个肇事司机我们找到了,不过有点麻烦。”
“麻烦你就来找我?什么麻烦?”
“我们根据卢爷爷提供的车牌号找到一个叫孔涛的男人,他在首府市开了不少家足疗店,是那种足疗店,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东窗事发了。不过他没有着急,跟我们回局里录了口供后提交保释金就走了,刚才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要请我和老陈吃顿饭。孔涛已经打听到老爷子孤零零一个人,所以估计想用一顿饭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