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姚寅笙眯着眼睛像看到猎物一样盯着男人的脸,盯得男人心里越来越恐慌。
但男人转移视线依然嘴硬道:“你在说啥子?我不晓得你在说啥子!”
“这位先生,敢做就要敢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替女儿出这口气我是赞同的,只是现在出了点意外,不及时止损就会种下新的因果。”
“你是谁?你为啥子要跟我说这些?”
姚寅笙翘起嘴角道:“我叫姚寅笙,因为汪先生家中的怪事频发现在正在调查,正好让我发现这张符纸还有一只女鬼。事情我也听汪先生说了,为你女儿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惋惜,但有句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是谁伤害了孩子就找谁算账,你说是不是?”
“哼!你这个女娃娃嘴皮子厉害得很,我讲不过你,那你来找我做啥子?”
“趁早收手,顺便把你的上家告诉我,因为他很有可能利用敛财甚至做坏事,这样或许会伤及无辜。”
“无辜?哼!”男人对此嗤之以鼻,“他们那些家属没有资格说无辜,他们只会与他们的家人同流合污,就拿他来说吧。”男人突然指向汪千霖,“要是他家人好好教育他,他还会为了五十万教罪犯翻供吗?身为一名律师的底线在哪里?”
汪千霖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因为男人手里的东西具有危险性,即使知道内情的保安也不得不出面调解,毕竟路过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都是停留下来看热闹的。最后姚寅笙三人跟男人走进小区,只有汪千霖被留在外面,男人这么做已经很给汪千霖面子了,要不然他手里的家伙早就砸到汪千霖脑袋上了。在男人看来,汪千霖不亚于那个把女儿打进医院的畜生,两人一丘之貉,都是畜生,都没必要客气。
男人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来,姚寅笙心里是庆幸的,起码男人还给姚寅笙面子。打开家门是一个温馨的小窝,房子不算大,正对门口的木色酒柜把客厅与门口隔绝开,逼真的藤蔓装饰品攀附在酒柜上,浅棕色的大理石瓷砖在铺垫的时候下了不少功夫,跟灰白色的沙发相配形成欧式简约风。墙壁上是奖状和小孩的涂鸦,看来小女孩的成绩不错,画画功底也很好。
“谁来了?”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走过来问。
男人则是一言不发,背对着姚寅笙给妻子使眼色,妻子也只是狐疑地看姚寅笙一眼就走开了。
“进来坐吧。”男人对三人说。
男人名叫于波,正是于子萌的父亲,他的女儿被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用戒尺打得头破血流,曾一度昏迷,在IcU住了一个星期才转入普通病房,姚寅笙她们来到渝城那天于子萌才出院,而此时距离尹政阳一审判决已经过去二十天。
于子萌小朋友的状况很不好,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戒尺落下的瞬间和老师凶狠的表情与打骂在孩子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醒来后的于子萌很难入睡,睡觉也睡不安稳睡不了太长时间还会做噩梦,每次醒来都哭得父母的心扯痛扯痛的,可即便如此,于子萌都坚持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尹政阳能重判,要不然他以后可能还会伤害更多同学。
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校方和警方还有医院都很关照于子萌,给于子萌找了心理医生进行疏导,经过这几天的沟通于子萌稍微能入睡了,但只有白天能睡好,所以现在她在房间里补觉呢。
提到女儿的情况,眼前这个看上去很不好说话的男人也要落泪,他悬空的手握成拳头愤愤地问姚寅笙:“你说这种人可不可气?该不该死?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想着逃避?你觉得他们家的人出事是无辜吗?那五十万可不是尹政阳出钱,是他的家人出钱,那小逼崽子还收了,两个人都是畜生!”
“这么说你也对尹政阳的家人下手了?”李俊问。
“那是当然,那个狗屁律师要是知道那姓尹的家人怎么了,他还要感谢我不杀之恩。”
“你用的是同样的方式?”姚寅笙问?
“是!我找了一个人要来两张符,一张放在尹家,一张放在那狗屁律师家,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于波很大方地承认了。
“那尹家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爸妈死了,他还有一个小兄弟,因为父母死了现在跑到外地去,他们家变成凶宅了。我都打算好了,这还不算完,等八年后他出狱了我再送他一张符,老子要他的命,他个杀千刀的还能多活八年,他偷着乐去吧!”
姚寅笙没想到于波还有如此打算,而且直言不讳地全盘告诉姚寅笙,看来他已经吃透自己这么做并不能将对方的死跟自己扯上关系,哪怕姚寅笙知情去派出所报案他也能洗清嫌疑。于波泛红好似喝醉的眼睛望着姚寅笙,“你在想我为什么那么肆无忌惮是不是?这也是那个人告诉我的,这么报复他们,有一天他们或者警察会不会找上我。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要是家属来找我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要是警察来找我,我就认罪,但我一定要给孩子出这口气!我家孩子没做错什么却遭受无妄之灾,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谁比我女儿更无辜了,没有!”
于波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计划不会因为姚寅笙的到来而改变。
姚寅笙只是把符纸放到茶几上,“你要报复谁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但汪千霖收下五十万让尹政阳翻供减刑一事他的家人并不知情。即便你说他的父母教育失职,现在他的父亲因为摔跤磕到脑袋重度昏迷住在IcU,跟你女儿当时的情况差不多,虽然女鬼跟我说这并不是你指示她这么做的,但对汪千霖的家人来说,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抵消一些了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于先生,你说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