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巨响,整栋楼的灯全灭了,而大厅里隐约出现的红黄两种颜色交会,姚寅笙在中央,一左一右抵挡住尸体和鬼魂的进攻。姚寅笙凝眉怒目,覃海妮的鬼魂躲闪不及对上阴阳鬼虎瞳,哇地大叫起来在空中乱窜。
见鬼魂有想上楼的趋势,姚寅笙打出哀魂鞭缠住覃海妮的腰往回拉,尸体持续施压,姚寅笙只好双手抵着桃木剑对峙。用桃木剑把尸体推开,姚寅笙拿出镇魂符贴上,尸体暂时动不了,姚寅笙可以全力去对抗鬼魂了。
覃海妮跌坐在地上,她很惧怕姚寅笙的阴阳鬼虎瞳,现在连爬起来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姚寅笙来到她跟前,深吸两口气后双手合十,“阿姨,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也不会纵容你在家里肆意破坏杀人,他们也是你的家人朋友,你真的想把所有人都杀了吗?”
不等覃海妮开口,姚寅笙闭上眼睛开始念静心咒和往生咒,三四遍以后姚寅笙睁开眼,发现覃海妮苍白肥大的脸颊出现两行泪痕,一行清泪一行血泪,她仍有不甘,但怨气也被姚寅笙净化不少。
姚寅笙停下来向覃海妮伸出手,“阿姨,我看清你的纠结,你对叔叔的怨恨,对茵茵和家人的挂念,我都看得见。我相信担忧胜过怨恨,对于担忧,我可以让你再去看亲人一面,但是对于怨恨,我们还是不要接触的好,你说对不对阿姨?”
姚寅笙在等待,要是覃海妮把手放到她掌中,就说明覃海妮同意姚寅笙的做法,那么姚寅笙把大家叫出来让覃海妮跟大家见上一面也无可厚非。要是不,覃海妮还想动手杀人,那姚寅笙只好一直耗下去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好的,覃海妮把手放到姚寅笙掌中,姚寅笙嘴角含笑把覃海妮拉起来,她朝楼上喊:“没事了,大家出来吧,阿姨回来看我们了。”
啪嗒!一楼卫生间的门率先打开,施茵茵迫不及待跑出来,看到的却是诡异得不像样的尸体。
“寅笙,我妈呢?你别说这个东西就是我妈啊。”
姚寅笙扶额,我还把这茬儿给忘了!姚寅笙在不揭开镇魂符的情况下把尸体背回棺材里放好,这起尸长毛的尸体估计是下不了葬了,最好火化,当然这也要追寻亲属意愿。姚寅笙不放心把尸体单纯放在棺材里,谁知道会不会半路又突然冒出一只猫呢,她把地上的猫血擦干净,再把棺材换个地方放,尽量远离那滩血。
楼上越来越多人下来,姚寅笙的妈妈,施茵茵的大姨、小姨和舅舅还有外婆,看到一楼地上打斗过的痕迹都非常震惊,“这是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出了一些小状况,现在事情解决了,阿姨想见大家最后一面。”
姚寅笙把牛眼泪分下去,虽然覃海妮可以现形,但保不齐有些人看不到,所以牛眼泪是最好的方法,还有较长的相见时间,也不用覃海妮耗费自身精力去感应所有人的磁场。
接下来就是哭声一片,首先就是施茵茵的外婆,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端端的孩子出去一趟回来是一具尸体,这谁遇到不得哭天抢地的。老人一哭,其他人的情绪都被带动,一个个围绕着覃海妮抹眼泪。
“好了好了,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覃海妮的一个好朋友把眼泪擦掉后说:“现在大家都在,海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就尽管说,我们大家是几十年的好姐妹了,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们绝对帮忙。”
覃海妮谢过几位一直帮忙的朋友,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老母亲和女儿了。老母亲身体不好,前几年还做过髋关节手术,现在走路还需要拄拐杖。偏偏老人家闲不住,行动不便还想下地干活,要不是几个孩子轮流看守说不定会出事。
至于女儿,分开前她们有过争吵,一直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态,没想到再见面已是阴阳两隔。可能覃海妮有很多话想对施茵茵说的,但千言万语在此时却说不出口,她只是怜爱地帮施茵茵整理头发,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要开口了又噎住了。
“以后,妈就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有什么事跟大姨小姨还有舅舅说,不要把孤僻自己,多交朋友多联系家里.还有小美姨这些姨妈也都会想着你的,你有事也可以跟小美姨说,实在不行还有寅笙,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寅笙又是一个靠谱的人,不要好面子不要想太多,你身边还有很多人的。”
“可是妈......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施茵茵的眼泪一直流,她哽咽着挽留,却什么都挽留不下来。覃海妮又何尝不是呢?她交代了好友亲人难道就能真的放心吗?不能,肯定不能。可是黑白无常已经出现在路灯下,她知道自己该走了,再舍不得也得离开,她只好强忍泪水把施茵茵抱在怀里安慰,能拥抱一秒是一秒。
黑白无常缓缓来到门口,见姚寅笙在场不好作声,姚寅笙打个手势让他们再等等。这点面子黑白无常会给,他俩就像门口的石狮子一样,揣着手守在大门两侧。
“好了,妈该走了。”
大家一看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凌晨五点了,天快亮了,覃海妮也要离开了。该见的人见到了,该交代的事情也完全交代了,覃海妮也没有什么好停留的,她在亲友的簇拥下走到门口,见到黑白无常有礼貌地打招呼:“路上就拜托你们了。”
“好说好说,您是这位姑奶奶的长辈,我们肯定平平安安地把您送到地府去的。车子在路口那儿,我们走吧。”
自始至终,有一个人一直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覃海妮感受得到他的存在,但就像姚寅笙说的那样,既然担忧大于怨恨,那就干脆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有意义的事就好了。覃海妮头也不回地说:“施泽瑞,你永远欠茵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