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姚寅笙的烦躁被传递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它们全部噤声下来,确切地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乱动。姚寅笙审视一圈后说:“说难听点你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分文不给还把人家家里搞得一团糟,到时候卫生还是别人帮你们搞,烂摊子都是别人帮你们收拾你们现在还嫌弃我的符纸不咋地,你们一群人是大爷吗?”
刚才还在呜呜喳喳的鬼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可能在它们现有的认知中,姚寅笙就跟服务它们的导游司机一样,都是要好声好气地跟它们说话才行,谁知道姚寅笙说翻脸就翻脸呢。但要它们走它们也的确不乐意,这里多安逸啊,田园生活田园风光看不腻,除非去一个比这里还美的地方。
姚寅笙才懒得管那么多,她又不是司机导游,还负责安排这些鬼的饮食起居吗?姚寅笙拿出符纸拍在椅子上,“办法就只有这个,别以为你们现在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抢了人家的房子那是以前土匪干的,现在还是和平年代,有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太太的吗?狗都被你们吓死了,还跟我在这里讨价还价。要真遇上个不讲理长胡子的,早就几张符纸把你们拍得魂飞魄散了,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有些人就是好日子过久了分不清主次,姚寅笙一声吼把它们拉回现实,加上姜懿也在当中调解,越来越多的鬼主动也好从众也罢,都同意钻进符箓里静待消息。还有几只老顽固姚寅笙也有办法,她观察了这栋两层小楼房,发现在二楼走廊的右边有一间许久未使用的房间,姚寅笙指着那里说:“不想离开也可以,你们这些日子就待在那里。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在门口和窗户上贴上镇宅符和镇魂符,我还会去买一只大公鸡放在门口,一直到你们身份确认和家属到来。这下没有条件可以讲,你们身上携带的阴气对活人的健康有负面影响,虽然因人而异,但对方是一名老太太,阳气没有年轻人足,和你们共处肯定会影响健康,你们又不愿意离开,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这下好了,自由遭到限制,那不是跟待在符纸里一样嘛!最顽固的几只鬼也被姚寅笙强硬坚决的态度磨得没了脾气,它们也灰溜溜地来到符纸里安静地等待着。姚寅笙三人花时间把郭庆祥的家简单打扫一番,被扯掉脖子才咽气的鸡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太久,再拿去拔毛杀净也已经做不成一道菜了,索性扔掉。
从郭庆祥家里出来,姚寅笙的挎包装着满满一袋符纸,她正要打电话告诉郭庆祥可以把老母亲送回来的消息,白知岁的电话却先打进来了。
“你确定那旅行社是叫这个名字吗?”
“我确定啊,鬼亲口告诉我的,它有求于我,没必要骗我。”
“可是那家旅行社我们查到已经注销了,就在去年十二月份。”
姚寅笙停下脚步,“注销了?”
“啊,是啊,注销了,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问问名字是否正确的。”
“那从贺明水和蓝雄这两个人入手调查呢?”
“他们两个更别提了,根本不在旅行社的职工列表里。”
怎么会这样?姚寅笙面露难色,难道是姜懿在骗人?但就像姚寅笙刚才说的那样,姜懿有求于她,还等着她帮忙联系家属过来收尸呢,不可能骗人,那会不会就连姜懿它们都被蒙在鼓里呢?
姚寅笙决定把姜懿叫出来问一问,她对着电话说:“那可能这家旅行社是什么劣质旅行社吧,那你们通知死者家属了吗?”
“别提了,我们本来就需要先联系到旅行社拿到旅客名单再一一通知家属,现在旅行社都跑了,我们知道的就你口中的那个姜懿,其他人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通知啊。”
得,那还得跑一趟公安局。姚寅笙丢下一句我随后就到便挂了电话,简单跟李俊陆翊说明情况后上车赶到公安局。单位门口,白知岁苦着一张脸无奈地接待了姚寅笙,姚寅笙安慰他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白知岁小声嘀咕着,他显然不相信姚寅笙。
姚寅笙来到一间审讯室后让白知岁给她找来一张纸,她一一把鬼魂从符纸里放出来,问到他们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白知岁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外,身旁是跟姚寅笙同行的李俊和陆翊。看着姚寅笙神叨叨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白知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疑惑地问:“她这是在干嘛?又打算耍什么把戏了?”
李俊一脸鄙夷地睨了白知岁一眼,“寅笙这是在好心帮你,骗你能赚钱吗?还不是想早点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哦……那她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她又自己嘀嘀咕咕的。”
“这玩意儿可不是你想看见就能看见的,有时候对方有求于你,你就能看见,但有的人不需要那玩意儿需要就能看见,寅笙就是这类人,她从小就能看见鬼,那双眼睛还能把鬼吓跑,可厉害了呢!”
“阴阳眼?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设定吗?”
“切!你呀还是案子办得少,我们接触过的警察也不少,见过一些东西的大有人在,你没见过?”
白知岁摇摇头。
“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难道没从警察局的老人口中听说一些故事吗?”
“也没有,也许真的有故事吧,但那种级别的老人哪儿是我这种小人物能见到的。”
说话间姚寅笙已经结束拿着一张写着名字的A4纸走出来了,李俊推了一下白知岁的肩膀说:“那现在你有机会看见了,喏,寅笙出来了。”
姚寅笙还不知道两人之间有过对话,她只是把A4纸交到白知岁手上,“行了,大巴车上的乘客一共有三十人,现在它们的信息我都帮你收集好了,你去联系家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