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第二天就抽空跑一趟书店,她也不知道什么书能提高演技,就上网查一查,最简单粗暴的就是俄国着名导演、戏剧教育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代表作《演员的自我修养》。这部书很好找,姚寅笙在书店就找得到。还有一本也是俄国人写的,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学生波列斯拉夫斯基写的表演教学书籍《演技六讲》,这本书从演技的注意力集中、情绪、动作、性格化、观察、节奏这六个方面来阐述表演技术。
这两本书享誉世界,姚寅笙觉得一个月下来把这两本书吃透就已经很不错了。把书带回家,齐立云很高兴也很感谢姚寅笙,抱着书就钻进姚寅笙给她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出门。
有这么省事的鬼姚寅笙没有怨言,家里本来就只有一人一猫挺孤单的,现在多一只鬼也热闹一点。但这只鬼很安静,平时几乎不出门,姚寅笙就连焚香都只能放在房门口,她太钻研了。
钻研也好,给自己找事情做嘛,这样就不会想东想西的了。姚寅笙也忙起来了,又有人找到她需要她帮忙,这次来的是一对夫妇。三月过半,各种花开了一大茬,姚寅笙的家也变得姹紫嫣红,花园里大群大群的鲜花,阳台上的多肉开始上色,楼顶妈妈种的三角梅还有几朵倔强地停在枝头,说是个立体小花园都不为过。
姚寅笙从这个立体小花园走出来,上车来到酒吧,见到周滨和庄依萱夫妇,他们是为了自己那发育不良的孩子而来。姚寅笙在酒吧见到他们的孩子,一个实际年龄十五岁却只有十岁男孩儿模样的孩子,他叫周裕添,很乖巧的一个男孩子。
因为刚接触过一个罕见病而死的鬼魂,所以姚寅笙没觉得奇怪,而且周滨在电话里也说了,他的孩子发育不良。但发育不良不应该去找医生嘛,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带着疑问姚寅笙开口:“我想二位应该很清楚,我看事,是看那种事,不是看病,你们孩子发育不良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来找我。”
周滨十指交叉放在两腿中间,“孩子发育不良这个事儿,也很奇怪,我跟他妈妈去医院检查过,十岁之前都是长得很好的,但就是十岁以后就不长了,去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今天来,是想给你看孩子的一个地方。来,儿子,你先把上衣脱下来让姐姐看看。”
周裕添不语但也照做了,他麻溜地脱掉上衣,姚寅笙看到他弱鸡的小身板上印着两个红手印,手印叠加在一起,所以一开始还不太能看出来,姚寅笙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比对才认出来的。手印的位置在胸口左边,心脏的位置。
姚寅笙按了按问:“疼吗?”
“不疼。”
周裕添的声音很浑厚,他已经过了变声器,可因为十岁后停止生长的关系,他的喉结也看不出来。姚寅笙又问:“你平时身体会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都很好,就是我长不高,同学们都笑话我。”
周裕添是十岁后突然停止生长,而且是仅限于外貌变化的生长,姚寅笙觉得古怪,正常的发育不良也不是这样啊。姚寅笙注意到周裕添脖子上挂着一个长命锁,这是为了锁住孩子的命不被病魔疫鬼侵害的祈福方式,源起于战乱时代,当时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尸横遍野是常态,卫生环境和社会环境都很差,孩子能健健康康活下来是做家长的心愿,便有了长命锁一说。
姚寅笙看到长命锁上的裂痕好像明白了什么,“十岁那年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禁忌?”
庄依萱听闻大吃一惊,“果然是大师啊,我们家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请人算过八字,说他八字忌水,不能靠近有水的地方,因此我们万分小心。但是后来发生一件事让我们改观了,就在他五岁的时候,我大姐的儿子在海边失足落水,当时呢我们家孩子也在,不过因为不会游泳只好在海边玩,他发现哥哥逐渐离岸第一时间就跑回来通知大人了,可我们还是没能把哥哥救回来。从那以后我们就把他送去学游泳,我想着万一呢......”
“简直胡闹!”姚寅笙硬生生打断庄依萱的话,“八字自带的东西会跟随你一辈子的,改不了,能避开就避开,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迎着禁忌赶的。你们就不怕他真的出事?”
庄依萱也很愧疚,“后来我们也后悔了,一开始游泳课他上得挺好的,可能是因为教练还拉着他的手保护他吧。一次课上教练让他们抓着浮力板自己踢水就不行了,这孩子居然沉下去了,他不是游泳班里最胖的,当时班上还有一个超重的小胖子,他都能把头扬起来鼻子露出水面,但我们家孩子就是实打实地沉下去,还好教练反应及时把他捞起来。从那以后我们也后怕了,不敢让孩子去接触水了。”
姚寅笙心里鄙夷得很,我说什么来着,人教无数次就是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学乖了。也庆幸周滨和庄依萱夫妇俩不是犟种,落水一次后就不让孩子去游泳了,那一年周裕添正好十岁。
难道是从那次落水以后,周裕添就再也没长过身体吗?那会是什么原因?姚寅笙也没听说过呀。
周裕添胸口上的手印着实显眼,姚寅笙指着手印问:“这个手印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们学校组织研学,去的是海边,在那里我也差点回不来了,还是我同学把我从海里捞上来的。”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不能碰水吗?怎么还往海里扎?”
“不是的,我并没有下海,只是站在岸边玩沙子。当时的并不大,而且海水也很清澈,我就想往里走一点,真的只是一点,海水只没过我的小腿肚子还没到膝盖,我往回走几步就到沙滩了,我那时候坐在那片区域找贝壳。后来我们地理老师告诉我,我玩耍的那个区域正好形成了一种浪潮叫离岸流,我就是被这股浪潮一点一点带离岸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