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跃母亲张蓉的房间在一众房间中并不出众,只是大白天都得关着门,艾跃对姚寅笙解释道:“自从我妈身体不适后她没事就喜欢躺着,我爸几年前去世了,我想着让她来帮我带带孩子,这样她就不会一直思念我爸了,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艾跃敲敲门,“妈,我进来了啊。”
推开门姚寅笙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是很久没洗澡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腥味。艾跃打开灯,他显然已经对这股味道免疫了,他来到床边轻声对母亲说:“妈,妈?妈你醒醒,我找了个人来给你看病,你醒醒。”
“哎哟哟哟......”
姚寅笙听到一阵痛彻心扉备受折磨的老人哀号声,但从床上勉强坐起来一个人。姚寅笙走上前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她也太瘦了,手臂跟细枝一样,稍微用力握紧可能都会把骨头给弄断。艾跃给母亲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衣,要知道现在是酷暑季节啊,外头艾跃的妻子王漫还要开空调才能舒服些,艾跃的母亲却要披着外套取暖,这太反常了。
“哎哟哟哟......这是你找来的?那么年轻,这行吗?”
每说一个字好像都要花费张蓉很大的力气,她说完后龇牙咧嘴的,好像身上的伤口因为说话被扯痛。姚寅笙靠近继续观察,张蓉奶奶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啊,可以说是一个将死之人。
“可以给我看看老奶奶身上的伤口吗?”姚寅笙已经可以忽略那些因为年龄带来的质疑,她只需要用实力让对方信服就可以。
艾跃很配合,帮张蓉把衣服撩起来。一开始张蓉还是很抗拒的,因为她觉得姚寅笙太年轻了,她担心艾跃被骗。但现在张蓉并没有太多力气挣扎,她转个身都需要大喘气,体内的力气只亏不补,她再乱动只会让自己更累。
姚寅笙看到张蓉奶奶的后背,惨不忍睹啊!最宽的地方只有姚寅笙一只手掌打开那么宽,这么点地方出现好多黑色斑点,凑近一闻还能闻到臭味,就是姚寅笙进门时闻到的那种味道。
“哎哟!嘶!你轻一点啊!”姚寅笙只是伸手轻轻在黑疮上按一下,也没按出血,但把张蓉奶奶按成玩具似的,按一下张蓉就叫喳喳。
姚寅笙也被吓一跳收回手,“我只是按一下看看你什么感受。”
“还能有什么感受?疼呗!”
张蓉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了,她本来生着怪病心情就烦躁,现在被姚寅笙当玩具一样按,她更加不爽。只是张蓉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刚才发怒让她喘不上气,艾跃赶紧给妈妈顺气,“好好好,妈我们不看了,不看了。”
好不容易把老母亲哄好,艾跃把姚寅笙拉到一旁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说清楚,自从生病以后我妈的脾气就变得很古怪,基本上没给过谁好脸色,我老婆也不敢招惹她,真是对不住啊。”
姚寅笙摆摆手表示理解,她告诉艾跃:“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你一会儿把你母亲扶好。”
“好。”艾跃还是很配合的,只要涉及母亲的事,姚寅笙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也不问问为什么。
张蓉靠在床头继续哀嚎,她的背不允许她能整个背靠上去,所以她只能勉强用脑袋抵着,整个后背悬空,这样舒服不了太久。艾跃重新把张蓉扶起来,“妈,一会儿让那个小姑娘再看一看,就一会儿就好了。”
但张蓉很不想配合,她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呀,老婆子我都这样了还看什么,我看我趁早死了算了。”
“哎哟妈,别说这种丧气话,您一定能长命的,您不是还要看着孩子出生吗?”
姚寅笙在母子俩人对话时把三张符纸点燃,然后在张蓉头上转圈,里三圈外三圈,六圈转完符纸正好烧完,姚寅笙把灰烬拍掉,看到张蓉身上的三把火。人身上的三把火分布在头和双肩上,第一把火就是头上的那把火,它寓意着神明护佑,邪物则不存在神明护佑之说,所以晚上出门一般都不戴帽子,会将火压住。老一辈说如果害怕就在头皮上挠几下,那样火会更大。第二把火则是右肩上的那把火,这把火也叫无名火,右肩上的无名火照亮人的整个右身子。走夜路没有回头之说,回头也不要一下子用力回头,这样会让右肩上的无名火熄灭。第三把火就是左肩上的那把火,它与右肩膀上的无名火对称,照亮人的左边身子,头上、两肩上的火将全身照亮。有人说这是人的阳气,一般得癔症的人都是阳气太弱。人受到惊吓就会心气虚弱,阳气受到波动,易招邪祟。
现在姚寅笙看到张蓉身上的三把火跟熄灭差不多,都只有燃气灶小火那么大, 这点火哪儿够啊,再拖下去可能真的要熄灭了。姚寅笙拧着的眉毛让艾跃明白事态严重了,他扶着老母亲问:“你......你看到什么了?我妈怎么了?”
“你们家是不是与人结仇了?”
“没有啊!”艾跃很快就否认了,他对姚寅笙说:“我是做投资的,平时不怎么和别人见面,基本上和人结怨的机会都没有,我也不记得我上次跟别人吵架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姚寅笙也存疑,她当着张蓉的面道出实情:“我看到张蓉奶奶身上的三把火已经越来越小了,再这样下去火就会熄灭,如果不快点找出始作俑者,你母亲真的会死的。”
“啊?那么严重?那我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吗?我把你叫来就是要你帮忙的啊。”
姚寅笙正要开口就听见王漫在客厅呼叫艾跃,艾跃留下姚寅笙去客厅看看妻子,姚寅笙趁机问张蓉:“老奶奶,你呢?你想过自己跟谁结怨吗?”
“我也不知道我跟谁结怨啊,好端端的我招谁惹谁了啊,哎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