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贪婪的养料。很多人学不会满足,得了一想要十,得了十想要成百上千,安逸的温床会变成泥潭裹住前进的脚步,让思想停滞,让人不思进取。父母的愧疚成了文菲菲肆意索取的缘由,她从漂亮服装到购买明星周边、专辑、演唱会见面会门票,一年下来可以花掉家里的四十万,文润兴和妻子一年挣不来多少钱,可是为了让女儿的病情稳定,他们宁可借钱都要满足女儿,最终酿成惨案。
文润兴指着出租车说:“从她辍学后我就在开出租车,每天早上七点钟开始出门跑,跑到晚上一两点才回来,扣去七七八八的钱留在手里的有一百五就不错了。我老婆,以前是在工厂的,后来手受了伤,工厂给了一笔遣散费把她赶出来,为了凑够她出去旅游的费用也要起早贪黑去卖小吃......”文润兴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那些辛酸苦楚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姚寅笙和陆翊对视,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姚寅笙看着出租车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不想过问,现在能不能让我跟她说说话?”
“你去吧。”文润兴显然对自己的女儿失望了,可是为什么车子只要一上路,文菲菲就出现在车上,要是车子停在家门口又什么都看不到呢?姚寅笙觉得这个问题过会儿再问,现在先上车。
打开后门姚寅笙坐进去,“嗨,你好啊,你叫文菲菲对吧?”
“你是什么人?”女鬼没有回答姚寅笙的问题,反而非常不耐烦,语气傲慢不屑,仿佛姚寅笙没资格知道她的名字。
姚寅笙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姚寅笙,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应该知道我能看见你,有点事想要问你,你是不是闯进一个男人家中把龙斌的专辑海报弄坏了?”
“是又怎么样?”女鬼没有觉得这么做不妥。
姚寅笙继续笑眯眯地说:“倒也不怎么样,只是按照法律规定,你这么做是私闯民宅,但你已经变成鬼了,人间的法律不适合你。我听你的口气好像觉得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女鬼不悦地转过脸来,姚寅笙的眼睛就幽幽地看着她,就像她在车上幽幽看着林小龙一样。大叫一声女鬼把自己蜷缩在角落,身体抖如筛糠,想要正常交流很难。姚寅笙只好掰着她的肩膀把她掰过来,“你别害怕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变成缩头乌龟了?有本事做坏事没本事承认吗?”
“谁说我不敢承认的?”女鬼很倔强地嘴硬着,“我刚才不是承认了吗?是我干的!谁让他喜欢素质那么地下的歌手?喜欢这种劣迹艺人,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你还一棒子打死了?那照你这么说,你随意闯进别人家里肆意破坏别人东西,粉随正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咯?”
“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哥哥。”
“嘿哟,还哥哥,他知道你叫他哥哥吗?要是知道你为他做这种事,为了见到他支持他的事业管家里要那么多钱砸进去,他会感激你还是觉得愧对你父母?”
“我不需要他知道这些,我只要他一直在台上光鲜亮丽就够了。”
姚寅笙无语地看着女鬼,“光不光鲜亮丽的造型师说了算,跟你花多少钱没有太大关系。你给你那哥哥花那么多钱,真正到他手里的有多少?他背后的经纪公司占大头,你让资方尝到甜头,某种方面上你们都是被资本压榨的一方,你的哥哥是精力健康被压榨,你是钱包被压榨。当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说什么了,别人喜欢谁也是别人的自由,你闯进人家家里把他喜欢的专辑海报弄坏,换作是你,你受得了吗?”
女鬼噘着嘴不说话,姚寅笙用下巴点一下车外的文润兴,“他是你爸吧?”
“他是杀人犯!”
“那他为什么要把你杀了?”
“因为他觉得我追星是乱花钱,可是他根本不懂,我只有在面对我喜欢的明星爱豆时才是真正的开心,这个家里没一个人理解我,他不理解我,我妈也不理解我。”
姚寅笙哦了一声接着问:“我倒觉得给你一年花掉四十万追星还是很理解你的。”
“切!”女鬼不以为然,“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一个同好,每次我家哥哥发专辑都会买上几万张冲销量,人家一年能花掉百来万呢。”
“那她也是花家里给的钱?”
“不啊,她是钢琴老师,很有钱的,比起她,我花掉的钱根本不算什么。”
“怎么可能不算什么?”姚寅笙觉得眼前的女鬼心智还在情窦初开的阶段,她语重心长地对女鬼说:“四十万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如果这里面有一笔是你自己挣来的,你父母都不会说你什么,可你已经伸手伸习惯了,你觉得这些钱都是理所应当的支出,可你想过家计问题吗?你父母也不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如果他们不觉得你追星时是真的快乐,又怎么会拉下脸面去找亲戚借钱也要让你去看演唱会呢?”
“但这些不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吗?他们生了我,理应对我好,就应该满足我的一切需求。”
“那你有想过要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吗?”
“我都生病了我能做什么?”
姚寅笙已经想好要怎么治女鬼了,在被女鬼气昏之前她结束这场辩论,“行了,既然你觉得父母这么做是应该的,我也不想纠正你什么,但你把人家东西弄坏还擅自闯进别人家,怎么说也得给人家道歉吧?”
“他想得美!要我给这种人的粉丝道歉,我宁可遭天打雷劈。”
姚寅笙好不容易熄灭的火现在又被女鬼泼了一瓢热油,一瞬间就烧起来了。她告诉自己要克制,冷静下来后姚寅笙就想到一种别样的激将法,她嘴角便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