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摇下车窗,一位警官问姚寅笙:“你要去哪里?”
“莲塘路段。”
“不行!不行!那段路现在还没有开通,你要么掉头,要么直直地开,莲塘路段你是去不了了。”
“为什么?”
“那个路段现在还在抢修,山体滑坡严重路面坍塌,还挖出好多尸体,非常不安全。”
那么严重啊,这样看来姚寅笙要找的地方就是那里了。姚寅笙哀求道:“通融一下不行吗?我真的有急事。”
“上面的规定就是这样的,你就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也不行,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姚寅笙只好拿出调查组的工作证,这名警员狐疑地接过来,不太确定真假,只好叫来另外两名同事。可同事也分不清真假啊,估计都没见过,只好给上级领导打电话。姚寅笙也不想那么张扬,不过警员把电话递给姚寅笙,“喏,你跟我领导讲吧。”
姚寅笙硬着头皮接过电话,“你好,我是姚寅笙,我提供的工作证是真实的。”
电话那头非常平和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何?我们并没有接到上级领导的指示啊。”
姚寅笙抿着唇说:“这件事吧,也是弄巧成拙......总之呢,我现在身上带着一只鬼,叫严德清,就是海林市人,你可以查一查。”
“哦,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市的确有一位叫严德清的鸭农,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养殖户啊。嗯,这样吧,我派人配合你,如真有发现,我们也好救援和清理现场是不是?”
“也好,我正有此意。”
“好好好,你把电话给小王吧。”
姚寅笙把电话还回去,那名警员接过电话后只是嗯几声就把姚寅笙放行了。当然,姚寅笙的车后面多了一辆警车,姚寅笙不在意,让严德清开始给她指路。
这个路段的情况还真挺危急的,随处可见的警戒线和围挡,三不五时就会出现的警车和消防车。姚寅笙的劳斯莱斯这时候出现实在太突兀了,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么危险的路段姚寅笙自然降低车速,她看到地上偶尔出现的蓝色裹尸布,这些都是遇害者的尸体,有些在被抬上卡车,有些就静静躺在地上。
姚寅笙停下车,后面的警车也跟着停下,王警官从车上下来,“怎么了?”
姚寅笙指着那些尸体问:“这些尸体都是从哪里发现的?”
“这附近啊,都是埋在泥沙下面的,这一条路下去几公里都有,你还没看到而已。”
姚寅笙想起严德清说的那辆观光车,便随口问一句:“你们在前面有没有发现一辆报废的观光车和一辆小货车?”
“有啊,你怎么知道?嘿!真神了嘿!”
姚寅笙没功夫开玩笑,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车上载着的鬼魂就是在那辆观光车上遇难的,你们目前发现多少具尸体了?”
“也就快二十具,有的还在挖呢,有的还被埋。”
姚寅笙点头心里有数了,“我明白了,我去看看那辆观光车。”
王警官回到车上,姚寅笙摇上车窗后问严德清:“你的尸体在哪里?我直接把警方引过去就可以了。”
“在海边,我记得我和我老婆被卡在礁石中间,但那个地方周围没有建筑物,我也说不上来具体位置。”
“那就到了你再指路吧,从这里继续往前开能开到海边吗?”
“可以的,海林南就是海边,方便我们鸭农把鸭和鸭蛋送出去的。”
既然这样车子就继续往前开,缓慢前进了十分钟,姚寅笙终于在路边的石堆上看到一辆报废了的观光车。这辆观光车已经被石头砸得不成样了,窗户玻璃全被砸碎,车身也被砸成两半,车轱辘都砸出来了。
“就是这辆车!当时我和我妻子都在上面。”
又继续开没多久,小货车也找到了,它的惨状不比观光车差,直接被巨石砸三架了,都差点砸扁了。看到陪自己跑生活的小货车现在变成这副模样,自己和妻子也没能逃出生天,严德清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场自然灾害让他与家人阴阳两隔,怎能不叹息呢?
姚寅笙注视前方安慰严德清说:“生死有命,你们当时已经尽力逃生了,可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就像蚂蚁一样,这也怪不得你们。”
“唉,只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全毁了,厂里的鸭子估计也逃的逃死的死了,到最后什么也没给家里人留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嘀嘀嘀!嘀嘀嘀!
几声催促般的喇叭声从后方响起,姚寅笙的话头被打断,她看到跟在她后方的警车朝她打双闪。有事发生了?姚寅笙踩下刹车,还是王警官下车小跑着来到车窗边,“快帮忙,后面......后面的尸体好像出问题了!”
姚寅笙把严德清收进符纸里下车,“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车上的对讲机传来同事的声音,说什么有一具尸体本来应该搬上车送到殡仪馆去的,可现在怎么抬都抬不起来,尸体的背部仿佛粘了胶水,就是抬不起来。”
姚寅笙若有所思道:“嗯,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对方不愿意走,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死于意外,心有不甘很正常,没有其他问题吧?比如活动什么的?”
“这个他们倒没说,到了,就是那个......我的妈呀!”
王警官看到眼前一幕直接咋舌,刚才还直挺挺躺在地上,多少大汉都抬不起来的尸体,现在居然自己站起来了。蓝色的裹尸布滑落露出尸体生前最后的表情,是绝望和不甘,双眼突炯炯,目光所及好像皆是仇人。
“这......这怎么还站起来了?啊啊啊啊啊!他动了!他动了!”
那具站起来的尸体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动脑袋朝王警官和姚寅笙的方向看过来,还对他们咧开一个诡异又欢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