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道藏 第20章 宿仇旧怨

190年，正月廿五，洛阳

寒风凛冽，夜色深沉。

嬴无尘静静地坐在屋内，指尖敲击着桌面，火光映照着他的面容，目光幽深如夜。樊老五坐在对面，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和试探。

“你是谁？”樊老五终于开口，语气低沉。

嬴无尘淡淡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只不过是个与董卓有仇的人。”

樊老五眼神微动，轻哼一声：“你可知道，洛阳城内，每天喊着要杀董卓的人，不下千百人。”

嬴无尘嘴角微扬，语气不疾不徐：“可真正动手的，又有几人？”

樊老五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不是在虚张声势。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屋内布置简朴，但墙角立着几名身影隐匿的黑衣人，他们气息沉稳，显然并非寻常之辈。

“所以，你来救我，是想让我替你对付董卓？”樊老五冷笑，“你可知，我与董卓并无深仇大恨，甚至可以说，我们之间，并无太多瓜葛。”

嬴无尘盯着他，目光幽幽：“可你却被他关押在大仓，受尽酷刑。”

樊老五脸色微微一沉，他被巡防营秘密囚禁，强迫供出阎王殿的情报，虽未吐露半分，却也被折磨得半死。但他很清楚，董卓并未真正想杀他，而是想利用他牵扯出更深层的东西，比如……阎王殿的真正动向。

“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救我？”樊老五直视着嬴无尘，试图看穿他的意图。

嬴无尘轻轻笑了笑，端起茶盏，缓缓说道：“你与董卓无怨无仇，但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樊老五目光微凝，终于对这位神秘的年轻人多了几分兴趣：“愿闻其详。”

嬴无尘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不久前，我曾试图暗杀董卓。”

樊老五猛然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你？暗杀董卓？”

嬴无尘缓缓放下茶盏，嘴角带着一丝自嘲：“失败了。”

樊老五心头狂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嬴无尘淡淡一笑：“可我还活着。”

“我本在洛阳负责一些情报收集的任务，但你那一夜闯太师府，坏了许多事情。”樊老五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些许不满。

嬴无尘挑眉：“所以，你是因我而被抓的？”

樊老五冷笑：“算是吧。那天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牛辅手下四处搜人，结果正巧在忘忧阁搜到了我。他们拿不出真正的罪证，但又必须交代，于是就将我扣下，当作刺探太师府的细作。”

嬴无尘微微点头，终于明白樊老五为何会被抓。

樊老五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人？”

嬴无尘语气平静：“我无门无派，也无官无职，只是个行走江湖的刀客。但董卓杀了我的人，夺走了我的东西，我要取回来。”

他没有明说“残本”，但语气中的冷意却让樊老五心头微微一颤。他直觉，这个年轻人不像寻常的复仇者，而是有更深的谋划。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樊老五警惕道。

嬴无尘微微一笑，目光锋利：“因为你值得我告诉。”

樊老五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忽然冷笑道：“看来你是想拉拢我？”

嬴无尘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樊老五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是阎王殿的人。”

嬴无尘神色不变，仿佛早有所料。

樊老五继续道：“王允……曾与我们有一桩交易。”

嬴无尘目光一动：“什么交易？”

樊老五眯起眼睛，低声道：“他想除掉董卓。”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跳动，映照出众人微妙的神情。

嬴无尘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王允……竟会向阎王殿求助？”

樊老五冷哼一声：“当年董卓初入洛阳时，王允便已暗中联络阎王殿，只是那时董卓尚未掌权，王允的计划未能成行。而如今，董卓已独掌朝堂，他再不愿坐以待毙。”

嬴无尘沉思片刻，忽然问道：“那王允为何要救你？”

樊老五神色微动，沉声道：“可能因为我知道太多阎王殿的事。他担心我在酷刑之下招供坏了他的谋划，所以才会派人来救。”

嬴无尘眯起眼：“阎王殿的事情，能让王允如此紧张？”

樊老五目光微闪，似乎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阎王殿的主事者，与王允有着极深的关系，甚至……可以说，王允的计划，少不了殿主的帮助。”

嬴无尘听到这里，眼神微变。

“殿主？”嬴无尘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你是说，阎王殿的掌权者？”

樊老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若你真想与王允合作，这个问题，你该亲自问他。”

嬴无尘沉吟片刻，忽然站起身来，目光幽深：“我要见王允。”

樊老五微微一愣：“现在？”

嬴无尘淡淡道：“既然棋局已经展开，那就该见一见这位老谋深算的棋手了。”

夜色下，嬴无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而洛阳的风暴，正在逐渐酝酿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