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道藏 第62章 暗流决策

190年，四月二十六，午时

洛阳，风雨欲来。

城东，关东联军旌旗蔽空，刀枪林立，兵戈之声震耳欲聋。自虎牢关失守，袁绍、曹操等人领军直逼洛阳，声势比之前更盛。各路诸侯纷纷响应，联军兵力已超二十万，而洛阳守军不过六万。

此战，胜负悬殊。

洛阳·玄影门据点

张辽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张益，对玄影门与嬴无尘的行事风格已然摸清七八分。如今，关东联军兵临城下，吕布必定身处最前线，面对关东联军的压力，张辽心中早有预感——这一战，凶多吉少。

他与张益并肩站在据点门前，看着远方城头旌旗翻飞，耳边依稀传来东门方向的操练与调兵声。张辽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

“益叔，今日之战，你我皆知，吕将军绝不会退。”

张益微微侧头，眯眼看着张辽：“文远，你想去助他？”

张辽点头，神色坚定：“温侯虽然骄傲，但对麾下恩义深重，若这一战他坚持到底，却无人助他……我于心不安。”

张益沉思片刻，低声道：“此事，你需得请示嬴公子。”

张辽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

玄影门据点

不多时，张辽随张益一同来到内堂，嬴无尘正负手而立，透过窗棂望向外面的天色，神色平静如常。

张益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文远有事相求。”

嬴无尘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张辽身上，语气不疾不徐：“何事？”

张辽拱手，语气郑重：“温侯此战，恐怕难挡关东联军，我愿前往助战。”

嬴无尘淡然一笑，似早有预料：“你当真要去？”

张辽神色不变，沉声道：“温侯待我恩重，我岂能坐视不理？”

嬴无尘微微点头，似乎对他的忠诚并不意外，反而语气轻缓地说道：

“此战……你不去，吕布必败；你去了，吕布，还是会败。”

张辽心中微微一沉，低声道：“公子已看出……此战不可守？”

嬴无尘轻叹一声，眼神幽深：“关东联军大势已成，二十万对六万，兵力悬殊不说，董卓之意也未必是死守洛阳。吕布虽勇，终究无法力挽狂澜。”

张辽双拳紧握，咬牙道：“即便如此，我仍愿去。”

嬴无尘看着他，缓缓说道：“我不会拦你，但我要提醒你……吕布败了之后，恐怕他再难回到董卓身边。”

张辽眉头一皱：“何解？”

嬴无尘淡淡道：“李催、郭汜早已在太师面前进谗，吕布本就因为援军之事受嫌，此战再败，董卓岂能容他？”

张辽心头微震，他当然清楚李催、郭汜这些人的居心，但若董卓真的生疑，吕布的处境……

他沉声道：“若吕将军败了，董卓弃之不顾，那……”

嬴无尘嘴角微勾，语气轻缓：“若真败了，就往城南来吧。”

张辽猛然抬头，看向嬴无尘。

嬴无尘淡淡一笑，神色悠然：“若真败了，便往城南来。我答应庇护你们……只要你们肯来。”

张辽心头一震，他本以为嬴无尘不会管这些事，毕竟吕布是董卓的猛将，而嬴无尘如今行事看似隐忍，实则暗藏锋芒，断不会轻易插手这场大战。

但此刻，嬴无尘竟然愿意接纳他们？

张辽猛然抬头，看向嬴无尘，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他没有立刻作答，而是郑重抱拳：“多谢公子厚爱，张辽，铭记于心。”

嬴无尘微微一笑，淡然道：“起来吧。你与吕布一样，都是忠义之人。”

张辽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告辞！”

嬴无尘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去吧。”

说罢，张辽转身快步离去，直奔东门。

张益目送张辽离开，回头看向嬴无尘，低声道：“公子，当真愿意接纳吕布？”

嬴无尘负手而立，轻笑一声：“吕布虽狂，但天生骁勇，若能为我所用，未尝不是一大助力。”

张益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洛阳·东门

天色渐暗，东门城墙上，吕布立于风中，战甲在夕阳的余晖下映出暗金色的光泽。

关东联军的大营已经彻底稳固，远处战鼓声隐隐，杀机四伏。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吕布回头，只见张辽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抱拳沉声道：“主公，末将来迟！”

吕布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文远？你怎会在此？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张辽目光坚定，语气沉稳：“主公，此事说来话长，待此战过后，再与主公详述。如今大军压境，我特来助战！”

吕布看了张辽一眼，沉默片刻，随即朗声大笑：“好！文远既至，我便无忧！”

他拍了拍张辽的肩膀，眸中闪过一抹战意。

“明日一战，我们便让这群关东鼠辈知道，洛阳，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

夕阳西下，战前的最后一刻，气氛沉凝如铁。

洛阳城外，战火即将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