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道藏 第18章 洛阳五鼠

190年，正月廿一，洛阳

正月廿一，夜幕低垂，洛阳城仍旧笼罩在寒冬的冷意之中。虽然表面上节庆的余韵尚存，但在暗处，许多不可告人的勾当正在悄然发生。

城南，巡防营百夫长陈豪的府邸灯火通明，府中张罗着一场奢华的夜宴。作为牛辅的表妹夫，他仗着亲戚关系，在洛阳城中横行无忌，敛财无数，府邸内更是堆满金银财宝。此刻，府邸内觥筹交错，陈豪正在与一群地痞恶棍大肆豪饮，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洛阳西市，一座废弃的客栈。

这里是江湖侠盗“洛阳五鼠”的暂居之地。他们五人虽然行盗为生，却从不劫掠良善，只针对贪官污吏和黑心商贾，在江湖中颇有名声。

今夜，他们的目标便是——巡防营百夫长陈豪的宝库。

“那狗官仗势欺人，前几日又抢了一户人家的店铺，害得一家老小流落街头，实在是可恶。”大哥飞天鼠冷哼道，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刀，轻松地在指间翻转。

“他府里的宝库堆满了金银珠宝，不取白不取。”三姐穿山鼠咧嘴一笑，摩拳擦掌。

“但巡防营的巡逻比往日更严，今晚想要潜入，不是易事。”四姐无影鼠皱眉道，她一向谨慎，从不冒险行事。

“哈哈，巡防？在我‘遁地鼠’眼里，那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二哥遁地鼠咧嘴笑道，他天生擅长地道挖掘，已经提前探查过陈豪府邸的地形。

“老五，你怎么看？”飞天鼠看向坐在角落的五弟过海鼠。

“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过海鼠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巡防营今晚在城东值守，城南的防备虽然严密，但还是有空隙可寻……不过，我总觉得这两日有人在暗中调查我们。”

四人闻言，神色一变。

“有人盯上我们？”无影鼠皱眉，冷声道。

过海鼠点头：“虽未发现踪迹，但我的直觉不会错。”

飞天鼠轻轻敲了敲桌面，沉吟道：“不管如何，今晚的行动照常进行。若真有人在暗中窥探，那便看看他们是敌是友。”

午夜时分，陈豪府邸。

府邸四周巡逻的士兵来回游走，府墙之上燃着昏黄的灯火。五道身影如鬼魅般在黑暗中闪动，无声无息地接近府邸。

飞天鼠率先出手，他脚步轻盈，几个起落间便跃上屋檐，避开巡逻的视线，为众人开路。遁地鼠则悄然潜入暗巷，寻找提前挖掘的密道入口，准备从地下潜入。

穿山鼠则在墙角等候，一旦需要，她便会直接破墙而入，以最快的方式掀开府邸的围墙。无影鼠藏身暗处，观察巡逻士兵的动向，随时通知众人撤退。

过海鼠则悄悄进入府中，准备利用他的偷天换日之术，调换掉府内最珍贵的宝物。

他们各司其职，配合默契，不出片刻，便成功避开巡逻，潜入了府邸内部。

短短半个时辰，他们便成功盗走一批金银财物，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刚回到落脚点，准备分赃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你们，偷得倒是漂亮。”门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戏谑。

洛阳五鼠脸色微变，飞天鼠一跃而起，站到房梁上，遁地鼠则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五人对视一眼，目光戒备。

门缓缓被推开，嬴无尘走了进来，身旁站着张益，后方还有几名隐在黑暗中的玄影门成员。

飞天鼠冷笑道：“江湖上知道我们落脚点的人不多，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益微微一笑：“不愧是洛阳五鼠，警觉性够高。不过，我们既然能找到你们，自然有我们的手段。”

无尘淡然扫视他们一眼：“你们的潜行、伪装、机关手法，确实不凡。”

五鼠互相对视，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遁地鼠沉声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无尘轻笑一声：“若是官府，早就带着人围剿你们了。”

飞天鼠眯起眼睛：“那你们想干什么？”

嬴无尘缓缓说道：“我要建立一个情报组织，玄影门，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五鼠闻言，脸色微变。

穿山鼠哼了一声：“听起来不错，但我们五鼠行走江湖，可不想被人驱使做狗。”

嬴无尘不以为意：“你们觉得自己很自由？”

五鼠有些不悦，但没有立刻反驳。无尘继续道：“你们劫富济贫，算得上是江湖豪侠，可惜……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无影鼠眼神一闪，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什么意思？”

嬴无尘缓缓道：“洛阳如今是董卓的天下，巡防营、都卫府、黑市帮派，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你们。你们以为陈豪的金库是那么容易偷的吗？”

五鼠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确，最近他们的行动越来越受到监视，巡防营的布防变得更加严密，似乎有人在故意钓他们。

嬴无尘微微一笑，继续道：“别的不说，你们敢保证，今晚偷的这些财物，明天就不会成为巡防营追查的线索？若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你们还能继续在洛阳横行无忌？”

五鼠沉默了。

飞天鼠眼神阴晴不定，他们确实隐隐察觉到最近洛阳的气氛变得更加危险，可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不愿依附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找靠山？”过海鼠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不是必须找靠山，而是更聪明的选择。”嬴无尘淡淡道，“玄影门，不是让你们低声下气，而是给你们更大的目标，更安全的立足之地，以及更丰厚的回报。”

无影鼠轻声道：“更大的目标？”

嬴无尘轻笑：“你们只是在洛阳城内游荡，劫财济贫，偷些贪官的钱，能改变什么？”

五鼠脸色微变，他们确实时常觉得自己的行动虽快意恩仇，但终究只是小打小闹，影响不了真正的局势。

嬴无尘语气一沉：“跟着我，玄影门会给你们更大的挑战，更大的利益，更大的影响力。你们可以继续劫富济贫，但不只是为了吃口饭，而是为了在江湖和天下真正立足。”

五鼠陷入沉思。

片刻后，飞天鼠眯着眼，看向嬴无尘：“我们做事，不喜欢被束缚。”

嬴无尘点头：“我不会束缚你们，只要你们愿意为玄影门做事，你们的自由不会被剥夺，反而会得到更大的自由。但若不愿，今日便当我们没见过。”

五鼠对视一眼，低声交谈几句，最后，飞天鼠抬头道：“好，我们可以加入，但我们要先看看你们的实力，若玄影门只是个空架子，那我们随时可以走。”

嬴无尘嘴角微扬，淡然道：“你们可以随时试探，但希望你们准备好惊讶。”

飞天鼠闻言，眼神微变，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寻常江湖人士。

五鼠最终同意加入玄影门，但心中仍存疑，他们决定在未来的行动中，真正看看嬴无尘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