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两个人如同保镖一般,把吴为固定在了商务车最后的一排座位上。
而俞清秋则坐在中间那排,眸子里满是担忧。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我都关机了。”吴为倒是有些不解。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人偷跑出医院,手机也不开,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孙芷溪的声音是吼出来的。
一路上的担惊受怕,终于化作了满腔的委屈,爆发了出来。
吴为扯了扯嘴角,故作平淡:“出来散散心,没事了。”
“你平白无故跑到这里干什么,大老远的?”俞清秋的问题有些突然。
“还不是看了你的书,说这里是千年文脉所在,能让人的心灵得到洗礼,我就临时起意过来看看。”吴为赶紧圆了回来。
俞清秋这才想起自己拉在病房里那本书,心中的那点疑问顿时烟消云散。
“还洗礼,我看你是想下去洗澡吧。”俞知夏幽幽道,手指轻轻用力,拧在了吴为腰上最柔软的地方。
吴为全身顿时发紧,闷哼了一声。
“你不知道为了找你,芷溪姐打了多少电话,找了多少人。最后查出来,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连夜开车赶过来的。”俞清秋说着声音都低沉了下去。
“你就算出去散心,电话也要开机啊,我们三个人轮着打,电池都换了不知道多少次。”
孙芷溪幽怨地看了眼吴为,却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然睡着了。
彻底走出了幻境,吴为终于被疲惫侵袭。
这一觉,他睡得很踏实。
回到医院,翟医生做了最后一次的全面的检查和诊断,结论让他很吃惊。
吴为在进入深度催眠之后,并未展现出第二人格,就连秦欢颜,也从他的潜意识里消失了。
“他真的好了吗?”孙芷溪一脸的不可置信。
翟医生合上了病例,缓缓道:“我个人是倾向于这个结果。解离症本身的起因和症状都比较复杂,所以临床上很难辨别,只有在深度催眠的情况下,才能看出问题。所以,我认为,吴先生可能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潜意识进行了自洽和修复,认清了幻想和现实的区别。”
“那以后还有复发的可能吗?”
“不好说,吴先生的情况很特殊,我也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是目前看起来,情况很稳定。”
出院之后的吴为,仿若历经了一场洗礼,宛若新生一般,那曾经如阴云般笼罩在他心头的压抑感,以及与之相伴的种种负面情绪,此刻仿佛都被一扫而空。
走出医院的大门,正午的阳光倾洒而下,温暖地包裹着他。
微风拂过脸庞,带来丝丝清新的气息,仿佛在轻轻诉说着生命的美好与坚韧。
吴为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让他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所束缚。
回到了别墅,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有些正事还是要讨论一下的,俞清秋十分自觉去厨房帮忙泡茶,把安静留给了三个人。
“芷溪姐,夏夏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我认为她可以听一听。”吴为的声音十分坚定,“轻纺城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孙芷溪眼神一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前两天还说要做彼此最信任的人,今天怎么就变成了别人了。
“是我引你入的局,你这么信任我,我不能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俞叔叔他们也为了这个项目承担了极大的风险,包括我爸那些通州的本地企业,未来的生死都压在了这上面。”
“芷溪姐,我们一起想办法。”俞知夏附和了一句,有吴为和自己的父亲在,她也无法独善其身。
所以,这里的三个人,都跟轻纺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孙芷溪把信托出问题而影响到轻纺城的事情如实道出。
一个亿,这可不是小数目。
尤其这还关系到轻纺城未来的建设,现在轻纺城的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如果后续资金跟不上,很可能会造成烂尾的恶劣后果。
“两条腿走路,一、搞清楚信托的问题究竟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二、把所有的资金全部整合到一起,看看手里还有多少余量。”
吴为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极为日常的小事。
“白马会的资金都在夏夏手里,还有四百万对吧?”
俞知夏轻声道:“是415万。”
上次做空峰杰实业,白马会的总资本达到了450万。
按照吴为的计划,拿出50万来给大家分红,七个成员每个人七万,留了一万寒假之后一起出去玩,能动用的资金就是四百万整。
而俞知夏却说有415万,就意味着她把她和吴为的分红,还有那剩下的一万都算进去了。
吴为点点头,立刻了然:“嗯,是415万。”
“我这套别墅已经挂牌了,还有市区一套小公寓,加上舅舅给我的现金,然后佳人还借了我五百万,凑一凑能够一千五百万吧。”
“那就是快两千万了。”吴为接过话头,“最差的情况,在今年的9月份之前,我们要拿出那剩下的一个亿。”
孙芷溪愕然,她幽幽道:“信托那边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确认了遗嘱的真实性,26岁之前我要想提出剩下的一半资金,就必须要结婚。”
“这是我外婆临终之前加上去的,我父母离婚之后,我就一直跟外婆。我妈去了国外,舅舅又一直没有结婚,走的又是政途,所以也就没有想着继承家业。外婆最后就选择了把所有资产都变卖折现,钱都放在了这个信托里了。”
“这份信托,其实舅舅也有份,但是他没有要,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一份底气。这份限制,应该是外婆对我最后的担忧吧。但是奇怪的是,这份信托里并没有宇宸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是孙宇宸是孙家的男丁吧。”
两个亿,放谁不眼红。
给一半留一半,再加上年龄和婚姻的限制,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孙芷溪的未来。
“那你怕个球,这么厚的底气,还能被别人左右吗?”这是吴为最不理解的问题。
孙芷溪叹了口气,冷冷道:“谁让我有个封建余孽的愚忠爸爸呢!”
这下轮到吴为疑惑了,孙万象他打过交道,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封建家庭保守的产物啊。
原来,孙芷溪的这些反常举动,根源竟在她的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