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应该是在纸上的嘛?您瞧瞧,您之前明明说好只要我按个指印就行了啊!我可都已经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按了整整三个指印啦!”
吴济济扭头看了其他人又道:“在场的大家伙儿也都眼睁睁看着呢,他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您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翻脸不认账呀?”
吴济济此刻真是又气又急,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活脱脱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
与此同时,他那原本还算平稳的声音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您这样做实在太不公平了吧!我可是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呀……”
说话间,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不断地掉落在地上。
而他的一双手更是没闲着,紧紧地攥住自己衣服的衣角,拼命地来回使劲搓揉着。
由于太过用力,那可怜的衣角眼看着就要被他生生搓破了。
李睿渊满脸愠怒地瞪着眼前这个愚笨至极的奴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一个头瞬间变成了两个大。
他万般无奈之下,长长地叹息一声,伸出右手轻轻地揉捏起自己那因愤怒而发胀的太阳穴来,试图缓解一下内心的烦躁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忍着怒火,声音低沉且略带烦躁地开口吩咐道:“清扬啊,你来教教她到底应该怎样去按那个手印!真是气死我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店家早已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只见他双手捂着肚子,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那笑声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根本无法停歇。
他的肩膀抖动得如此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就连眼泪也在这狂笑之中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好不容易止住了一些笑意,店家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哈哈……这孩子可真是太有意思啦!哎哟哟,笑死我了……”
然而,就在他那张因为大笑而变得通红的脸庞之上,却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尤其是当他看向那个奴才的时候,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对穷人们的不屑和嘲笑。
(笑什么?她没做过呀!)
清扬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从身上缓缓掏出匕首,那匕首在阳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啊!不就是盖个手印吗?怎么动刀动枪的?”
吴济济吓得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抱住头,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像只受惊过度的刺猬,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双腿不停地剧烈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清扬面若冰霜地说道:“是你自己咬破手指印上去,还是我来割!”语气严肃冷冽,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眼神冷漠如冰。
吴济济浑身抖如筛子,声音带着哭腔,抽抽搭搭地说道:“为什么要出血,还有其他方法没有?”
他可不想挨痛,心里直叫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扑通”一声磕了下去。【给你磕头了还不行吗】
“有啊!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李睿渊把手中的毛笔轻轻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戏谑与嘲讽。
吴济济抬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哪会写字啊。还是算了吧!
咬咬牙,战战兢兢地把手指缓缓放到嘴里,心一横,拼了老命般用力一咬,闷哼一声。
快速地把手指按到了空白的纸上,那指印就像零落下来的一片小梅花瓣,红彤彤的。
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头深深地低垂着,仿佛在这残酷的命运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毫无反抗之力。
按完手指印,那张合约呼啦一声就被李睿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过去。
“这合约由我来保管!好了,随我进来!”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李睿渊面无表情,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吴济济抽搐了两下,好不容易站起来,身子却摇摆了两下,似是站不稳的样子。
她那小小的身躯晃悠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她一把。
她就这样歪歪扭扭地跟着新主人踏上了楼梯,眼中满是愤懑和无奈。
店家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清扬双眼望着暮色中自家主子和新随从进了三楼房间,自言自语地说道:“真不明白,主子收下他有什么用?啥都不懂,啥都不会!还不如放了她归去。”
就这合约来看,主子你不会让他做替死鬼的。难道仅仅是为了伺候他?清扬至今弄不明白,眉头皱得老树皮似的。
屋子里,李睿渊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不耐烦地说道:“去,你去叫店小倌把这桌子收拾了。回来你给我捏捏腿脚!”【总要有一是处吧】
“是,公子!”吴济济有气无力、弱唧唧地应着,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心里窝着火】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转身出了门,站在阳台上,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像火山爆发一样发疯地怒吼:“店小倌,马上上楼来收拾碗筷,我家公子要做事——”
这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这院子炸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怒火。
她要发泄发泄,发泄一下就好!绝不能卑屈到失去自我。
听到这炸响,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站着的差些没摔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坐着的凳子也猛地歪了,人差点就滚到地上。
李睿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外边,一脸的惊愕:“什么情况?”
刚刚那一个可还是温驯可欺的小白兔,可这眨眼一下功夫就变成了凶猛的大兽,这转变也太快了,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吴济济咬着牙,喘着粗气,心里想着:这该死的世道,穷人就活该被这般欺压,连喘口气都难!
她喊完一个转身,风风火火地掀开门帘走进里面去,瞬间又是一个温驯可欺,弱唧唧的小兔乖乖。她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在身前,脚步轻缓。
“公子,小人给您捏腿!”声音低低柔柔,那模样绝对看不出来一丝反骨,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睿渊嗯了一声,懒洋洋地转身躺到床上去了,四肢舒展,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吴济济本以为他就坐在上桌边,没想到他居然躺床上去了。真是懂得享受。
哼,鄙人懂得抽筋之术,待会悄悄捏废你的主筋,让你半身不遂!【好方法】
她暗暗称赞着自己真是聪慧,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