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终于是平伏下来了她才轻轻启朱唇,柔声道:“好,九殿下的人我可不管。但是,九殿下用完膳了可以回宫么?”
花如锦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委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甜美一些。
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就像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李睿渊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让吴济济坐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看着吴济济。他就是要花如锦暴跳。
“他不可以坐!”
花如锦急得暴跳起来,声音还要提高了八度,那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快麻了。
吓得吴济济刚坐下去的屁股又像弹簧一样猛地弹起……
李睿渊冷冷地剑眉一挑,双眸睁起,那眼神凌厉地盯着花如锦。
花如锦亦毫不示弱,她那秀美的双眸毫不畏惧地与李睿渊对视,心中暗自思忖:我所言句句在理,怕什么?
李睿洲立在一旁,他眉头紧拧,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灼,心中暗自埋怨:我的姐呀你就不能稍稍服个软,别跟他这般针尖对麦芒地较劲呀。
如此僵持下去,依着九哥哥那高傲独孤的性子,怕是待会儿就算出动八抬大轿去请,你也难以将他请动喽。
李睿渊胸膛起伏了一下,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冰冷且充满讥讽的话语。
“刚刚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宣称不管我的人,这才过去多久,就迫不及待地又要干涉我的事我的人了?你的话难道是那过耳之风,转瞬即消不成?”
花如锦闻听此言,心里“咯噔”一声,犹如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她心中暗叫不妙:哎呀,我怎把这茬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还不是怪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嘛?
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却又令她移不开眼。
花如锦咬了红红的唇瓣。
【这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她看着李睿洲对她轻轻摇头。小红唇微微颤抖,心中不停地念叨着:“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片刻之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却仍带着一丝难以遮掩的生硬。
“哦哦哦!那没规没矩的奴才本小姐看着实在是心生厌烦,所以方才一时冲动冒犯了些,还请九殿下大人大量,恕罪一下!”
说罢,她缓缓地弯下腰,身体前倾,双手微微下垂,那姿态甚是谦卑,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丫鬟在祈求主人的宽恕。
接着,她又用那听起来极为卑微的声音问道:“九殿下,九哥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把我们两字去掉!”李睿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不远处那个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奴仆身上。
他看着她,脸上满是宠溺与纵容,似乎花如锦在他眼中就如同空气一般,不存在似的。
花如锦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李睿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龙阳断袖?不!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但一想到自己苦心筹划的计划,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火苗便又被她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是!九殿下可以回拂云宫了嘛?”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心里委屈自己如今竟不如一个小奴才了。
花如锦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回到拂云宫,看本小姐不把你这小奴发配到边疆去打仗我就不姓花。
李睿渊仿若未闻花如锦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吴济济,眼神懒洋洋又冷幽幽的,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闲适。
他微微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说道:“等我的小奴才吃完了再走。”
花如锦一听这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地一下蹿了上来,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中满是愤怒。
李睿洲眼明手快,立即冲到她身边紧紧地拉住花如锦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往自己的坐席上拽。
他一边拉还一边急切地说道:“我的姐啊,瞧你今日忙得像个陀螺似的,东奔西跑,肯定连一口热饭都没顾得上吃吧。如此辛苦你先坐下来,填饱肚子才是首要之事啊。”
花如锦被他这么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也不好再发作,只得顺势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饭菜,这才突然感觉饥肠辘辘。
可不是嘛,今儿个为了寻找李睿渊,她从清晨一直忙到现在,整整一个晚上都未曾停歇,精神高度集中在找人这件事上,竟然把吃饭这档人生大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她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仿佛在抗议主人的忽视。
她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文雅形象了,伸出手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拨起一个油光发亮的大鸡腿,那鸡腿还冒着丝丝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吃相颇为豪迈,腮帮子快速地蠕动着,与她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大小姐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再看吴济济,那小肚子好似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面前的山珍海味被他风卷残云般迅速吃了一半多还不算,连那盛在精致瓷碗里的汤汁都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她竟还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盘子,活脱脱像一只贪吃的小猫。
李睿洲则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小奴才,那目光里起先是嫌弃,而现在反倒满满的都是好奇与兴趣。
他微微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吴济济,心中暗自琢磨着:
能被哥哥如此视若珍宝的奴才,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本领。今儿个我可得好好探究探究,看看他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待吴济济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李睿渊见状立刻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地说道:“走!”仿佛一刻也不愿多留。
吴济济手忙脚乱地拿起手袖擦拭着嘴角的油渍,然后一路小跑紧紧跟随着李睿渊的步伐。
此时,花如锦正鼓着腮帮子狼吞虎咽,嘴巴塞得满满的,根本来不及咀嚼和吞咽。
听到李睿渊要离开的话语,她慌忙把嘴里还未嚼碎的肉块吐到一旁,顾不得形象,扯着嗓子对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高声呼喊:“你们要去哪里?”身子就跳起来欲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