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渊此刻肺都快气炸了,双眸仿若燃着两簇熊熊烈焰,死死地盯着花如锦,那眼神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吼道:“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本皇子的寝宫半步!小黑子!”
那声音震得房梁似乎都要抖上三抖。
小太监小黑子正在门口守候,耳朵时刻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听到传唤,立马从门角边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
眼睛俏皮地眨呀眨,嘴角上扬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脆生生地应道:“在!”
脑袋还左右晃了晃,那模样活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李睿渊大手一挥,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风,那动作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高声下令:
“请她出去,关门!”
把脸侧过一边仿佛多瞧花如锦一眼都会忍不住动手打人。
“是!”
小太监抱着拂尘,脚下如风般匆匆走进来,先是对着李睿渊恭恭敬敬地深弯腰,双手垂在两侧,腰弯成九十度。
而后转向花如锦,脸上瞬间堆满奴才问主子般讨好的笑意。
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嘴角咧到耳根,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客气说道:“花小姐,我们殿下请您出去!”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手臂伸直,微微侧身。
花如锦见此,也知晓今儿个李睿渊是真的动了肝火,人已经带走了再闹下去也没趣。
她轻哼一声,把那圣旨迅速往袖里一揣,双手顺势双握万福,趁着弯腰的空当,偷偷瞄了一眼李睿渊。
见他满脸怒容,嘴角下撇,眉头拧成死结,心里暗自嘀咕这人的暴脾气。
嘴上却还佯装温和地说道:
“好吧!瞧着你心情也不好,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如锦告退!”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终于把那贱奴才从他身边赶走了,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仿若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浑身通泰。
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双肩松弛下来。
心想着小样,一个奴才本小姐还收拾不了,那可就枉为常胜将军的女儿了在这京城的名号了。
接着,她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地走向门口。
花如锦刚迈出门槛,脚跟都还没站稳,身后就“乒乓”两声响,门被重重关上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身体瞬间绷直,猛扭过头去,柳眉倒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对着紧闭的门嚷道:
“哟!脾气还真不小!”双手还气呼呼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身旁的丫鬟小桥赶紧扶住她,双手紧紧挽住花如锦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小姐,管他脾气小不小。那个贱奴才 撵出去了,今晚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咱犯不着和这气性大的殿下置气了。”
花如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微微点头,下巴轻抬:“走,安寝去咯!”那步伐都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裙摆随着脚步飞扬。
小太监小黑子这边,踮起脚尖,身体努力往上拔,双手高高举起费力地把门栓插好。
而后像个小炮弹似的飞快地跑过李睿渊身边,满脸堆笑,眼睛放光。
两人默契十足,同时抬手,手心相对,“啪”地一声高兴地击了一个掌。
小黑子满脸期待,眼睛亮晶晶的,身子前倾问道:“成功了!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李睿渊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下就来到床边,整个人呈“大”字瘫倒下去,四肢大张,把床砸得微微一震,嘟囔 一声道:“睡觉!”
小黑子却还兴奋劲儿没过,一只脚顺势就往床上搭,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想着也跟着沾沾床的喜气。
李睿渊眼睛睁起,满脸嫌弃,伸手一推,把小黑子推得一个踉跄,闷声道:“你趴桌上睡!”
“哦!”小黑子,也就是吴济济,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当下就是个奴才,怎么就忘记主仆关系了呢!
只好乖乖地挪到一旁桌边,肩膀耷拉着,无精打采地趴下去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花如锦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闹钟,“嗖”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精神抖擞地吩咐御膳房精心准备了一些早膳,而后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地领着端着早膳的丫鬟小桥送往凌云宫。
未到门口,就见台阶下两个高大身影如铁塔般矗立,正是青扬和洪七。
青扬率先一步,微微拱手,身体前倾,不卑不亢说道:“花小姐,殿下有令,不准您踏入凌云宫门口半步,您还是回去吧!”
花如锦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火气蹭蹭往上冒,脖子瞬间涨红,尖着嗓子嚷道:
“岂有此理,本小姐是给殿下送早膳的,你们这些奴才胆敢拦我!闪一边去!”
边说边踮着脚尖,双手在身前挥舞,使劲往敞开的大门里边瞧——
只见小太监抱着只毛茸茸的小狗,正轻柔地抚摸着狗毛,乖巧地站在李睿渊一侧。
而李睿渊正伏案专注地不知在写着什么,眉头微皱,眼睛专注地盯着桌面,手中毛笔不停游走,神情认真。
听到外面吵嚷声,小太监机灵地抬起头来,脑袋转得飞快。
“公子,花小姐送膳食来了,您要不要用?”
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脖子伸得老长希望外面的人能听见。
李睿渊头也没抬,手中笔仍然不停,只是眉毛轻挑了一下,随口应道:“不吃白不吃,别让她进来,你去端进来!”
“是!”小太监得令,快步小跑着走出门去,脚下步子急促又轻快。
花如锦见小太监出来,狠狠瞪了清扬洪七一眼,双手叉腰,身体前倾,嘴里骂道:
“不让我进,小心我开了你们!”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若一只炸毛的金丝雀。
青扬却仿若未闻,神色镇定自若,眼皮都没抬一下,双手抱臂,身姿挺拔。
洪七亦是如此,两人如两座巍峨不动的山一般,稳稳地堵住她,半步都不让她往前挪,脚下仿若生了根。
“哼!你们两个死奴才!”花如锦那娇艳动人却此刻因盛怒而涨得通红的面庞,仿若春日里突遭狂风肆虐而乱颤的海棠。
腮帮子鼓鼓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在原地使足了劲儿跺脚。
眼瞅着小太监从里头出来了,花如锦拼命地朝小太监挥手,脸上被春风吻过了一般: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殿下都叫小太监出来接我了,等会儿定要让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混账奴才好看!小太监!这儿,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