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神尊 第165章 诸天星窍照归途

月光如丝缕般洒下，在靛蓝色雾霭中晕染成流动的银砂，那银砂闪烁着清冷的光，似有若无地在眼前飘荡。

牧尘腕间的竖瞳道纹泛起琥珀色微光，那微光如温暖的烛火，在幽暗中轻轻摇曳，隐约能感觉到那道纹处有丝丝温热传来。

苏清雪攥紧他玄色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玄色袖口粗糙的质感摩挲着她的掌心。

佩剑上垂落的宫绦正随着某种韵律微微震颤，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应和雾气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如同战鼓，在寂静的雾中回荡。

\"九宫星轨偏移三寸，这里的天地灵气...\"牧尘突然顿住脚步，鞋底碾碎石子的“咔嚓”声清脆作响，溅起的火星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带着一丝灼热的气息。

他反手将饮血剑横在胸前，剑脊上暗红纹路如同苏醒的血管般鼓动，似乎能听到血液在其中流淌的汩汩声。

三丈外的雾墙突然凝成实体，青金石质地的屏障在月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泽，表面浮起三百六十枚旋转的卦象，卦象旋转时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苏清雪腰间的双鱼玉佩迸发青光，那青光刺得人眼睛微微发疼，两尾玉雕游鱼竟挣脱丝绦跃入雾中，游鱼跃出时带起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牧尘瞳孔骤缩，抬手抓住即将消散的鱼尾虚影，掌心道纹突然撕裂皮肤，那撕裂感如同尖锐的针刺，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血色星图，血珠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坎位生门在卯时方位！\"他剑指抹过星图，饮血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猩红剑气如长虹贯日刺向东北角某枚震卦，剑气划破空气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屏障漾开涟漪的瞬间，苏清雪突然拽住他后襟：\"卦象在逆转！\"她发间玉簪应声碎裂，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十二片翡翠化作飞刃钉入地面，竟摆出天剑宗失传的璇玑阵，翡翠飞刃落地时的“砰砰”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牧尘闷哼着单膝跪地，脖颈道纹已蔓延至下颌，竖瞳纹路在月光下诡异地转动，似乎能感觉到那道纹转动时带来的丝丝凉意。

他看见每片翡翠都映出自己前世被锁链贯穿心脏的画面，那画面如同噩梦般在眼前闪现，让他心中一阵刺痛。

\"破！\"饮血剑悍然插入阵眼，地面突然浮起万道金线，金线闪耀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同时能听到金线涌动时发出的“嗡嗡”声。

苏清雪被气浪掀飞时，恍惚看见牧尘的道纹在背脊凝成金色骨翼虚影，气浪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吹得她发丝狂舞。

当啷一声，清脆悦耳，屏障碎成漫天流萤，流萤闪烁着五彩的光，在夜空中翩翩起舞，露出山谷中倒悬的九层青铜塔，青铜塔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塔身上缠绕的锁链哗啦作响，那声音如同岁月的叹息，末端拴着的竟都是与牧尘道纹相似的竖瞳浮雕，浮雕上的竖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你的血...\"苏清雪突然抓住牧尘手腕，他虎口渗出的血珠正悬浮成北斗七星阵，血珠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牧尘低头望着掌心龟裂的道纹，突然想起秘境里那具刻满星图的骷髅，前世他就常常凝视这道纹，似乎这道纹里藏着前世未解开的谜题。

前世至死未能参透的《诸天星窍诀》，此刻竟随血脉奔涌自动运转，他能感觉到血脉中一股热流在涌动。

青铜塔顶传来编钟鸣响，那声音悠扬悦耳，仿佛来自远古的召唤，七十二盏青铜灯自雾中升起，灯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牧尘每踏上一级石阶，饮血剑便吞噬一盏灯中焰火，剑身逐渐透明如血色琉璃，那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灼热。

当最后一步踏在巽位，塔内突然降下星河瀑布，亿万光点中浮现出与牧尘道纹完全契合的星图，星河瀑布的光芒璀璨夺目，光点闪烁的声音如同细碎的铃声。

\"原来如此。\"牧尘任由星光穿透胸膛，前世苦修百年未破的元婴桎梏轰然碎裂，那碎裂的声音如同山崩地裂。

苏清雪惊恐地发现他发梢染上霜色，周身悬浮的三十六道剑气却凝成实体，每一柄都刻着不同的兽首符文，剑气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当牧尘睁眼时，青铜塔突然收缩成巴掌大的罗盘落在他掌心，塔基位置赫然印着天剑宗初代掌门的徽记，罗盘入手，带着一丝微凉。

雾霭散尽时，苏清雪发现满地霜花都凝结成剑形，霜花的冰冷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弯腰去拾的刹那，那些冰剑突然化作流萤没入牧尘眉心，在他额间留下一枚冰晶般的竖瞳印记，流萤飞过，带着一丝微弱的气流。

远处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如同巨雷轰鸣，牧尘却望着罗盘上转动的星轨轻笑出声，指腹摩挲着某个带着剑痕的古老卦象——那里分明刻着他前世殒命的日期。

晨雾在山谷出口碎成细碎金箔时，牧尘腕间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那声音清脆动听。

苏清雪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惊觉自己指尖缠绕着几缕星辉，稍一动弹便化作银色藤蔓绽开细小的花苞，花苞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师兄的灵气会开花呢。\"她笑着用花苞轻戳牧尘手背，却见对方耳尖泛红地松开手，故作镇定地拂去衣摆沾着的星屑。

随着青铜塔事件的落幕，牧尘和苏清雪带着满心的收获，踏上了回宗门的路途。

回宗门的石阶上飘满传讯纸鹤，纸鹤扑腾翅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牧尘腰间玉牌突然迸发七彩虹光——这是天剑宗最高规格的迎客令。

山门前十二座剑碑同时嗡鸣，那声音低沉厚重，曾经用锁链贯穿他胸膛的执法长老踉跄着扑到最前方，手中还攥着半块沾血的测灵盘。

牧尘目光扫过人群，发现当年带头排挤自己的赵师兄正躲在最后，怀里竟抱着他前世洞府里那株枯死的九转金莲。

\"坎水位灵脉复苏，离火位剑冢生辉。\"牧尘抬手轻点虚空，七十二道兽首剑气自袖中鱼贯而出，在天剑宗上空结成北斗阵图，剑气划过天空的呼啸声震撼人心。

曾经冷眼旁观的药阁长老突然惊呼，他珍藏的玄霜草在剑气滋养下瞬间开花结果，果实落地的“砰砰”声清脆可闻。

苏清雪忍笑看着这群平日倨傲的前辈手忙脚乱接住坠落的灵果，悄悄拽了拽牧尘的衣袖：\"你故意让剑气带起东南风对不对？\"

当夜宗门议事殿的琉璃瓦上落满偷听的弟子。

牧尘将青铜罗盘置于中央阵眼，三百弟子顿觉瓶颈松动，能感觉到周围灵气涌动的丝丝凉意。

曾经讥讽他\"道纹丑陋\"的阵阁大师姐突然冲破金丹桎梏，周身盘旋的竟是与牧尘如出一辙的竖瞳阵纹。\"原来星窍诀需要配合愧疚之心修炼。\"牧尘望着跪地痛哭的师姐，随手将她的发簪钉入阵眼，\"坎位还缺个镇物，劳驾。\"

三年后的立春，苏清雪在桃林找到对着卦象发呆的牧尘。

他发间霜色已褪，额间竖瞳印记却凝成实体，此刻正倒映着少女气鼓鼓的脸：\"药阁又告状了！

说你给灵田布的是饕餮吞灵阵！\"牧尘笑着接住砸来的桃枝，枝头瞬间绽开的繁花组成\"知错就改\"四个篆字，繁花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远处练武场突然爆发出欢呼——某个外门弟子用牧尘教的倒转星轨法，竟让天剑宗初代掌门的残魂显形指导剑术。

暮色降临时，牧尘摩挲着罗盘上那道剑痕卦象。

前世穿透心脏的锁链早已化作护山阵法，而曾经困住他的天剑宗，如今每个角落都生长着他与苏清雪共同培育的星纹桃树。

当第一朵桃花飘落在苏清雪新编的剑穗上时，牧尘终于悟透《诸天星窍诀》最后一重：圆满道心从不在睚眦必报，而在让每道伤痕都开出通向明月清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