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缓缓地笼罩大地。
呼厨泉率领着匈奴大军,满载着从河东劫掠而来的大量物资,返回匈奴王庭。
一辆辆马车,沉重地压在草原的土地上。
车上堆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从汉地百姓手中抢夺来的粮食和农具。
如此庞大的车队,极大地减缓了行军速度。
当夜幕彻底降临,匈奴人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扎下了营地。
营帐错落林立,篝火熊熊燃烧,将整个营地照得通明。
匈奴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肆意地狂欢着。
他们从车上搬下成坛的美酒,大口地灌进喉咙。
酒水顺着他们粗糙的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衣衫。
还有刚刚宰杀的牛羊,被架在火上炙烤。
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士兵们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撕扯着烤肉。
吃得满嘴流油,脸上洋溢着野蛮而贪婪的笑容。
最为高大华丽的军帐内,呼厨泉慵懒地靠在虎皮制成的软榻上。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食案。
案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馔,还有从汉地抢来的美酒。
呼厨泉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来人呐!”
两名汉婢,战战兢兢地走进营帐。
她们身着破旧的衣衫,头发凌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在残暴的匈奴人眼里,她们如同待宰的羔羊,随时可能遭受无尽的折磨。
她们本是河东的普通百姓,在匈奴劫掠时被掳走,从此便陷入了人间地狱。
呼厨泉盯着两名娇媚的汉婢,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今晚,你们就好好侍奉本王。”
两名汉婢吓得浑身颤抖,却不敢违抗。
只能缓缓走到呼厨泉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斟酒、布菜。
呼厨泉一边享受着汉婢的侍奉,一边不时地用手肆意地抚摸着她们的脸颊。
强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侮辱。
酒过三巡,呼厨泉的双眸变得愈发迷离,胸膛里暴虐**也愈发强烈。
他突然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长刀。
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来,陪本王玩个游戏。”呼厨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两名汉婢惊恐地看着呼厨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呼厨泉不顾她们的恐惧,将长刀递给其中一名汉婢,道:
“你,用这刀刺她,若是刺得深,本王便饶你一命。”
那名汉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长刀差点掉落。
她看着身旁同样惊恐的同伴,泪水夺眶而出。
“不,我不能……”女子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
呼厨泉脸色一沉,猛地一巴掌扇在那名汉婢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呼厨泉怒吼道,“那你们两个都别想活!”
另一名汉婢吓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大王,饶命啊!我们愿意做任何事……”
呼厨泉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持刀汉婢,道:
“要么杀了她,要么你们一起死!”
最终,那名手持长刀的汉婢,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她闭上眼睛,咬着牙,朝着同伴刺去……
呼厨泉满脸狰狞,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渍。
他大笑着,将碗中混着汉婢鲜血的美酒一饮而尽,喉咙里发出畅快的嘶吼。
掌控生死的权力,犹如世间最令人沉醉的美酒。
每一次目睹生命在自己的意志下消逝,都能让呼厨泉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疯狂。
营帐之外,匈奴勇士们沉浸在放纵的狂欢中。
他们肆意地吼叫着,酒液泼洒在身上,与篝火的光芒相互映衬。
勾勒出一幅幅野蛮而疯狂的画面。
整个营地,仿若一个被**与残暴填满的修罗场。
匈奴人毫无防备,沉浸在虚幻的欢愉之中。
疯狂的喧嚣达到顶点,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起初,震动如远方传来的闷雷,隐隐约约。
但转瞬之间,便如汹涌的浪潮般席卷而来。
地面上的沙石跳动,营帐摇晃,酒水倾洒。
原本欢快的篝火也在震动中摇曳不定,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敌袭!敌袭!”尖锐的呼喊声划破夜空,如同凄厉的警报。
一名匈奴斥候骑着快马,疯狂地冲进营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惊慌。
那匹马在营帐间横冲直撞,差点将几个匈奴士兵撞倒在地。
呼厨泉猛地从虎皮软榻上惊起,手中的酒盏“啪”地一声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怒吼道:
“怎么会有敌人?这不可能!”
汉军早已被他们的残暴吓破了胆,而且呼厨泉刚刚与卫凯达成和谈。
怎么会在此时遭受袭击?
“是汉人,是汉人!”又有士兵惊恐地高声呼喊。引发一阵慌乱。
匈奴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紧张。
呼厨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咬牙切齿地道:
“不好,中了卫凯奸计了!汉人大大滴狡猾!”
呼厨泉心中懊悔不已,本以为与卫凯的和谈能让自己高枕无忧。
没想到竟是汉军让匈奴松懈的阴谋!
但此时,懊悔已无济于事。
他必须迅速做出应对,否则整个匈奴大军都将陷入绝境。
“快,穿甲上马,准备作战!”呼厨泉大声下达命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匈奴士兵们如梦初醒,纷纷冲向自己的战马,手忙脚乱地穿戴起铠甲,拿起武器。
然而,在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前,他们的时间实在太紧迫了。
平日的勇猛,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匈奴人乱作一团,如热锅上的蚂蚁。
并州狼骑苍茫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低沉而雄浑。
仿若来自远古的战歌,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压迫感。
每一声号角,都仿佛重锤敲击在匈奴人的心头,让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月光下,一片黑色的天灾席卷而来。
吕布一马当先,头戴束发紫金冠,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堂堂。
赤兔马嘶鸣着,四蹄翻飞,扬起漫天尘土。
吕布的眼神如寒星般锐利,紧紧盯着匈奴人的头颅,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
“杀!”吕布怒吼一声,声音响彻云霄。
方天画戟挥舞间,寒光闪烁。
匈奴士兵的头颅纷纷飞起,尸骸一片接着一片倒下。
原本热闹的匈奴营地,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并州狼骑紧随其后,长枪闪烁着寒光,无情地刺向匈奴士兵。
每一次突击,都带走无数生命。
匈奴勇士在神兵天降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有的还未穿上铠甲,有的甚至还未拿起武器,便被并州狼骑的铁蹄践踏而过。
吕布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率先横扫敌阵。
方天画戟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强烈的劲风。
戟刃所到之处,匈奴士兵纷纷倒下,血花四溅。
狂暴无畏的大汉铁骑,将匈奴的防线瞬间冲得七零八落。
张辽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砍向匈奴士兵的要害,刀刀致命。
他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掀起阵阵死亡的惨叫。
汉军士兵们士气高昂,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匈奴勇士掀翻在地。
匈奴人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他们的惨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直冲云霄,撕裂黑暗的夜空。
呼厨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营地陷入一片混乱,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他从未想过,汉军会在此时发动袭击,而且攻势如此猛烈。
自己的军队已经无法抵挡飞将的进攻,若不赶紧逃走,必将性命不保。
他顾不上身边的残兵败将,调转马头,向着营地外狼狈逃窜。
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不断地突破匈奴的防线。
每一次冲锋,都能带走无数匈奴士兵的生命,没有一合之敌。
飞将的旗帜,在夜空中高高飘扬。
旗帜上的图案,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并州狼骑展现出了摧枯拉朽的力量,杀得匈奴大军土崩瓦解,四散奔逃。
宋宪满身血污,从战场的血雾中疾驰而来,急切禀报道:
“将军,呼厨泉向西逃了!”
吕布紧攥方天画戟,缓缓转身,目光仿若两道寒芒穿透战场的迷雾:
“绝不能让胡虏余孽,继续作乱神州,追击!”
马蹄声震,如天河之水倒卷。
呼厨泉回首望去,只见飞将军一马当先,率领着狼骑紧追不舍。
他心中大骇,一边拼命抽打马匹,一边朝着吕布大声嘶吼:
“你们汉人,不讲信用,不怕盟约反噬吗?”
吕布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鄙夷:
“与你等残暴之徒,何谈盟约!”
“一群附庸,敢在我大汉境内烧杀抢掠,屠戮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罢,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速度之快,仿若一道赤色的闪电。
眨眼间,吕布已追至呼厨泉身后。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戟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犹如死神的镰刀。
“受死吧!”吕布怒吼一声,手臂发力。
方天画戟带着千钧之力,如一道黑色的长虹,朝着呼厨泉的后背狠狠刺去。
呼厨泉只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方天画戟威凛贯穿他的身躯,锋利的戟刃从他的前胸透出。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甲。
呼厨泉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
他的身体软绵绵地从马上滑落,重重地摔在草原上。
“将军威武!”“杀尽匈奴!”
汉军将士们见吕布斩杀呼厨泉,顿时士气大振,齐声高呼。
嗜血的长啸响彻云霄,仿若要将天地震碎。
战场上剩余的匈奴士兵,已被汉军团团围住。
他们在汉军的包围下,如同惊弓之鸟,瑟瑟发抖。
吕布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冷冷下令:
“匈奴俘虏,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汉军将士们得令,纷纷举起手中兵器,朝着匈奴俘虏冲去。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再次响起。
匈奴俘虏们惊恐地求饶,但汉军不为所动。
他们挥舞着兵器,将匈奴俘虏一个个斩杀。
鲜血在草原上流淌,汇聚成一条条小溪。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笼罩着整个天野。
黎明的天光渐渐破晓,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草原上。
然而,初升的阳光并未带来一丝温暖。
反而与匈奴人的鲜血互相映衬,将草原染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色。
吕布转头看向身旁的宋宪,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打扫战场。”
宋宪双手抱拳,高声应道:
“末将领命!”
随后迅速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们清理战场。
收敛汉军将士的遗体,缴获匈奴的兵器、粮草等物资。
吕布目光如隼,凝视着匈奴王庭的方向,心中的战意如熊熊烈火,丝毫未减。
他猛地一拉缰绳,赤兔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吕布随即调转马头,向着匈奴腹地继续进军。
他的身姿在草原上显得狂暴且不可一世,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并州狼骑的马蹄。
匈奴自内徙之后,一度野心勃勃地踏入汾河流域。
大汉强盛,他们老老实实服兵役,为汉室镇守边疆。
如今神州鼎沸,匈奴贼心再起。
他们的铁骑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给大汉边疆带来了无尽的灾难。
随着并州的崛起,飞将军令匈奴胆寒。
他们干脆远迁至河套地区的上郡,试图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但匈奴的本性难移,他们畏惧吕布的威名,不敢轻易进犯并州。
却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南方的河东。
匈奴人频繁南下劫掠,使得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河东田园荒芜,村落破败,百姓流离失所。
吕布决心扭转局势,斩截道:
“我发誓,必须将匈奴彻底铲除干净,恢复大汉的安宁!”
……
河东,安邑。
徐晃听闻卫凯死讯之时,手中正擦拭着心爱的开山大斧。
他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身形猛地一震,手中的布巾悄然滑落:
“卫公他……遭此不测了?”
徐晃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与卫凯相识以来的种种过往。
卫凯的沉稳、睿智以及对河东百姓的拳拳之心,皆历历在目。
葬礼当日,安邑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身着素衣,面容哀伤,为卫凯送行。
长长的送葬队伍,如同一条哀伤的河流,缓缓向着城外涌动。
徐晃身着黑色长袍,神情凝重,他混入人群之中,一同为卫凯送行。
一路上,他看着周围百姓的神情,心中愈发沉重。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上前,声音颤抖地道:
“卫公啊,您是我们河东的大英雄,永远都是!”
“若不是您,河东大地,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
说着,老者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放声痛哭,哭声在官道上回荡,撕心裂肺。
徐晃静静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卫凯曾为河东百姓,所做的一切。
在匈奴围城之时,卫凯挺身而出,不惜以身犯险,与匈奴和谈,只为换取百姓的安宁。
如今,他却因吕布的误解,命丧黄泉,实在令人惋惜。
“卫公他……”徐晃欲言又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满心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贾逵从人群中走出,双眼红肿,满脸泪痕,显然是痛哭了许久。
他走到徐晃身边,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懑:
“温侯行事,太酷烈,太霸道了!”
“卫公一心为了河东百姓,忍辱负重换来和平,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叫我们如何能接受?”
徐晃仰天长叹:“卫公已逝,一切皆已无法挽回。”
贾逵眼中满是激愤,大声道:
“温侯乃恶贼、逆贼、乱贼!众目睽睽之下,竟悍然杀害卫公。”
“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他怎可如此肆意妄为!”
徐晃伸手示意贾逵噤声,压低声音道:
“先生,谨言慎行,不要为自己招惹祸端!”
贾逵义愤填膺,情绪愈发激动:
“怎么,足下听闻卫公惨死后,还要去投奔温侯?”
“你且仔细想想,温侯的所作所为,可值得我河东义士效忠?”
“他罔顾卫公为河东百姓所做的一切,草菅人命,如此行径,与残暴的匈奴何异?”
徐晃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道:
“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卫公与匈奴和谈,实乃大事,却并未经过朝廷的同意。”
“若不是借助温侯的威名,如何能震慑匈奴,达成和谈?”
“卫公此举,虽有其苦衷,但于朝廷于温侯而言,确有不妥之处。”
贾逵不以为然,狠狠地瞪了徐晃一眼,反驳道:
“此言差矣!分明是温侯公报私仇,他与河东卫氏,早就有怨。”
“卫仲道多好的读书苗子啊,就是身体差了一点,平白无故遭受温侯羞辱!”
徐晃摇了摇头,耐心道:
“温侯纵横沙场,威名赫赫,其志向远大,绝非那小肚鸡肠之人。”
“他一心想要荡平乱世,恢复大汉的太平,对匈奴的侵扰更是深恶痛绝。”
贾逵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大声道:
“不管足下如何为温侯辩解,我都无法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卫公为了河东百姓,鞠躬尽瘁,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徐晃身处哀伤的氛围中,心中的天平悄然开始倾斜。
温侯此举,当真太过残暴。
卫公一心为河东百姓谋福祉,即便和谈之举有违温侯的理念,可罪不至死。
难道温侯当真如贾逵所言,十恶不赦吗?
安邑百姓们,依旧沉浸在对卫凯的深切缅怀之中。
或痛哭流涕,或低声诉说着卫凯生前为河东所做的诸多善举。
百姓言语间,满是对卫凯的敬重以及对河东卫氏的感恩。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若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弦上。
原本还沉浸在悲痛中的百姓们,瞬间如惊弓之鸟,精神高度紧张起来。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匈奴铁骑肆虐的恐怖场景。
一时间,恐惧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人群开始慌乱地涌动,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大家莫慌!稳住!”贾逵挺身而出。
他的声音虽不算洪亮,但此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贾逵挥舞着旗帜,组织慌乱的人群:“先弄清楚状况,切莫自乱阵脚!”
人群的慌乱稍有缓解,但紧张的气氛依旧如阴霾般笼罩着整个队伍。
徐晃迅速反应过来,警惕地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支军队正朝着安邑疾驰而来,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仔细辨认后,徐晃发现竟是汉军。
他心中一松,随即大声喊道:
“大家莫怕,是汉军!”
这一声呼喊,如同一剂定心丸,让原本慌乱的众人逐渐稳定下来。
不多时,汉军已至城下。
为首的宋宪,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策马向前。
看着城内略显狼狈的众人,豪气地笑道:
“这是闹哪般,如此大阵仗?”
贾逵看着宋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道:
“恶徒,你来干什么?”
宋宪微微皱眉,依旧保持着几分笑意,朗声道:
“我乃温侯帐下校尉宋宪,河东如今是温侯庇护之地,任我纵横!”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足下什么身份,敢来管我!”
贾逵心中愈发不满,不禁上前一步,直视宋宪的眼睛,反驳道:
“河东义士,能够保护好家乡!何须温侯假以援手?”
宋宪冷笑一声,反问道:
“匈奴肆虐的时候,河东义士在哪里?”
“那时你们可曾挡住匈奴的铁骑,护得百姓周全?”
徐晃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的确,在匈奴的铁蹄下,河东百姓遭受了巨大的苦难。
卫凯虽努力与匈奴和谈,但终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匈奴的威胁。
徐晃的抵抗力量,更是显得微不足道!
贾逵满脸愤慨,灼灼的目光直射向宋宪。
他猛地伸出手,指向棺材,义正辞严地喝道:
“河东义士在此!卫公一生为河东百姓殚精竭虑,他虽身死,但其忠义精神长存。”
宋宪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狂妄至极:
“哈哈哈哈,你们指望着一个死人,守护河东吗?”
贾逵见宋宪如此张狂,怒不可遏。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宋宪的话气得不轻:
“你……你这恶徒,竟敢对卫公如此无礼!”
周围的百姓们,原本就沉浸在对卫凯的悲痛之中。
此刻听到宋宪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心中的怒火也被瞬间点燃。
他们纷纷握紧拳头,怒目而视,脸上的愠怒清晰可见。
“不得对卫公无礼!速速赶走狂徒!”
百姓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向着宋宪扑面而来。
就连一向沉稳的徐晃,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向宋宪的目光中充满了责备。
在大汉的传统观念里,向来以死者为大,对逝者应怀有敬重之心。
宋宪这般公然侮辱卫凯,实在是违背了公序良俗,也难怪众人如此愤怒。
就在众人怒目而视,气氛剑拔弩张之时。
宋宪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随后漫不经心地从马鞍旁解下一个布袋。
随手丢在地上。
“哗啦”一声,布袋散开,一颗头颅滚了出来。
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整个官道。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头颅面目狰狞,双眼圆睁,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恐惧。
“匈奴左贤王呼厨泉头颅在此!”宋宪高声喊道。
全场瞬间震撼,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百姓们交头接耳,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这真的是呼厨泉的头颅?”
“不会是假的吧?”
“若真是呼厨泉,那温侯可太厉害了!”
大家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徐晃心中一震,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那颗头颅。
“真是呼厨泉的头颅?”贾逵迎上前,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徐晃抬起头,神色凝重地道:“千真万确,正是呼厨泉的头颅。”
他的声音坚定,让众人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
宋宪挺直了身子,声如天雷般道:
“温侯追袭数百里,斩匈奴贼众八千六百级!”
百姓们顿时缄默不语,心中对吕布的看法开始悄然转变。
呼厨泉身为匈奴左贤王,在匈奴中地位尊崇,其麾下兵强马壮。
而如今,吕布一出手,便取下了他的首级,还斩杀了近万匈奴勇士。
这等丰功伟绩,实在令人惊叹。温侯,真的有嚣张的资本!
“温侯征战天下,横扫草原,杀敌何止十万!”宋宪继续高声道。
他的话语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着众人的心灵。
百姓们的热血开始上涌,体内的武德开始苏醒,衍生出崇拜的情绪。
乱世之中,百姓们渴望的就是一位能保家卫国、抵御外敌的英雄。
吕布的赫赫战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宋宪瞥了一眼卫凯的棺材,不屑地道:
“温侯这么大的功绩,比不上卫凯这等蠢人灵机一动!”
“只有蠢猪笨驴,才会选择和匈奴和谈。”
“优势在我,在温侯,在大汉,在诸位,和尼玛谈呢!”
宋宪的话虽然粗俗,但却道出了一部分事实。
在吕布强大的军事威慑面前,和谈似乎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贾逵胸腔中憋着一口气,却发泄不出来。
他心中,仍对吕布杀害卫凯一事耿耿于怀。
但此刻面对吕布如此辉煌的战绩,他也不得不承认,吕布确实有过人之处。
贾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徐晃看着宋宪,眼中满是赞赏,大声道:
“温侯绝世无双,有此等英雄守护大汉,实乃河东百姓之幸!”
百姓们听了徐晃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的心中,对吕布的恐惧与敌意逐渐被敬佩与期待所取代。
“温侯万岁!”
“温侯威武!”
百姓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宋宪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得意万分。
百姓们在乱世之中,犹如风中的浮萍,命运不由自主地飘摇。
身处残酷的世间,唯有追随强者,方能求得一线生机,延续家族的血脉。
吕布勇猛无双,于战场之上力斩匈奴左贤王呼厨泉。
浩然壮举,瞬间如惊雷般传遍人群。
在百姓们眼中,呼厨泉曾是那般不可一世。
他率领匈奴铁骑,肆意践踏河东的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百姓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灾难。
而如今,吕布以雷霆之势,取下了他的首级,还斩杀了近万匈奴勇士。
这无疑是强者的有力象征,大汉百姓崇尚强者,尤其是守护他们的强者。
反观卫凯,虽一心为河东百姓着想,试图通过和谈的方式,换取短暂的和平。
然而,在弱肉强食的时代,和谈往往被视为软弱的表现。
卫凯的努力,终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河东百姓的命运,更无法与吕布的赫赫战功相提并论。
在绝对的强势面前,百姓们心中的天平迅速倾斜。
他们清楚地知道,温侯吕布才是能真正庇佑他们的人。
自古以来,为了扞卫心中的信念,为了已逝之人而奋起抗争的事情,并非从未发生过。
但对于卫凯而言,尽管他为河东百姓付出诸多,可在百姓们的心中,他还远远达不到让众人不顾一切为之献身的程度。
现今的河东卫氏,为郡望之家,在河东有着一定的威望。
但放在动荡的神州,面对强大的外部势力,其力量显得颇为单薄。
所谓的仇怨,在呼厨泉已然冰冷的头颅面前,渐渐变得微不足道。
百姓们的心中,更多的是对安稳生活的渴望,对强大庇护的向往。
若要在乱世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放下过往的成见,拥抱能带给他们安宁的力量。
贾逵即便心中依旧对卫凯的遭遇耿耿于怀,但在大势所趋之下,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他精心筹备,风光地为卫凯送葬,以尽自己最后的忠诚与敬意。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
一路上,贾逵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卫凯的深切缅怀,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徐晃参与了卫凯的祭典,他站在一旁,神色凝重,默默地向卫凯的灵柩行礼。
卫凯虽已离去,但他的功绩和为人,仍值得尊敬。
宋宪在祭典之上,恭敬地为卫凯上香,态度诚恳,言辞谦卑。
他的举动如同一股暖流,悄然化解了百姓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怨愤。
徐晃向宋宪走近,开口问道:
“温侯呢?如此大事,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宋宪目光望向北方,意味深长地道:
“匈奴又不是只有一个左贤王,他们的单于依旧在草原上苟活。”
“温侯怎会容忍匈奴的恶行?”
徐晃心中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脱口而出:
“温侯讨伐匈奴去了?”
宋宪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自豪之色,道:
“温侯向来恩怨分明,血债血偿。”
“匈奴屡次劫掠我大汉边境,屠戮百姓,犯下滔天罪行,温侯岂会轻易放过?”
“此番定要杀向草原,让匈奴付出惨痛代价!”
徐晃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不禁想起匈奴在河东的暴行。
无数无辜百姓,惨遭匈奴屠戮。
徐晃的眼神逐渐坚定,毅然道:
“我愿从军,随温侯一同征讨匈奴,为河东百姓报仇雪恨!”
宋宪看着徐晃,眼中闪过一丝审视:
“想要跟随主公,必须有绝对的忠诚。”
“足下此前对卫凯之事颇为在意,如今能放下心中的芥蒂吗?”
徐晃微微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时,眼中满是决然:
“河东卫氏对我有恩,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日后定会报答。”
“然而,如今家国大义在前,匈奴之祸不除,百姓永无宁日。”
“我不能因一己之私,惜身自保。”
“我愿追随温侯,为守护大汉山河,为天下百姓,尽我所能。”
宋宪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我会将足下的决心禀告温侯。”
徐晃郑重地向宋宪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回到阵列之中。
贾逵正独自站在一旁,神色落寞。
徐晃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先生,莫要过于悲伤。”
贾逵抬起头,看着徐晃,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奈:
“现在到底是什么世道?卫公一心为百姓,却落得如此下场。”
“温侯行事如此狠辣,却能屡立奇功,让百姓们对他又敬又怕。”
徐晃长叹一声,铿锵道:
“乱世之中,强者为尊。强者掌控一切,包括他人的命运。”
“温侯虽行事风格与卫公不同,但他一心想要荡平匈奴,守护大汉。”
“这份志向不容置疑。”
贾逵皱了皱眉头,反驳道:
“神州自古以来,英雄辈出,豪杰如云。”
“我不信温侯能成为第一强者!”
“中州天下,难道就没有能制衡他的人吗?”
徐晃看着贾逵,微微一笑,道:
“未来之事,谁也无法预料。”
“但无论温侯是否能成为第一强者,我都会坚定地守护河东百姓,这也是卫公的宿愿。”
“我相信,只要我们心中有百姓,有大义,就一定能为百姓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贾逵听了徐晃的话,心中一动:
“足下所言极是,我虽与温侯有分歧,但为了河东百姓,我也会竭尽全力。”
“卫公的遗志,我定当继承。”
贾逵目睹吕布行事狠辣,虽有战功却也令人胆寒。
思忖间,他立下宏愿:
若神州大地难觅制衡温侯之人,那他便要紧握律法之剑。
以正义为刃,斩尽不平,将大义昭告天下,还世间朗朗乾坤。
宋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般望向远方:
“走了,必须跟上温侯的步伐。”
温侯每一次行动都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身为麾下将士,必须紧紧追随,片刻不得耽搁。
“遵命!”徐晃毫不犹豫,声音洪亮地回应道。
他翻身上马,动作娴熟而干脆。
一身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彰显着他的英武之气。
自决定追随吕布征讨匈奴起,他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心只为扞卫大汉尊严,为饱受匈奴侵扰的百姓讨回公道。
随着一声令下,铁骑滚滚,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朝着草原深处奔去。
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踏入草原,徐晃立刻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气味刺鼻而浓烈,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脏。
放眼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
一个又一个匈奴部落,已被践踏成废墟。
曾经的帐篷如今已化为灰烬,残垣断壁在风中摇摇欲坠,深情诉说着这里曾经遭受的惨烈攻击。
匈奴人的尸骸,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有的甚至被挂在竹竿上曝晒。
他们的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遭受了无尽的痛苦。
这些景象,如同一幅幅震撼的画卷,深深烙印在徐晃的心中,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徐晃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不禁感慨道:
“从此,攻守异势了!”
曾经,匈奴凭借着骑兵的优势,在草原与大汉边境肆意驰骋,烧杀抢掠。
大汉百姓只能被动防守,饱受欺凌。
而如今,在吕布的带领下,汉军主动出击。
深入匈奴腹地,将战火燃烧到了敌人的家门口。
攻守之势,已然逆转。
徐晃率领河东义士,和并州狼骑继续前行。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