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战死、汜水关失守的消息。
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瞬间传遍京师洛阳,令整个朝堂为之震颤。
董卓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怒吼道:
“华雄匹夫,竟如此无用!”
“汜水关何等重要,说丢就丢,实在可恶!”
牛辅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发颤:
“太师息怒,皆是末将管教无方,才致此败,愿领责罚。”
董卓狠狠地瞪了牛辅一眼,却也知道此刻责罚他无济于事,便转头问计于李儒:
“文优,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李儒神色凝重,拱手道:
“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洛阳已难守。”
“依我之见,不如迁都长安。”
“长安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保我军无虞。”
董卓听后,深以为然,当即下令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
群臣早已得知汜水关战败的消息,嗡嗡议论,神色各异。
王允昂首挺胸,站在群臣之中,若有所思,心中暗自盘算着局势的变化。
董卓大步走进朝堂,高坐主位,扫视一圈群臣,神色霸道:
“汉立东都于洛阳,凡二百余载,如今气数式微。”
“吾察旺气,实聚于长安。”
“今欲奉舆驾西幸,尔等速整行装,不得有误!”
群臣听了,顿时一阵战栗。
迁都之事,事关重大。
不仅意味着要离开经营已久的洛阳,还可能引发朝野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然而,面对董卓的强势,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杨彪挺身而出,神色忧虑,拱手道:
“太师,关中之地,如今破败荒芜、民生凋敝。”
“眼下若毫无缘由地舍弃祖宗宗庙,丢弃先帝皇陵,恐怕会惊扰百姓。”
“天下动荡极易,而要使其安定却难如登天,还望太师明察啊!”
董卓脸色一沉,冷冷道:
“关东有贼人起兵叛乱,致使天下动荡不安、混乱不堪。”
“长安有崤山和函谷关的险要地势可依凭,又距离陇右更近。”
“营造宫殿所需的木材、石头、砖瓦等材料,限定日期内便可备齐。”
“宫殿的建造工程,用不了一个多月就能完成。”
“我意已决,你们不要再胡乱进言了。”
荀爽满脸忧虑,上前谏曰:
“太师若欲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还望太师三思而后行,以天下苍生为重。”
董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咆哮道:
“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
“此事已定,谁若再敢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朝堂上一片死寂,众人皆知董卓的脾气,此刻谁也不敢再出声。
众人畏惧董卓的威严,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发一言。
唯有蔡邕,神色忧虑,心中怀着对天下百姓的悲悯,毅然挺身而出。
“太师请息怒,容臣进一言。”
蔡邕深吸一口气,声音虽不高,却沉稳有力,打破了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围。
董卓皱着眉头,目光如刀般射向蔡邕,冷冷道:
“有话快说!”
蔡邕拱手行礼,神色诚恳地道:
“如今贼军在前,形势危急。”
“若此时迁动百姓,大队人马拖家带口,必然会拖累太师的行军速度。”
“一旦贼军追来,后果不堪设想。”
“依臣之见,不如帝辇简行,轻装前往长安。”
“如此既能加快行程,又可保安全。”
董卓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蔡邕所言有理,百姓的迁移确实会带来诸多不便,影响行军速度。
但迁都之事,他早已谋划许久,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儒悄悄附在董卓耳边,轻声道:
“蔡邕之言,不无道理。”
“简行可避敌军锋芒,迅速抵达长安,不失为上策。”
董卓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终于开口道:
“也罢,就依蔡中朗所言,帝辇简行。”
蔡邕心中稍安,连忙拱手歌颂:
“太师英明,此举必能保我军顺利迁都,平定贼乱,实乃社稷之福。”
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下令退朝。
群臣如获大赦,纷纷退下。
董卓回到太师府,如困兽般在厅中来回踱步,脸上的怒容尚未消退。
想起朝堂上杨彪、荀爽等人竟敢公然反对迁都,他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忍不住破口大骂:
“两个老匹夫,竟敢忤逆我,实在可恶!”
李儒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
“太师息怒,杨彪、荀爽之流,不过是迂腐之辈,不足为惧。”
“如今当务之急,是应对城外的贼军。”
董卓停下脚步,眉头紧皱,问道:
“贼势汹汹,不日便到洛阳城下,如何布防阻挡?”
董卓虽然残暴,但也知道城外的关东诸侯是心腹大患,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李儒神秘兮兮地凑近董卓,低声道:
“太师,有两万并州兵马,驻扎在城外,不如让他们留守京师。”
“并州兵马?”董卓微微一怔,随即追问道,“为何要让他们留守?”
李儒微微一笑,解释道:
“太师,并州军与关东诸侯本就有隙。”
“让他们留守京师,一来可阻挡贼军,二来可借此消耗并州的势力和关东诸侯。”
“待他们两败俱伤,太师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董卓眼前一亮,拍手称快:
“妙哉!文优果然足智多谋,此计甚妙。”
李儒见董卓同意,立刻派出信使前往城外,勒令高顺、徐晃接管洛阳防务。
董卓望着洛阳城的繁华,心中却有点不甘心。
他想到自己即将前往长安,总觉得有些可惜:
“洛阳如此富庶,就这么舍弃,实在可惜。”
李儒看出了董卓的心思,连忙进言:
“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
“如此一来,不仅能充实太师府的库藏,还能削弱洛阳的势力,一举两得。”
董卓大喜过望,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好,就依文优所言。”
李儒瞥了一眼李傕和郭汜,冷冷地道:
“洛阳的富户,都是肥得流油的羔羊。”
“给你们精兵五千,把他们的财富都给我带回来。”
“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
李傕和郭汜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
他们连忙抱拳领命:“太师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说罢,两人起身,带着五千精兵,向着洛阳城的大街小巷扑去。
一时间,洛阳城内鸡飞狗跳。
李傕和郭汜的按照豪绅名单,挨家挨户地敲门。
但凡稍有反抗,便拳脚相加。
富户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此刻面对如狼似虎的士兵,吓得瑟瑟发抖,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把人都给我带出来!”李傕站在一座豪宅前,大声吼道。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豪宅内的男女老少全部拖出。
豪宅的主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哀求道:
“将军,我们都是守法良民,从未做过任何叛逆之事,求您高抬贵手啊!”
李傕冷笑一声,从士兵手中接过一面旗帜,狠狠地插在老者头上。
旗帜上“反臣逆党”四个大字,格外刺眼。
“哼,别废话,带走!”李傕一挥手,士兵们便将老者一家老小押往城外。
数千家富户被陆续捉拿,如待宰的羔羊般,一排排跪在地上。
李傕站在高台上,望着这些惊恐的面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寒光闪烁。
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染红了土地。
洛阳的财富,都是富户们几代人的积累,如今却落入了董卓的手中。
李傕和郭汜望着这堆积如山的财物,眼中满是贪婪。
然而,这还只是噩梦的开始。
李傕见士兵们搬运财物累得气喘吁吁,竟恶向胆边生,纵军士淫人妻女。
既然都要杀了,不如让西凉兵爽爽。
一时间,洛阳城内哭声震天,女子的哭喊声、士兵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
一位年轻的女子,被几个士兵拖进了一座废弃的院子。
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士兵的魔掌。
“救命啊!”女子绝望地呼喊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却无人回应。
郭汜冷冷看着一切,不仅没有阻止,反而一脸狂妄,哈哈大笑:
“洛阳城就是我们的天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洛阳城的富户们,生活在恐惧之中。
白天,他们要躲避士兵的抓捕;夜晚,他们要防备士兵的欺凌。
昔日繁华的洛阳城,如今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血迹斑斑。
王允立在府邸阁楼,俯瞰满目疮痍的洛阳城,浓烟蔽日,哀鸿遍野。
董卓暴行,令生灵涂炭。
王允心中悲愤翻涌,指甲嵌入掌心,咬牙切齿:
“董卓,你这恶魔,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洛阳百姓报仇!”
士孙瑞神色凛然,提议道:
“不如引关东诸侯兵马攻董,彻底结束动乱!”
王允眉头紧皱,目光深邃,沉默片刻后,缓缓摇头:
“不可,关东也是乱兵,遭殃的还是百姓。”
“不如再等等,温侯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