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领域 第36章 哥布林的神灵

埃尔姆跪在星辰之神斯特恩的雕像前，向他的守护神祈祷。

虽然埃尔姆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已经成为平民区南部神庙的大祭司。这座神庙与富人区的那些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它依然是霍洛·谢德城许多人的心灵寄托。

埃尔姆为自己的神庙能为社区提供帮助而感到自豪，他默默感谢斯特恩守护着像他这样的人类。

祈祷结束后，他转向战争女神贝伦的雕像，祈求她在这个艰难时期庇佑平民。冬天已经来临，山谷里的军阀和他们的部落因食物短缺而躁动不安。这时，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晚祷仪式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埃尔姆闭着眼睛说道。

“我不是来参加仪式的。”

埃尔姆抬起头，看向来访者。一个蓝色皮肤的年轻哥布林站在门口，这哥布林踮着脚，好像随时准备离开。

“前面的女人说我能在主厅找到大祭司。”斯特里格说道。

“你找对人了。”埃尔姆站起身，“我是埃尔姆，斯特恩的信徒，同时也是暗影界四位神灵的祭司。请问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斯特里格。”

“很高兴认识你，斯特里格。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座简陋的神庙来了？”

“……我去附近酒馆的时候，路过你们神庙几次。”

“啊，是‘欢乐新月’酒馆的常客啊。”

“你知道那家酒馆？”

“住在这个区南区的人都知道。我很喜欢他们家的牧羊人派。不好意思打断你了，请继续说。”

“嗯，我注意到了你们的神庙，就想着进来看看。”斯特里格环顾着主厅，“我以前从没进过神庙，这里还不错。”

“从没进过？我猜你不是在宗教氛围浓厚的家庭长大的。你是想来加入我们的神庙吗？”埃尔姆微笑着问道。

“不。”斯特里格摇了摇头，“我从小被教导要崇拜月亮之母卢娜，但我现在不太确定这些信仰了。不过，我来这里是想了解更多关于神灵的事，尤其是卢娜。”

“这么说你是个怀疑论者。我很乐意帮你在重新寻找信仰的道路上答疑解惑。”

“我没有迷失，我只是有一些疑问。”

“我会尽我所能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能先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对卢娜的信仰产生怀疑呢？”

“这么说吧，我们的萨满不太像个精神领袖。”

“萨满？你不是霍洛·谢德城本地人吧？”在霍洛·谢德城，精神领袖被称为祭司，萨满这个词比较古老，有时也用来指代魔法师。

“我来自兀鹰森林。”斯特里格把目光移开，“血牙部落。”他小声说道。

“来自兀鹰森林的森林部落。真的吗？斯特恩果然在守护着他的子民。”埃尔姆把手放在胸口，虔诚地向他的守护神致敬。

沉默片刻后，他微笑着看向斯特里格，“能见到你这样的勇士，我倍感荣幸。”

“……好吧。”

斯特里格怀疑地说道，“不管怎样，我想知道你对命运的看法。你相信神灵真的掌控着一切吗？他们掌控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我魔法学院的教授说命运并不真实，只是空灵平衡理论的又一个例子。我本来还能接受这个说法，但最近几周它一直困扰着我。我想听听祭司的观点。”

埃尔姆努力掩饰自己的惊讶，这男孩还是个魔法天生者？埃尔姆开始觉得这其中必有联系，这男孩今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神的旨意。

一个多年来都未曾见过的森林部落的孩子，拥有魔法的力量，来到了霍洛·谢德城，而且没有去那些大的神庙，而是来到了平民区的这座神庙。

他向贝伦的祈祷显然被听到了。“你似乎不太认同你教授的话，为什么你觉得命运不真实呢？”

“据说卢娜会把魔法的天赋赐予她选中的人。然而，我生来却是这样。”斯特里格指了指自己，“被卢娜当作厄运降临到我的部落。但我依然能使用魔法，这说不通。”

除非神灵并不存在。如果卢娜不存在，那么斯特里格就不是厄运的象征。也许，只是也许，他根本不是什么怪胎。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怀揣着这样的希望。

埃尔姆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可能没听说过你教授说的平衡理论，但我对命运还是有些了解的。你看，命运不是那么容易被看透的，很多时候，直到它出现在你面前，你才会意识到。”

埃尔姆盯着斯特里格，“即便神灵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也无法掌控命运。你说你是卢娜降下的厄运？也许你是。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是被派到部落的厄运使者，提醒他们未来的黑暗日子即将到来。”

“……但我的部落说这都是我的错，说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斯特里格的手指紧握，指甲陷入掌心，不知不觉间都抠出了血，“他们都讨厌我。”

埃尔姆摊开双手：“你只是个传递信息的人，不应该怪你。”

斯特里格困惑地抬起头，无法接受祭司的话。

“告诉我，斯特里格，你对森林部落的起源了解多少？”

“我们在和兽人的战争中战败，被迫逃到了兀鹰森林。”斯特里格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血擦在裤子上。

“并不完全是这样。大约300年前，寂静沼泽的哥布林确实在战争中输给了古代兽人战士，但他们并没有逃跑。兽人包围了为数不多的哥布林幸存者，准备赶尽杀绝。但据说，卢娜介入并拯救了她的子民。这种事前所未闻，月之守护者亲自干预，足以证明她对那些哥布林的重视。”

斯特里格从未听过这些。

埃尔姆继续说道：“拯救了哥布林之后，她带领他们来到了兀鹰森林。他们的后代就成了后来的森林部落，据说直到今天，他们都一直受到卢娜的庇佑。”

“庇佑？我在那片森林里见过很多哥布林被杀。”

“但那些部落依然存在。你知道还有其他非哥布林部落在兀鹰森林生活吗？”

“……不知道。”

“这就对了。森林部落受到卢娜的庇佑，而且据我所知，从那以后他们一直在磨练战斗技能。我不认为你是厄运的象征，斯特里格。我觉得你是一个行动的召唤，一个从那片可怕森林里走出的战士魔法师。也许你注定要去对抗那些在我们周围肆虐的怪物。世界很残酷，斯特里格。我很高兴你来到了平民区。”

“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只是想要一些答案。”斯特里格往后退了一步。显然，他得到的远比他预想的要多。这个祭司要么疯了，要么和萨满克罗沃一样是个骗子。

埃尔姆微微点头：“我理解。”他知道像斯特里格这样的怀疑论者不会立刻想要加入神庙，但他必须试一试。

“我得走了。”斯特里格说完便离开了。

“如果你还有其他问题，随时都可以来。”

斯特里格没有回头。他离开神庙时，心里比来的时候更加迷茫。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想法甩出去。他不能相信这个祭司的话，他不会再像相信克罗沃那样，被这些宏伟的谎言所迷惑。太阳开始落山了，他得快点，洛让他在城门口和她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