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领域 第39章 酒馆斗殴

斯特里格在霍洛·谢德城漆黑的街道上徘徊。别墅区里，形形色色的人在夜晚出来散步，巡逻的哨兵守护着这些上层人士的安全。

别墅区和平民区的差别可真大啊，在这些整洁的街道上，没人会担心遭到袭击。他不禁琢磨，这些富人对山谷里四处劫掠的军阀是什么态度。

他们大概根本不在乎，笃定自己的战士和平民能充当缓冲区。他们说不定也像那个叫梅芙的女吸血鬼一样，看不起平民。

斯特里格暗暗发誓，这笔账他一定会讨回来。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决定先不管梅芙了，当务之急是找点吃的。

学院食堂这会儿肯定已经关门了，贸易区的小吃摊估计也收摊了，那就只剩下酒馆还能去。看看周围装饰奢华的宅邸，斯特里格觉得这附近不太可能有酒馆。

如果想吃东西，他得去贸易区或者平民区才行。

斯特里格有着出色的夜视能力，在月光下找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区，终于来到了平民区。

这趟漫长的路程和凉爽的空气不仅吹干了他被酒浸湿的裤子，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这段时间，课程的压力、持续的学习，还有洛严苛的训练，这些负担开始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他现在只想放松一下，或许喝上一杯能让他好受些。

很快，斯特里格就来到了“欢乐新月”酒馆前，屋顶上挂着的那个有些低俗的新月招牌依旧醒目。灯光从窗户透出来，他能听到里面普通百姓一边吃喝，一边大声聊天，试图借酒消愁。

斯特里格现在也正需要这样的放松。

斯特里格走进酒馆，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今晚酒馆里人满为患，各种各样的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谈天说地。

有几个卫兵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喝酒聊天，但卫队长罗里克并不在其中。看来今晚他只能自己喝酒了。

斯特里格找了找，发现没有空桌子，甚至连空椅子都没有。他只能像其他几十个人一样站着。他举起手，试图引起某个女招待的注意。

斯特里格一眼就看到了几桌之外费利那紫色的头发，可这位酒馆的招牌女招待的目光直接从他身上扫了过去。

斯特里格皱起了眉头，是因为他太矮，她没看到他，还是因为他是个哥布林？她本来就不太关注他，但要是她能至少给他上点晚餐，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想要点什么？”另一个女招待卡拉走了过来，她手里端着餐盘，一边不耐烦地跺着脚。

“我的食物呢？”一个顾客喊道。

“稍等一下！”卡拉回头喊了一声，然后问斯特里格，“所以，你想要点什么？食物？还是喝的？”

“能给我来点吃的吗？我饿坏了。”斯特里格回答道。

卡拉点了点头：“我们就剩些汤了，我一会儿给你端过来。”

“能再给我来点蜂蜜酒吗？”

但卡拉已经转身去了另一张桌子。

“我自己去拿吧。”斯特里格叹了口气，开始在人群中穿梭，朝酒馆老板所在的前台走去。

一个人类突然站起来，把椅子往后一推，正好撞到了斯特里格的脸上。哥布林被这一下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看着点，小矮子。”这个男人警告道，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是你撞到我了，你这个蠢货。”斯特里格怒视着这个男人。

“还敢顶嘴，嗯？”男人冷笑一声。

他指了指自己铠甲胸甲上蚀刻的符号，那是一个灰色的头骨，头骨中心有黑色的太阳光芒图案，是霍洛·谢德城的标志。斯特里格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和他的同伴，发现他们都是卫兵。

“你是卫兵，那又怎样？”斯特里格问道。

“嘿，伙计们，听听这家伙说的。他觉得我们好欺负，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这个人大声说道。

其他卫兵看着这个青皮肤的哥布林，就好像他是他们见过最奇怪的东西一样，接着便哄堂大笑起来。

“教训教训他！”“揍他一顿！”“让他付我们的账单！”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嚷着。

这个卫兵转过头来对斯特里格说：“你听到他们说的了。你要么把我们的账单都付了，要么我们帮你‘付’，说不定你还能有幸在牢房里过一夜。或者我们也可以省点事，直接把你扔到城墙外喂影魔？”

“嘿，等等。”桌子旁一个卓尔精灵卫兵说道，他眯起眼睛，“那不是……？等等，别惹他！”

那个人类卫兵耸了耸肩：“哦，得了吧。我们不能任由别人这么跟我们说话，我们得让他们知道这一片是谁说了算。”

“不，你不明白他是什么人！”卓尔精灵卫兵喊道。

“他不过是个哥布林，而且还长得这么丑。”人类卫兵把剩下的麦芽酒都倒在了斯特里格头上，“现在他看起来好多了——”

斯特里格猛地扑向这个男人的膝盖，把他撞倒在地。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斯特里格，他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爆发。

斯特里格一边怒吼，一边用爪子抓向这个男人。

卫兵的铠甲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卫兵抬起脚，使出全力踢向斯特里格，把这个哥布林踢飞了好几英尺远。斯特里格在空中翻滚了一下，四脚着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随着打斗开始，人们兴奋地呼喊起来。

“去外面打！”酒馆老板喊道。

费利看到卫兵拔出了剑，她沮丧地叹了口气，这些卫兵又在欺负某个可怜的家伙了。等他们打完，这一片肯定会一片狼藉，清理起来得花好几个小时。或许她可以让卡拉去收拾。

当费利认出正在打架的哥布林是罗里克的朋友时，她愣住了。他们为什么打架？罗里克队长怎么不来阻止他们？费利环顾四周，发现罗里克并不在这儿。

她暗自叹息，这位卓尔精灵队长恐怕很快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一个哥布林怎么可能打得过训练有素、身着铠甲的卫兵呢？费利轻轻叹了口气，平民区的生活就是如此，残酷又短暂。

“不，都退后！”人类卫兵向他的同伴们举起手，“这个小杂种是我的，我要把你大卸八块，让你妈都认不出你。”他拔出了剑。

斯特里格咧嘴一笑，眼中露出凶狠的神色，他小小的獠牙在酒馆的灯光下闪烁着：“彼此彼此。”

斯特里格向男人冲过去，但卫兵快速地挥动着剑，不断刺向他。斯特里格连忙闪到一边躲避攻击，又在对方的另一次挥剑时，躲到了一张桌子后面。

斯特里格试图寻找破绽，但敌人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用剑来阻止他靠近。

“怎么了，不敢打了？”卫兵嘲讽道。

斯特里格的眼睛四处张望，想找件武器。要是他有根长矛，就能和对方正面抗衡了。

他必须缩短和对方的距离。卫兵不断挥舞着剑，火光在剑刃上闪烁。斯特里格急需一件武器，越快越好。或许，也不一定非要武器？

斯特里格向后跳开，深吸一口气，让体内的黑色魔力在血管中涌动。就算他无法让影子实体化也没关系，他不需要武器，只需要一个分散对方注意力的东西。

他周围的影子变得漆黑一片，向前涌去。人群看到黑色的触手在他们头顶飞过，都尖叫起来。

卫兵惊慌失措地大喊着，挥剑砍向影子，但毫无作用。

斯特里格贴着地面快速奔跑，影子掩护着他。他从挥舞着剑的卫兵身后冲出来，高高跃起，跳到了卫兵的肩膀上。他的爪子深深陷入卫兵的脸，卫兵痛苦地大喊，斯特里格抓住他的头，向后一仰。

斯特里格在空中扭转身体，轻盈地落在地上。卫兵的头重重地撞到木地板上，他的剑也掉落在几英尺外的地上。

斯特里格瞬间骑在了这个男人身上，锋利的爪子深深刺进他的肉里。斯特里格挖出了他的眼睛，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斯特里格充耳不闻，继续撕扯着他的脸。短短几秒钟，他就撕开了男人的皮肤和肌肉。卫兵无力的挣扎很快就停止了，但斯特里格并没有停手。

酒馆里，乌黑的影子慢慢退去。人们意识到这些幽灵般的触手并没有伤害到自己，恐慌的情绪也逐渐平息下来。

费利看到影子从自己身上离开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心跳加速，努力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影子慢慢消失。当所有影子都汇聚到斯特里格身上时，“欢乐新月”酒馆陷入了一片寂静。

影子消失后，人们看到那个孤独的哥布林站在卫兵的尸体旁。斯特里格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费利的目光落在卫兵的脸上，或者说，曾经是脸的地方。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骨，震惊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斯特里格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其他卫兵身上：“下一个是谁？”

卓尔精灵卫兵走上前，跪了下来：“斯特里格先生，请您息怒，我们不想和您为敌。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一周前我们见过面，您……制服那些歹徒的时候，我和罗里克队长在一起。我之前试图警告刚刚和您打架的那个人，但他不听。我会告诉队长，这都是他的错。”

人们交头接耳，满脸疑惑，费利也和他们一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卫兵要向哥布林下跪？他难道不应该为同伴报仇吗？

跪着的卫兵双手放在地上，低下头说道：“求您了，先生。我们都不想激怒一位魔法师。”

费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哥布林是魔法师？她都不知道还有哥布林魔法师。他甚至都没穿魔法师的黑袍，但刚刚那一幕显然是魔法造成的。

她想起罗里克和这个哥布林相处时是那么友好。

费利看了看跪着的卫兵，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魔法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平民区的小酒馆里？

看着跪着的卫兵，斯特里格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这个人是罗里克的手下，罗里克是斯特里格为数不多真正喜欢的人之一，他可不想杀了罗里克的下属。他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又有些犹豫，或许他已经杀了。

斯特里格想起了师父的话：“集中你的愤怒。”他已经打败了敌人，他追求力量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不想再被人欺负。

虽然刚刚他还是被欺负了，但至少现在其他卫兵都对他表示出了尊重。虽然不多，但这也是个开始。今晚没必要再打下去了，他盯着卫兵的尸体。

跪着的卫兵抬起头：“请您放心，先生，我们会立刻处理好尸体。”

斯特里格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需要喝一杯。”他喃喃自语道，然后朝柜台走去。

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每个人都盯着他，但没人敢和他对视。

酒馆老板额头上满是汗水：“您……您想要点什么？”

斯特里格把胳膊撑在柜台上，看着老板身后各式各样的酒瓶：“能给我来点蜂蜜酒吗？”

“当……当然可以，马上就来。”老板连忙去拿。

“其实，给我来一杯‘烈焰之息’吧。”斯特里格改变了主意，今晚他需要更烈的酒。

“呃，好的。那种贵的酒我放在后面，我去拿，可能需要几分钟准备一下。”

斯特里格用沾着血的手指轻轻敲着柜台：“我不介意等。”

“酒好了会有人给您送过来的。”费利漫步走过来，“您等的时候，我帮您清理一下。楼上有个浴缸，我们可以用。”

“啊？”斯特里格歪着头。

“请给我们这位尊贵的客人准备些热水，好吗？”费利对酒馆老板说道。

“当然可以！”老板用力点了点头，“卡拉！给魔法师准备洗澡水，水温别太烫，不然我要你的脑袋！”

“我这就去！”卡拉匆匆跑开了。

“再把我们最好的肥皂也拿过来！”酒馆老板喊道。他双手合十，向斯特里格鞠躬，“不好意思，我们条件有限，但请您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好的。”斯特里格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让他去洗澡。

虽然他身上沾满了血，但他觉得自己并不臭。用一块抹布就能擦掉大部分血迹和碎肉，剩下的等回家再洗就行。

*哈哈*

“请跟我来。”费利说着，抓住斯特里格衬衫的一角，轻轻拉着他朝楼梯走去。

斯特里格跟在后面，他很好奇，平时对他很冷淡的费利，为什么突然这么热心地让他去洗澡。

费利不知道斯特里格用了什么魔法杀了那个卫兵，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家酒馆。她只知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师，是这个房间里最重要的人。这是她的机会，是她摆脱这种生活的契机。他是她最大的希望，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叫斯特里格，对吧？”费利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