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领域 第71章 众神节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斯特里格的未婚妻费莉。你们两位碰巧是牧师吗？”

“噢，费莉，好久不见。” 埃尔姆微笑着说道，“这么说，你和斯特里格交往的传闻是真的。”

“大祭司？穿着这么华丽的长袍，我都没认出你来。再次见到你真高兴。” 费莉微微颔首。

“你们俩认识？” 斯特里格问道。

“没错，埃尔姆是我小时候在平民区常去的那座神庙的大祭司。不过，我十七岁之后就不再去了。” 费莉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管怎样，能见到你真好，费莉。和其他牧师一样，为了这个场合，我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 埃尔姆把手搭在他的助手肩上，“你们可能之前见过面，但我还是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卡伦，我的徒弟。这位是费莉，她以前在‘欢乐新月’工作。她离职的时候，很多人都很舍不得，她很受欢迎，可以说是当地的名人。”

“你确实看着眼熟，我想我们大概以前见过。很高兴正式认识你。” 卡伦点点头说道，“斯特里格，也很高兴见到你。”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费莉瞥了一眼斯特里格问道。

“我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她帮过我。” 斯特里格回答道。

“斯特里格太谦虚了。我没帮上什么大忙，是他帮了我，把我从比死还可怕的命运中拯救了出来。” 卡伦微笑着说道。

“真的吗？这可不像斯特里格会做的事。” 费莉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这个蓝色皮肤的哥布林变得这么谦虚又英勇了？

“我没救你，卡伦，我们只是在不同时候互相帮了忙，仅此而已。” 斯特里格纠正道。

“这才像斯特里格会说的话。” 费莉咧嘴笑了。

“不管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很高兴你能来，履行我们的约定，斯特里格。” 埃尔姆说道。

斯特里格眨了眨眼，他完全忘了几个月前和埃尔姆约定好要来参加这个节日庆典的事。

“啊…… 对。” 斯特里格尴尬地笑了笑。

“别担心，我们只是去和其他平民区的神庙大祭司见个面。不过，他们身边可都不会站着魔法师。” 埃尔姆嘴角微微上扬。

“嗯，好吧。既然说好了，就得做到。” 斯特里格点点头。

“我能问问你怎么了吗，斯特里格？我是说你的胳膊。” 卡伦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他耸了耸肩。

费莉没有说话，她知道斯特里格受了很多苦，但还决定让斯特里格保留自己的秘密。此外，她还在观察卡伦这个人。

“很高兴听到你恢复得不错。” 埃尔姆开口说道，“白魔法师肯定医术精湛。关于今天的活动，其他牧师很快就会到齐，就在女祭司长发表庆祝演讲之后。我们去游行队伍的前方怎么样？女祭司长会在那里露面。”

“请带路吧。” 斯特里格做了个请的手势。

“荣幸之至。” 埃尔姆微微鞠躬。

照这样下去，斯特里格可能没办法再和基西娜他们碰面了，但他倒也不太在意，他们自己也能玩得很好。

费莉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点失望。她本来希望能见到斯特里格的朋友普拉姆。从斯特里格不经意间的描述来看，那个卓尔精灵女孩和他关系似乎很亲密。费莉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亲近，普拉姆会成为她潜在的朋友和盟友，还是会成为她在这个家 “主母之位” 的竞争对手呢？

“那么，斯特里格，到目前为止，你觉得这个节日怎么样？” 走着走着，埃尔姆问道。

“有很多好吃的。”

“没错，霍洛?谢德城为了今天，从各地进口了许多美味佳肴。”

“嗯。” 斯特里格应了一声。

他们默默地走了几分钟。

“…… 关于这个节日，还有什么让你喜欢的地方吗？” 埃尔姆有些局促地问道。

“呃，没了吧？” 斯特里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自从他的感官变得更敏锐之后，他就不再喜欢在人群中走动了。周围太吵了，大多数人的气味也让他的鼻子难受。虽然还能忍受，但他确实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更喜欢在夜晚散步，那时街上没什么人。

不过，在街上看到形形色色的面孔倒也有些意思。尽管很多种族并不信奉暗影众神，但斯特里格还是看到许多卓尔精灵、兽人和矮人在街上闲逛。有的相貌平平，有的美丽动人，很多人面容憔悴，还有少数人看起来充满异域风情。斯特里格敢肯定，他还看到了几个混血儿。

“斯特里格？” 卡伦轻声唤道。

“我倒是很喜欢这个节日。” 费莉打断了斯特里格的思绪。

“哦，请讲讲。” 埃尔姆松了口气说道。

“嗯，一方面，那些摊位和装饰色彩缤纷。我喜欢鲜艳的红色和蓝色，尤其是温暖的黄色。这和商业区单调的灰色完全不一样。还有游行队伍，有音乐和舞蹈，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场面！就像斯特里格说的，食物也很棒。你们知道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可不是这样。我觉得这个城区冷冷清清，毫无生机。我从没想到它能这么热闹，我太喜欢了。” 费莉面带温暖的笑容，回忆着说道。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埃尔姆摸了摸胡须，“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中央城区都只是用来办公，没什么人来。而且它也是最小的城区。我能理解为什么在节日之外的时间，这里看起来毫无生气。不过，中央城区是整座城市最重要的区域。”

“因为那些政府大楼吗？” 斯特里格出于好奇问道。

“嗯，市议会大厅就在这个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 埃尔姆点点头，“但我要说的其实是另外一回事。霍洛?谢德城闻名遐迩，原因有很多，比如商业区，还有直接连接到恐怖之河的贸易港口。”

“这我已经听人说过很多次了。” 斯特里格说道。

商业区是七个城区中最大的，大家都知道，它是这座伟大城市的主要收入来源。

“我相信你听说过，但你对霍洛?谢德城的两大谜团了解多少呢？” 埃尔姆眼中闪烁着光芒问道。

“我不太了解。” 斯特里格坦言道。

“嗯，这里的每个人至少都知道其中一个。那就是霍洛?谢德城的魔法城墙。” 埃尔姆指向远处那道巨大的黑色城墙。

“我在学院里学过，那是一道违背常理的魔法石城墙，是暗影领主们在300多年前建造的。” 斯特里格说道。

“没错，我们这座伟大的城市也因此得名。没人知道暗影领主们是如何建造这道城墙的，也不知道它的运作原理。我们只知道，在城市早期，只有这道城墙，没有城区，也没有人烟。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埃尔姆解释道。

“斯特里格，你知道吗？这道城墙围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对于这么庞大的建筑来说，这是一项令人惊叹的工艺。在城墙的正中央，隐藏着霍洛?谢德城的另一个谜团。” 埃尔姆指了指上方。

斯特里格抬头望向天空中那座巨大的建筑。那是一座黑色的塔楼，高耸于城市之上，形状像一把利刃，边缘弯曲且锋利。塔楼从中间一分为二，仿佛被一个巨人劈开。塔楼内侧的两边各有两个巨大的半圆形。

在这座城市生活的日子里，斯特里格从远处多次看到过这座塔楼，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它气势逼人，散发着威严和力量。

“真美啊。” 费莉惊叹道。

“是啊，真的很美。” 卡伦附和道。

“这就是暗影之塔。” 埃尔姆恭敬地说道，“这是暗影领主们留下的第二座，也是最后一座建筑。中央城区就是围绕着这座神秘的塔楼建造的。和城墙不同，这座塔楼不是由魔法石建成的。事实上，没人知道它是用什么材料建造的。和城墙一样，它上面布满了神秘的符号，据说连魔法师都看不懂。我们唯一知道的信息，来自这座城市的古代记载。”

“记载了什么？” 斯特里格问道。

“记载说，这座塔楼代表着暗影领主和众神之间一个无名的约定。它是暗影众神的某种纪念碑。” 埃尔姆解释道，“这就是为什么众神节要在中央城区举办，也是我们现在要前往塔楼的原因。”

“我一直都想近距离看看暗影之塔。” 费莉说着，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游行结束后，他们四人终于来到了塔楼前。一群全副武装的卫兵环绕在塔楼底部，阻止任何人靠近。在卫兵围成的圈子里，有一些人在交谈，从他们的仪式长袍来看，大多数是牧师。斯特里格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穿着标志性黑色长袍的魔法师。

“很好，我们刚好赶上。” 埃尔姆说道。

一辆华丽的银色马车缓缓驶来，人群开始欢呼。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身着最华丽的礼服。

她那深褐色的皮肤被一件长长的白色长袍遮住，长袍随风飘动，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金色腰带。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金手镯，脖子上挂着一条红宝石项链。她的黑发与银线、珍珠精心交织在一起。

她的脸涂成了淡蓝色，高高的颧骨上各有一个黑色的圆点，额头和嘴唇上也有，一共四个黑点，代表着四位暗影众神。即使化着仪式妆容，斯特里格也能看出她的优雅之美。

她那双冷峻的猩红色眼睛扫视着人群，露出珍珠般洁白的獠牙，微笑着。人群的欢呼声更响亮了。

“她是个吸血鬼。” 斯特里格意识到后喃喃自语道。

“没错。她是阿什大族的卡兰莎。她因受到战争女神贝伦亲自祝福而闻名。阿什女士是众神在尘世的宠儿。她作为女祭司长，是霍洛?谢德城所有神庙的领袖，也是市议会的成员。” 埃尔姆崇敬地说道。

阿什女士走上塔楼底部的台阶，面向人群，声音洪亮清晰地说道：“欢迎来到众神节！我们感谢暗影众神赐予我们这美好的一年。对我们的人民来说，这是丰收的一年，商业区生机勃勃，山谷的收成也很丰富。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些成就而忽视未来的困难。毫无疑问，未来会有诸多麻烦。”

“黄昏山谷的军阀们蠢蠢欲动，妄图掠夺我们的财富。然而，我们并不惧怕他们那些可怜的军队。因为在过去的300年里，暗影众神一直庇佑着这座城市和她的人民，未来也将如此！”

人群欢呼起来，表示赞同。

阿什女士继续说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据说在这一天，众神与我们的距离比一年中的其他时候都要近。现在，让我们向暗影众神祈祷，愿他们的神圣力量触碰我们的生活，在未来的日子里保佑我们。”

人群纷纷低下头开始祈祷。斯特里格冷漠地看着他们，他不确定众神是否真的存在。他早已不再向哥布林一族的守护女神卢娜祈祷，寻求指引。不过，为了不显得突兀，他还是低下了头，希望祈祷能快点结束。

费莉紧闭双眼，虔诚地祈祷着。她祈求战争女神、暗影之境的守护者贝伦保护斯特里格的生命，让他在学院里平安无事；祈求暗影之境的守望者、月亮女神卢娜在新的一年里守护他们；她甚至还怀着一丝忐忑，祈求无所属的庇护神卡利戈，让斯特里格和她免受灾难，赐予他们好运；最后，她向人类的守护神圣杰恩，那位旅行者，祈求赐予她他旅途中的智慧，指引她前行的道路。

“噢，伟大的圣杰恩，请在新的一年里，将您的神圣力量赐予我这个渺小的人类吧。” 费莉轻声低语道。

斯特里格凑近她，不耐烦地轻声问道：“你感觉到什么力量了吗？” 他的腿因为站得太久，开始疼了起来。

费莉继续祈祷：“哪怕只是一丝……”

“这祈祷到底要持续多久？” 斯特里格打断了她。

“嘘。”

“你居然让我闭嘴？”

她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哪怕只是一丝您的力量就足够了……”

“等我们回家，我给你‘力量’怎么样？” 他调侃道。

费莉皱了皱眉，但还是闭着眼睛，默默念完了剩下的祈祷词。

斯特里格叹了口气，手臂环上费莉的腰，说道：“你可不是什么渺小的人类。”

费莉睁开眼睛，“啊？”

“你之前说自己只是个渺小的人类，你不是。在我见过的所有人类中，我最喜欢你。” 斯特里格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群。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的胸部。” 费莉嘴角上扬，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因为你从来都不在乎我是个混血儿。” 斯特里格小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费莉愣住了。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在别人面前，他总是表现得冷酷又坚强。费莉知道他确实如此，但她也知道，他在情感表达上有些迟钝，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

费莉心想，他说出这些话一定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亲吻了他的脸颊，又凑近了一些，能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很满足。

几分钟后，阿什女士抬起头，睁开眼睛说道：“现在，我祝愿大家尽情享受我们这座美好城市的众神节！”

人们欢呼起来，嘈杂的声音让斯特里格敏感的耳朵有些难受。

他皱了皱眉，转向埃尔姆说道：“好了，我们去见其他大祭司吧。”

“但是庆祝活动才刚刚开始呢。”

“现在不去就没机会了。” 斯特里格咬着牙说道。他越早离开这个嘈杂的院子，坐下来休息，就越好。

“我明白了。” 埃尔姆整理了一下长袍，“那我们去给那些傲慢的家伙们露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