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看出司蕴刻意谄媚之心,宽慰道:“国公爷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会因这区区小事为难你,你只当没见过我们,一会就回府吧!这用不着你!”
“谢谢你和顺!”
司蕴安了心,冲和顺甜甜的笑起来。
和顺一时看呆了眼,刷地一下,脸烧红了。
满府谁不知道,四公子院里的司姑娘,出了名的貌美,四公子藏得跟宝贝似的。
美人这般诚恳的道谢,还那么认真,那么温柔的叫他的名字,让人有一些些……受宠若惊。
傅稹洗漱完,走至中堂,见和顺挠着头傻笑,疑惑地问:“大清早的,捡着金子了?乐成这样?”
“没有!”和顺羞赧道,“爷,昨夜之事想必是个误会!司姑娘她必定是想帮咱们,只是没用对方法!”
傅稹冷冷的一记眼刀,飞过去。
和顺没接住,继续道:“毕竟是个姑娘,娇滴滴的,我瞧着,她昨夜都被吓着了,似乎有些身子不舒服!”
“昨夜你不是还骂人家司姑娘,是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刁奴吗?这么快忘本了?”万象吃惊地问。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骂得那么难听!人家司姑娘好着呢!说话温温柔柔的,又善解人意。”
万象:“……”
“滚!”傅稹低声斥道,转头对万象,“你也滚!”
少顷,司蕴从后厨走出来,将饭菜摆上。
“国公爷,可以用膳了!”
她福身时,傅稹已气定神闲的入座,让人觉着,他或许只是不常回成国公府,并不是不常回京。
见傅稹只皱眉,不动筷,司蕴又忙上前布菜,夹一筷子菜顺势就往傅稹嘴里送,甚至贴心的手心向上,置于他下颌处,待他张口时,接滴落的汤汁。
谁知,惹来傅稹一个白眼,害得司蕴手一抖,菜掉落在他新换的衣袍上。
完蛋。
平日里伺候傅裕吃饭伺候惯了,奴性真的很难改。
“要试菜!对对对,要试菜!”司蕴想起,傅稹用饭前,都要专人试毒。
这个时候,两个随从恰巧不在,她只能一样都吃了一口,以证明没有毒。
“国公爷放心,今日的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未经他人之手!我自幼在国公府长大,最是希望国公爷长命百岁!国公爷可以信我!”司蕴信口开河的拍马屁。
“坐下!”傅稹开口道。
“是!”司蕴乖巧规矩地坐着。
“手拿出来。”
司蕴不明所以,仍旧照做,想着应当是让她一块吃饭的意思?
她早已饥肠辘辘,在厨房就忍不住偷吃过了。
现在不饿。
“国公爷,主仆有别……”司蕴虚伪的客套起来,手腕被擒住,她惊了一下,用力扭开。
“我观你面色潮红,应是昨夜受凉,给你把个脉!”傅稹冷笑一声,“你以为世间男子,都像傅裕那样,想占你便宜?”
“不敢不敢!一点头疼脑热,撑撑就过了,我就是个小丫鬟,哪敢劳烦国公爷把脉?”
没听说过这莽夫会看诊,但他捏得很紧,只能由着他去。
一个连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都能摔死的疯子,她可不敢逆他的意。
他那个妻,他若不爱,怎会不顾一切,亲自向皇帝求赐婚?
娶进门,不到一年光景,就喊打喊杀?
这爱消失得也太快了,比傅裕还要无情无义。
她心中懊悔不已,怎么就跟这个莽夫对上了?
上辈子她整日守在后宅的方寸之地,哪有机会见外男?
只有傅稹大婚那日,她站在角落里见过一回,红衣策马,惊为天人。
兴许杀孽太重,大婚之日,仍一身威严肃穆,看不出他有多高兴,不过人群中有人说,他这模样,是防着别人来抢亲。
毕竟他的妻,惊才绝艳,名动京师,蓝颜知己众多。
“哟!难怪不务正业,在这躲清闲,原来是有美人相伴!”
身后一道调侃的笑声,自院门而入。
司蕴即刻起身,规矩地立在傅稹身后,头低着,恨不得隐身。
那人走到司蕴跟前,仔细打量一番,笑问道:“这就是你府上那位,司姑娘?”
司蕴匆匆瞥一眼,心跳如擂鼓,赶忙福身行礼:“司蕴见过殿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竟是五皇子殿下,高瞻澈。
怪她上辈子,全然没把傅稹放在眼里,关于傅稹,她知之甚少。
傅稹和高瞻澈是情敌,大婚那日防的就是高瞻澈来抢亲,不知道这会子高瞻澈,是敌是友?
如果高瞻澈来治罪,她又该如何脱身?
傅稹若是束手就擒,她岂非死路一条?
“你同我说说,你与李三姑娘......”
“你先下去!”
高瞻澈与傅稹同时开口,司蕴没等高瞻澈说完,应了声是,福身退下。
司蕴脚步飞快,片息间消失在细密的雨幕之中,像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任凭高瞻澈怎么喊,也不回头。
高瞻澈恼怒道:“没规矩!我一句话还没问完呢!她凭什么拿一千两押李三姑娘?你的人,莫非是你授意的?”
话一出口,高瞻澈又觉不对劲,昨日在红运堂,傅稹脸上惊讶的神色,分毫不比他少。
“殿下莫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分神,还是正事要紧!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国之根本!我一路追查至此,昨夜还是让那毒师跑了!想必背后操纵之人就在京城!”傅稹语气笃定。
天罗地网都布下了,居然还能让人给跑了?那人已受重伤,玄影卫搜寻一夜,竟似人间蒸发。
“你又想说是太子?”高瞻澈撩袍坐下,垂眼看桌上的饭菜,淡笑道,“谁不知你跟太子势如水火,父皇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得有铁证才能上达天听!”
“昨夜的行动,我只告知了你一人!要么玄影卫有内应,要么殿下走漏了风声!”傅稹语带怨怪之意。
高瞻澈轻笑:“司蕴才是最大的岔子,昨夜她出现时,那毒师已然觉察出了不对劲,你不好好审问一下你府上的人?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她是个内应呢?”
傅稹眸色幽深,睨向高瞻澈:“她一个弱女子,殿下未免太高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