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蹬掉了沈明珠的手,恶狠狠地开口,“沈明珠,你给我等着!”
来的时候有多气焰嚣张,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和菜市场的农妇也没什么区别了。
姚昭昭望着舞阳公主仓皇离去的背影,开口道:“明珠,舞阳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会怕她?”沈明珠道,“昨日敢那般算计我,我不给她些厉害瞧瞧,真当我是软柿子了。”
转身回头,正好看见姚瑾还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期盼。
沈明珠微微皱眉,“姚大哥,你还不快回房养伤?”
“沈小姐。”姚瑾已经走了过来,“你要不要再回我的院子坐一坐?”
沈明珠内心挣扎了一会,犹豫地点了点头,走上前轻轻扶住了他的胳膊,搀着他一起慢慢往院子里走。
和煦的阳光从他们二人的身后倾洒而下,橙色的光线勾勒出他们的轮廓,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双紧紧交叠的人影。
“你看什么呢?”
谢安澜冷清的声音响起,刚到府门口,就看到姚昭昭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
“听娘说,皇后娘娘召你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和谢安澜母子相认了?
谢安澜似乎是不愿意说,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事。”
算了,他不想说,她也没办法。
姚昭昭又道:“你觉不觉得,明珠对我哥哥的态度变了?”
“旁观者清,她对大哥一直不错的。”谢安澜道,“走吧,陛下赏了些金疮药,让我拿给大哥。”
回到姚瑾的房间内。
沈明珠扶着他在床榻边坐下,自己却像个蜜蜂一样忙碌起来。
一会儿从柜子里拿出药瓶,一会又端起桌上的药碗,手忙脚乱却处处透着小心翼翼。
淡淡药香,包围着屋内的两个人。
“我看看你的伤。”
沈明珠伸手解开姚瑾的外衣,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后背,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微微一愣,指尖不自觉地卷起,看到纵横交错的伤痕时,没来由的心疼涌了出来。
“很疼吧。”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
姚瑾静静地任由沈明珠擦拭伤药,他能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和小心翼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宽慰道,“比起刀剑刺伤,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片刻后,沈明珠收回了手,“药多擦一些,好得快,还要多休息。”
“那你明日还来吗?”
姚瑾闷闷的开口,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盼望。
沈明珠没回答,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递到姚瑾嘴边,“不烫了,喝吧。”
姚瑾垂眸,掩住眼底的失望,“嗯。舞阳公主离开前,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沈明珠微微叹了口气,“就这么不想见我?”
姚瑾抬起头,慌乱不看,“不是的,我……我只怕舞阳公主会刁难你。”
沈明珠‘噗嗤’一声笑出来,“姚大哥你难道忘了,小时候我为了帮你不受罚,将我爹爹的戒尺扔茅厕里的事了?我连爹爹那个老古板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战败国的公主?”
说起往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我明日还来,你现在快把药喝了吧。”
姚瑾忙不迭地点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唇边笑意难掩,喝的不像是药,倒像是甜汤。
姚昭昭手扒着门边,笑得像个说亲成功的媒婆。
想进门的脚也收了回去,隔着窗缝紧紧盯着门里面。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轻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将她拉到了一旁。
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姚昭昭没有挣扎。
谢安澜低沉的,压抑的嗓音贴着她耳边道,“看够了吗?”
姚昭昭拿下捂在嘴上的手,用气音说,“你不懂,这种事还是看别人的有意思。”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谢安澜微微一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姚昭昭身边。
房间内,姚瑾喝完了药,正在和沈明珠回忆儿时怎么捉弄沈太傅。
房间外,谢安澜专注地盯着姚昭昭。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又明亮。
另一边,舞阳公主心中怒火越烧越旺。
那个叫沈明珠的女人到底哪里好?
凭什么她可以接近姚瑾!
“进宫,本公主要去见皇帝!”
舞阳公主刚到御书房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等了一会,三皇子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舞阳公主,这么着急见父皇,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管不着。”
除了姚瑾,舞阳公主不愿意搭理任何一个男人。
三皇子目光在舞阳公主身上来回扫视,调侃道:“姚瑾是南辰的将军,父皇不会轻易让他去千周的。”
舞阳公主冷冷地问,“你什么意思?”
三皇子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有个办法,能让父皇答应你的婚事。”
舞阳公主微微挑眉,带着几分警惕:“什么办法?”
三皇子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很低,“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
永乐帝见舞阳公主来觐见,满心狐疑,“舞阳公主,你有何事,尽管说吧。”
舞阳公主一副委屈又焦急的模样,“陛下,我乃千周皇太女,父皇命我在南辰择一良人为夫婿,足见千周对南辰俯首称臣的赤诚之心。可如今在南辰,竟然谁都可以欺负到我头上,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永乐帝心中一动。
她竟然是皇太女?那岂不是下一任的千周国君?
念及此,永乐帝和声安抚道:“舞阳公主,你受了什么委屈,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舞阳公主掷地有声道,“请陛下赐婚我与姚瑾。”
永乐帝沉默了片刻,探究地盯着舞阳公主。
姚瑾手握重兵,倘若他日后生出反叛之心,再与千周联手,那该如何是好?
舞阳公主似是看穿了永乐帝的心思,不慌不忙道:“我知陛下心中有顾虑,舞阳有一计。”
“哦?公主不妨说来听听。”
“舞阳听说姚瑾极其宠爱她妹妹,若让他妹妹嫁入皇室,不就相当于陛下手中握了人质?这样一来,姚瑾自然不敢有任何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