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事情,南雅还耿耿于怀,她压根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顾砚深进行了第二次碰面。是在某品牌方举办的一场晚宴上,她作为代言人被邀请出席,而顾砚深则是坐在投资人的位置上。
来之前,她其实并不知道顾砚深是这个品牌的投资人之一,要是早知道的话,她宁愿不赚这份钱,也不会和他合作的。
但事已至此,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再想想那巨额的违约金,南雅还是决定忍下来。
好巧不巧,顾砚深的位置还就在她旁边,南雅看着旁边贴着他名字的凳子,大大翻了个白眼才坐下。
没多长时间,顾砚深也到了,看到南雅,他也觉得惊讶,但只是稍稍一顿,便立马恢复了正常。
南雅在心里骂道:死渣男,还挺会装!随即冷哼一声,侧身,彻底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晚宴开始,先是作为代言人的南雅上台发言,接着顾砚深作为投资人也进行了讲话。他上台的时候,现场立马引起了一阵轰动,此起彼伏的全是惊叹声。远处的南雅听不清,不过从身后传来的那几道声音,她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哇塞,没想到顾总竟然这么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投资人,简直是打破了我以往的认知。”
南雅在心里暗骂她们没眼光,帅什么帅啊,他顾砚深不就是比别人长得高了点,有钱了点,有那么夸张吗?
“是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南雅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他不仅有女朋友,还有老婆呢,渣男一个!
“要不一会儿我们去问问,说不定还有机会呢。这么高质量的优秀男性,就算做不了男朋友,能认识,想必以后也能派上大用场。”
南雅终于听不下去了,拧眉,转身:“抱歉,能否稍微降低点音量,你们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
后面的人认出她了,忙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太激动了,接下来会注意的。”
整场晚宴,和南雅平日里参加的那些流程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旁边坐着一个讨厌的人,她一晚上的注意力都有些不集中。
南雅越想越觉得生气,在顾砚深和林疏的这段婚姻里,顾砚深明明是一个犯错者,为何他却能做到毫不在意,而且在这种场合还能受到追捧,这太不公平了!
晚宴结束后,南雅找了个理由将助理支开,然后悄悄跟在顾砚深身后,在他准备离开时,把他堵住了。
“顾砚深,你给我站住!”
正准备离开的顾砚深听到这一声大喝也愣住了,随即转身,看到是南雅后,眉宇间明显的不耐神色:“你还有事?”
南雅一点也不和他绕圈子:“你少和我装,我为什么叫你,你不知道原因吗?”
顾砚深皱眉:“如果是工作的事情,你可以和我助理沟通,要是其他,我想我并没有回答的义务。”
南雅干脆直接坦白:“好啊,那我就把话说得更清楚明白点,我就是看不惯你这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是个渣男,却还要在外面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要拆穿你,我要为林疏讨回公道!”
顾砚深的面色沉了几分:“给你个忠告,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劝你最好还是少插手。”
南雅比他脸色更沉:“那我也告诉你,这件事我还真就管定了。林疏和我这么多年的朋友,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我绝对放过你。”
“南小姐,”顾砚深叫她,故意把声音加重,“我本不想和你起冲突,我是商人,看重利益,原本想着大家既然作为合作伙伴,那就得过且过,给彼此留够基本的礼貌最好。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想错了。”
说到这,顾砚深故意停下,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两圈,再次开口,语气比刚才还要讽刺:“有句话说的果然没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她的朋友,素质和道德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这话,不仅侮辱她,连着把林疏也一起侮辱了,南雅简直不能忍,破口大骂:“你才素质低下,没有道德!一个不忠于妻子,不忠于婚姻的人,也好意思提这两个词吗?”
顾砚深终于受不了了:“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的话,我现在通知法务部终止你的合约,也不是不可能!”
南雅简直要被气炸了:“你终止呗,吓谁呢?我南雅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她就要扬手去打顾砚深,可刚抬起手,手腕瞬间就被抓住了,力道不是很大,但控制住她却绰绰有余。
手臂是从她侧后方伸过来的,南雅扭头去看,霎时间一张端正英俊的少年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留着寸头,浓眉大眼,神色刚毅,自带一股正派凛然的气场。只不过眉骨处有道疤,但并不难看,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沉稳的气场。
他像是不喜欢和人对视,眼神轻轻划过南雅的脸颊,又迅速移开,接着对旁边的顾砚深开口道:“顾总,您先走。”
顾砚深点点头,很快便离开了。
南雅看着顾砚深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看他,明明心里有一腔怒火,可面对这张脸,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沉着声音道:“放开我。”
牧野这才松开她的手腕:“不好意思,刚才事发突然,冒犯了。”
明明是道歉的话,却偏偏说的不卑不亢,但同时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他的傲慢,给人的感觉就很真诚。
南雅揉着手腕,心中平静了不少:“你是谁?”
“顾总的保镖。”
闻言,南雅皱眉,刚刚对他萌生出来的一点好感,也散了几分。和顾砚深有关系的人,她都一视同仁地讨厌。
两人对视了会儿,南雅迈步要走,见她还是朝着顾砚深离开的方向,牧野立马上前挡住她:“抱歉,您现在还不能离开。”
南雅惊讶:“为什么?”
“因为您去的是刚才顾总离开的方向,在保证他彻底离开前,我还不能让您走。”
他倒是直接,可一听这话,南雅立马炸毛了:“你的意思是,我还必须得等他顾砚深离开后才能走?”
“是这个意思。”
“凭什么?”南雅发脾气,“这路又不是他顾砚深一个人的,凭什么我要让着他?我偏不!”
牧野再次拦上来:“真的抱歉,这是我的工作。”
“你怎么这么……”南雅刚想说他一根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鸣笛,她受到惊吓,有瞬间的呆愣。下一秒,突然被揽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接着一辆SUV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好几秒,南雅才回过神来,没忍住骂了一句刚才的那辆车。等看向眼前的男人时,才发现他的脸有些红。
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南雅立马挣脱,别别扭扭地说了句:“谢了啊。”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牧野的脸更红了:“没事,只不过刚才事发突然,做了逾矩的动作,还请您不要介意。”
逾矩的动作?
南雅皱眉,是指刚才揽着她吗?
其实根本就没怎么碰到,他只是虚虚揽着,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两人都穿得这么厚……
这个人,还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单纯腼腆得根本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甚至于是……有点可爱……
一瞬间,南雅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萌发,像是春枝抽芽,又仿佛冰凌融化,有一种她许久没经历过的东西仿佛苏醒了。
她觉得无措,更别扭,退开两步,故意冷冰冰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牧野看了眼手机,随即很真诚地点了点头:“可以了。”
南雅有点无语,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牧野一眼,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