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沧溟之叛
龙冢里头啊,那黑暗就像是被盐粒给浸透了的绸缎似的,紧紧地裹住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那感觉可真不好受。白鳞呢,他指尖上还留着碑文盐丝的那种触感呢,那些盐丝可尖锐啦,一个劲儿地往指甲缝里钻,就跟小针似的,扎得人疼得厉害,那是一种灼烧一样的刺痛感。
这时候啊,章国真拿着那断秤杆,去挑开最后一片挡路的盐晶帘子。嘿,就在这一下,突然之间,幽蓝的荧光就从地缝里头“唰”地一下涌了出来,那光可邪乎了,一下子就把这两人给拽进了一个粘稠得像浆糊一样的幻境里。
你再看这幻境里啊,脚下的盐雾居然凝结成了镜面一样,可倒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他俩的脸。只见成千上万条幼龙的尸骸堆在那儿,就像一座小山似的。那金红色的龙血啊,顺着鳞片之间的缝隙一个劲儿地流,就把这盐晶地面给蚀出了一道一道像蛛网一样的沟壑。
白鳞的逆鳞一下子就紧缩起来了,他瞧见沧溟站在那血湖的中央呢。沧溟戴着个青铜面具,那面具下面漏出来的笑声啊,就跟生锈的刀在龙骨上刮似的,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章国真这时候忍不住说道:“这是……盐脉枯竭前的龙族育幼所啊。”他这话音刚落呢,他手里那断秤杆就发出“嗡嗡”的声音,那秤钩也不受控制了,“唰”地一下就指向了血湖中央那个量海秤的雏形。只见那秤盘上堆满了逆鳞碎片,每一片碎片还都连着没干涸的龙筋呢。
就在这个幻象里啊,沧溟抬起了右手,那锁龙链就跟有了生命似的,“嗖”地一下就从土里破土而出了。这铁链一下子就绞住了一条正在挣扎的白龙幼崽,那秤钩还狠狠地刺进了它颈后的逆鳞里。白鳞一看,这哪行啊,“住手!”他这一声怒吼在幻境里就跟实质化的声浪一样,一下子就把几具正在悬浮着的幼龙尸骸都给震碎了。
可是沧溟呢,他就那么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望”了一眼。他那面具的眼眶里根本就没有瞳孔,就只有两团像是在旋转的盐尘漩涡,看起来特别吓人。
沧溟冷笑一声,说道:“你来得可真是太晚了,小杂种。”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盐粒在摩擦一样,特别沙哑。说完,他就使劲儿扯动那锁链,那幼龙就发出了濒死时候的尖啸声,它的逆鳞就这么被生生地剜了出来。那龙血一下子就喷溅到了秤杆上,只见那秤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了猩红色的光芒。紧接着,整个育幼所的地面就开始塌陷了,那些盐晶就像有生命似的,把幼龙的尸骸都给吞噬了,然后把它们压榨成了那种粘稠的金红色液体,就顺着地脉朝着归墟裂隙流过去了。
白鳞的逆鳞这时候爆发出特别刺目的银光,可是这银光到了幻象的边缘就被那盐尘给吞噬了,就好像被吃了一样。就在这个时候啊,章国真突然单膝跪地了,他右臂的鳞片缝隙里,居然钻出了细长的盐丝,这些盐丝就像活物一样,扭扭捏捏地就扎进了幻境的地面里。
白鳞咬着牙说:“他在抽我的血呢……他这是要重现当年的场景啊……”说完,他就使劲儿扯断了几根盐丝,那黑血一下子就溅到了镜面上,把镜面都给蚀出了焦黑的孔洞。
这幻象啊,突然就开始加速了。白鳞就瞧见沧溟站在量海秤的顶端,脚下踩着章氏先祖的脊背呢。那秤钩就贯穿了先祖的琵琶骨,龙血和人血混合在一起,就灌进了秤盘里。沧溟还一边儿划拉着章家先祖颤抖的脖颈,一边儿说:“用屠龙者的血脉做引啊,就能让这量海秤千年都不坏。”说完,盐丝就从伤口里钻进去了,把那惨叫声都给堵在了喉管深处。
白鳞这时候感觉自己的龙角突然疼得厉害,他抬手一摸,就摸到角根处迸裂的鳞片,那逆鳞的血顺着指缝就滴落下来了,在镜面上溅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这涟漪所到之处啊,幻象就显露出了好多隐藏起来的细节。只见每条幼龙的逆鳞碎片里头都困着一缕残魂呢,那些残魂的手指就扒在鳞片的边缘,无声无息地哭喊着,那场面可太惨了。
章国真突然就暴起,拿着那断秤杆朝着幻象里的沧溟就劈了过去。可是那秤杆一下子就穿过虚影,砸在了镜面上,镜面上就出现了蛛网一样的裂痕,从这裂痕里还渗出了沥青一样的黑液。紧接着,整个龙冢就开始震颤起来了,地脉深处还传来了那种让人听了牙酸的咀嚼声。
就在这个时候啊,白鳞的视野突然就分裂成了两部分。他的左眼瞧见现实中的章国真被盐丝缠得像个茧子似的,右眼呢,还被困在这个幻象里头呢。只见沧溟正把最后一条幼龙按在秤盘上,那小龙的冰蓝色龙角跟白鳞的一模一样。白鳞忍不住了,喉咙里就滚出了陌生的呜咽声。这时候啊,幻象中的沧月残魂突然在血湖底睁开了眼睛,那锁龙链就拽着她的脖颈朝着岩壁撞了过去。
然后呢,现实和虚幻的边界就在这个时候崩塌了。白鳞的逆鳞自己就脱离了身体,化作了一支银箭,“嗖”地一下就射向了幻象的核心。那箭矢一下子就穿透了沧溟的面具,面具一下子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就跟下暴雨似的。面具下面露出来的脸可把章国真吓了一跳,那分明就是章家初代家主的面容啊,只是这爬满了盐晶的皮肤下面,好像有什么蛐蟮状的生物在涌动着。
这时候,只听见沧溟(或者说这个章家先祖)大笑着说:“你们章家,本来就是我的血裔。”他这一笑啊,整个镜面都给震碎了。紧接着,整个幻象就开始坍缩了,那些幼龙的尸骸就都融化成了盐浆,又倒灌进了地缝里。
白鳞一看,赶紧抓住逆鳞箭的尾端,借着这个力量就腾空而起。他往幻境的核心处一看,只见那儿悬浮着一颗跳动的盐晶心脏,这心脏上啊,每条血管都是锁龙链延伸出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章国真的右臂突然就异变了。那鳞片就跟洋葱似的,一片一片地翻卷着脱落了,露出了下面像是在蠕动的盐丝集群。这些丝线慢慢地汇聚成了蛐蟮口器的形状,朝着那盐晶心脏发出了贪婪的嘶鸣声。章国真着急了,用左手死死地按住那失控的右臂,然后把断秤杆朝着白鳞就抛了过去。
那逆鳞箭和断秤杆就在空中撞到了一起,“轰”的一声,炸开了银黑相间的光芒。就在这光芒里啊,那盐晶心脏的表面就浮现出了细密的秤星纹路。白鳞这时候听到地脉深处传来了千万条蛐蟮的应和声,紧接着,龙冢的穹顶就开始坠落盐锥了。
白鳞没办法,就在这下坠的死亡暴雨里,紧紧地握住箭杆,然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向了那颗心脏。
只听见“咔嚓”一声,盐晶碎裂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等现实像退潮一样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白鳞的逆鳞箭正插在龙冢真实的岩壁上呢。那箭尖上钉着一只巴掌大的蛐蟮母体,透过它那透明的躯体,都能看到章家血脉的红丝线。再看章国真,他瘫坐在血泊里,右臂上的蛐蟮口器正在吃他自己的血肉呢。
章国真一边儿扯断几根红丝线,一边儿说:“咳咳……这玩意才是幻象的锚点……”他这话音刚落,那蛐蟮就发出了婴儿啼哭一样的惨叫。
白鳞突然转身,掷出逆鳞,那银光“唰”地一下就擦着林七的耳畔掠过去了,一下子就把刚从阴影里冒出来的盐巫给钉在了墙上。
白鳞眼睛里带着冷光,看着林七说:“跟了一路了,你不累啊?”他这么一说,就“看”见盐巫的袍子下面藏着倭国的符咒呢,再往深处看……就瞧见林七的后颈上浮现出了相柳刺青的尾尖。
就在这个时候,那蛐蟮母体突然就自爆了。
一时间,粘液和血雨到处都是,而真正的危机呢,才刚刚苏醒过来。只见地脉的裂口处探出了一个山丘一样大的蛐蟮王的头颅,它的每一节体环上都镶嵌着逆鳞碎片呢。这时候,沧溟的笑声从千万张环形口器里同时传了出来,他说:“现在,让我们继续千年前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