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下雨的时候没伞,带伞的时候又多云转晴,人生有多无常,可不是说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红毛和绿毛两人无论从长相和造型,都像极了亲兄弟,更搞的是,这两人都被野猪顶断了肋骨,送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受伤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这一夜,绿毛因为出了太多血,头发从绿变成了红毛。
红毛则直接变成了金毛。
镇医院的长椅上,陈年和于老三并排坐在一起。
于老三说:“这事不怨咱们,绿毛是被野猪拱的,他现在还在昏迷,估计醒了也会把咱们做的事给忘了。”
陈年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
“你的意思,我们一起给许多编个故事。”
“陈年,你听我说,我们可以说许乐是被红毛劫持到林子里的,然后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我们可以拿钱买通红毛的小兄弟,让他们做咱们的人证。”
陈年把只抽一口的烟给掐了。
于老三给出的办法,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如果许多知道了真相,弟弟是因为陈年,间接性被野猪给拱了,那他一定会下场,帮吴老板打自己。
陈年现在没有能力去对抗,吴老板,许多,大虎的三家联盟。
“金毛狮王呢?把他叫来,咱们去见许多。”
凌晨五点,陈年带着金毛狮王从医院走出。
开车直奔许多的地盘。
在车里,陈年叮嘱金毛狮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几千块钱。
“金毛狮王,等事情结束,这些钱就是你的,你只需要实话实说,把三年前,于老三背的黑锅摘下去,听懂了吗?”
金毛狮王点点头,然后把脑袋靠在了窗上,他斜着眼睛看着陈年。
这会于老三没在车上,而是去超市买烟了。
金毛狮王慢悠悠地把脑袋靠近了陈年。
“兄弟,你就敢保证,于老三没骗你,他说的就是真的?
你就敢保证,绿毛真是被野猪顶成那样的?而不是被于老三暗算的?”
“当时林子那么黑,那么暗,发生了什么,你真的看到了吗?”
陈年摆摆手,让金毛狮王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兄弟,我没挑拨离间,我是说你真要好好想想,我不是什么好人,于老三更不是。”
这会,于老三买完烟回车上了。
于老三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头也不回地问:“金毛狮王这个逼崽子,是不是说绿毛不是被野猪拱的?还说我有可能骗你。”
金毛狮王被于老三说中了,脸唰就红了。
于老三脱了皮鞋,回头就用皮鞋抽金毛狮王耳雷子。
这一顿乱抽,金毛狮王没受不了。
陈年倒是受不了了。
他捏着鼻子把车窗全都摇了下来。
“你赶紧把鞋穿上,你脚有一股花卷变异的味,别没给金毛狮王打死,先他妈给我熏死了。”
于老三咯咯地笑了:“绿毛确实被野猪拱了一下,不过不至于伤得那么重,我在后面补了一脚,给他踢下了坡,他是摔成那样的。”
于老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陈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毛狮王都快哭了,他捂着又臭又红的脸颊说:“你看,我没撒谎吧,他自己都承认了。”
“为什么呢?”
“他妈的,许多当时不分青红皂白,找人追杀我,我妹妹那么小一个小姑娘,因为他的追杀,从四楼掉下去,摔成了植物人。
凭什么他弟弟能这么滋润地活着,还搞绿毛,傻b玩意。”
于老三的眼里闪过一抹泪光。
陈年叹了一口气:“那我问你,绿毛要是醒了,跟他哥说是你给他踢下去的,怎么办?”
“两个办法,第一祈祷绿毛永远不会醒过来,祈祷知道这事的人永远不会说出去。”于老三撇了一眼金毛狮王。
“第二,在绿毛醒来之前,说服许多去打王火和吴老板,我们从中得利,借机发展势力,到时候等绿毛醒了,许多就算知道真相也没法动我们了。”
陈年看出来了,于老三其实是个疯子。
他原本肯定不是疯子的,是这三年时间里给王火背黑锅,背成了疯子。
原来的于老三,干净利落,一天不洗澡都受不了。
现在的于老三,三十天不洗脚,四十天不洗澡,脱了鞋往许多面前一扔,说不定许多直接就被熏炸肺了。
他等了三年,也没能等到迟来的沉冤昭雪。
后来发现,还是拳头刀和枪比申冤好使。
于老三尚且有刀枪和人,你说这要是普通人被冤枉了,他该怎么办呢?
在这个漫长的夜里,没人再说话。
陈年听着面包车的轰鸣声,直到许多的店门前,他才开口:“到了。”
他和于老三提着金毛狮王,走进了许多的店。
两人进屋后,不顾屋里人异样的目光,径直走向前台,招呼服务员过来。
“叫你们老板许多过来,顺便来一壶酒,炒四个菜。”
服务员没敢动。
于老三立马把鞋脱了,服务员捂着肚子就跑了。
为啥不是捂着鼻子?
因为服务员被熏吐了。
许多麾下的饭店,是24小时营业,正常来说,这个时间他会在留在这里睡觉,但因为陈年那一通电话,许多带人去找弟弟了。
结果,陈年被野猪堵在了林子里。
两伙人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好在是绕了一圈,陈年和许多还是见上了。
这要是按照偶像剧的套路演,男女主错过一次,不得几十年后才能相遇。
十几年后,陈年会挽着许多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你弟的发型真的很傻b。”
“是吗?就好像你弟不是土鳖一样。”
陈年和许多的见面虽然没用十几年,可这之间蕴藏的谎言还有恩怨,往后的十几年都无法解开。
见到许多时,
许多穿了一身小马哥似的黑风衣,戴着墨镜还有黑手套。
陈年这一看,许多这不是活脱脱的终结者吗!
他特担心,这家伙下一秒面无表情地掏出喷子对准自己的脑壳,来上一句,我会回来的。
许多走到陈年面前,慢悠悠地摘下了墨镜:“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弟弟在你手里?”
“没,你弟弟在医院。”
许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正常人要发怒的表情。
陈年倒也不去理会,而是搬了一把椅子,递过去一个杯子:“坐下,喝点,跟你唠唠。”
许多摘下手套,又恢复了刚才的终结者表情,他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咯咯地笑了,一口黄牙,看得陈年有点反胃。
“先别跟我唠了,有一个人更想跟你们唠,等他聊完,你们要是没事,咱们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顺着许多手指的方向,陈年看到一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进来,都不用做自我介绍。
陈年一看就知道他是大虎。
为啥?
因为大虎和二虎长得实在太像了。
他们不是双胞胎兄弟,酷似双胞胎兄弟,哥俩那脸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这兄弟俩去演盲流子都不用化妆。
你看,谢二刀,周元这种要想让别人知道混混身份,还得打扮打扮才行,人家大虎二虎根本都不用打扮。
从娘胎生下来的时候,医生一看,心里就说了,这孩子怎么长得那么像盲流?
这就叫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