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必须承认,于老三这办事效率,可比后世那些相关部门强太多了。
两天后,他就见到了陈家安。
再见陈家安时,他脸上爬满了胡茬。
b养的还以为自己是金城武,摆出一副忧郁的表情看向远方,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忧愁的微笑。
陈家安不知道的是,金城武这么做是帅。
他这么做是像一个很忧郁的傻b。
“陈家安,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赵香命虽然保住了,但以后再也没法生孩子了,她脑袋上的神经遭受了重击。
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生活了。”
陈年没有夸大事实,这是前方记者地瓜带来的最新报道。
陈家安面露痛苦,这份痛苦绝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难受。
陈家安一辈子没爱过几个人,赵香算一个,陈山河算第二个。
于老三推了推陈家安。
“哥们,我知道你肯定想给媳妇报仇,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行不行?”于老三在说媳妇这两个字时狠狠咬了嘴唇一下。
这算哪门子媳妇。
当他从陈年口中得知陈家安和弟媳搞在一起的新闻时,于老三瞬间自己的世界塌了。
他自诩自己是混混,是盲流子。
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比他还盲流子,还浑蛋。
陈家安翻开沉重的眼皮,看向了于老三。
他刚才没好意思跟这人说话。
因为一直没有分辨出来,这到底是个人,还是陈年养的猴子。
于老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陈家安没敢接茬,他还以为猴子成精了。
直到对方推了推自己肩膀,陈家安这才放下心来。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啥?”
于老三和陈年对视一眼,前者从裤兜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扔给了陈家安。
“记住这上面的信息,晚上我和陈年会开车拉你过去,你要找的周元会在二楼跟人应酬聚餐,那是你唯一复仇的机会,明白了么?”
于老三虽然长得像猴子,可那气势可真不是猴子能有的,于老三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更像是猩猩之王的气势。
猩猩之王是谁?
当然是金刚了。
于是,金刚于老三用复仇之火慢炖陈家安,时不时的再加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比如说,如果你能对准周元脑袋开枪,我会摆平陈山河的麻烦,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于老三威逼利诱,让陈家安答应了袭击周元。
那把名为复仇的熊熊烈火,即将烧遍整座小镇。
陈家安誓要做全镇第一个,为破鞋复仇的男人。
怀里那杆猎枪,被他擦得锃亮。
黑暗中,陈家安在枪身上看到了自己那胡子拉碴的脸,
这一夜,他毫无睡意。
凌晨的时候,天边绽放出的血红光芒,那一抹血艳色的残阳,是东北特有的风景,陈年和陈家安并排站在窗边,看向远方。
半晌,陈年说了一句该出发了。
陈家安点点头,他提着枪,登上了前往小镇的面包车。
两台面包车,每台车上都装了15人。
于老三把手底下能调来的兄弟全都调到这两台车上。
玩这么大场面,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江湖人都明白一件事,我于老三开始反击了。
混混打到最后,杀到最后,除了为了钱还为了脸面,因为有脸面大家才能畏惧你,畏惧你,你才能赚钱。
眼下,于老三和周元,还有罗锅之间的冲突,用混混斗争来形容已经不太准确了,他们之间是最残酷的利益争斗,是不可被调节的厮杀。
是堪比草根陈年大战富二代周元的厮杀。
如果给这次厮杀起一个名字,那便是草根的夜,没有派对。
抵达镇上的时候,时间刚好来到上午。
风伯伯似乎是嗅到了人间无比呛鼻的火药味,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风一打喷嚏,就会有雨落下。
在车里的马闯,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感慨一句:“陈年,我记得武侠电影里,高手对决前总会下雨,你说我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岳不群……不是,令狐冲。”
“你像脚后跟。”陈米适时的接话。
“我像你爹。”
这俩人的玩笑话,也让车里紧绷的气氛稍微缓和一点。
于老三灵巧的转过身子,看向后座的陈家安:“刚才我嘱咐你的事情,你一点都别忘,再跟我背一遍。”
“周元在二楼的淡花间招待客人,你们冲进去控制住饭店的打手,我冲到桃花间用枪控制住周元,然后拿刀扎他,不能开枪。”
前面说过了,用枪打人是一个量刑方式,用刀是另外一种量刑方式,而且这样动静更小,不容易引来警察。
于老三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规矩给吃透了。
他每次袭击人,都会想办法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其实在这之前,于老三已经很少掺和江湖这些争斗。
已经是半归隐的状态。
可没办法,树欲静,风不止,江湖路,无尽头。
上了这艘贼船,你就没有下去的资格了。
就这样,想金盆洗手的于老三,最终还是拿起了沾血的斧头,开启了新一轮的江湖厮杀。
时间来到中午十一点半。
雨,越来越大了。
于老三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
“到点了,干活吧。”
这三十几人,一起下车,涌向了饭店。
他们高举木牌子,上面写着,翠花饭店,吃坏人肚子,拒不赔偿,今天我们替天行道,要个说法。
吃坏人肚子?不是说翠花饭店的老板是汉尼拔,而是他们店的食材……太一言难尽了。
这家店是出了名的难吃卖态,服务员态度横。
之前还闹出过厨师调戏漂亮女顾客的丑闻,可惜96年的网络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放到现在这厨师肯定会被开户。
这家饭店还闹出过厨师和服务员一起殴打顾客的事情,后来别的饭店,为了不被影响,全都贴上了本店禁止员工殴打顾客的横幅。
你或许会问了,这饭店都这逼样了?
为什么还没黄呢?
因为老板有能量,有人脉,招待老百姓是一个面孔,招待权贵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所以就开下去了。
这家饭店的老板,是罗锅的拜把子兄弟。
罗锅一共四个拜把子兄弟,今天陈年决定和于老三砸了这家店,就等于是和罗锅四兄弟宣战了。
陈年怕吗?
当然不怕。
做都做了,再说怕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陈年就和于老三坐在车里,透过车挡风玻璃看向前方。
整个过程他们的心跳没有一点加速。
两个人都是面无表情。
直到,三十几个兄弟全都进饭店,于老三这才吐出一口气,他把脑袋靠在了车座上。
真正让于老三紧张的是,他担心兄弟们打不过饭店里那些打手。
饭店里还有打手吗?
当然啦,厨师和服务员就是打手。
这么说吧,这家饭店的员工平均体重在上千斤。
一个厨师的胳膊能匹配正常人四五条大腿。
肉山来这里都是娇弱萝莉。
那服务员往前一站,能把几百米长的菜单挡得死死的。
陈年都怀疑,一枪打厨师脑袋上,子弹都穿不过去。
与之有着强烈对比的是于老三这些小兄弟。
他们瘦得就像筷子。
十个人站成一排,没有一个床单宽。
胖厨师一抡胳膊,十几个人能一起飞出去。
打个喷嚏,能把十个人腿全都吹骨折了。
唯一身材像正常人的也就是陈家安了,不胖不瘦正合适。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家安一进饭店就被盯上了,两个胖服务员,挥舞爪子就去挠他,都快把陈家安的头发挠掉了。
陈年和于老三同时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两人都在心里默念,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陈家安抵不过两个胖老娘们,被压在了身下,两个老娘们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开始伸手去扒裤子。
“卧槽?这是要强制你爹吗?”
马闯更是控制不住的惊呼起来。
于老三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你爹这肯定要开枪了。”
“只要枪响,咱们就开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