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寒韵 第95章 妇人

天帝远远跟在都灵儿身后，看着她走进一处简陋的农舍。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背影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这一刻，天帝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都灵儿也是这样，总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他站在篱笆外，看着都灵儿熟练地生火做饭。灶台上升起的炊烟让她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天帝心头一颤。曾经的都灵儿，总是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表情。

\"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天帝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慈祥地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篱笆外站了许久。

\"在下......\"天帝刚要开口，忽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转头，正对上都灵儿警惕的眼神。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都灵儿手中的水瓢\"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轻轻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灵儿，怎么了？\"老妇人关切地问道。

都灵儿猛地回过神来，弯腰捡起水瓢：\"没、没事，只是手滑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天帝。

天帝的心跳加快了。他清楚地看到，都灵儿的指尖在微微发抖。这说明，即使失去了记忆，她的身体依然记得他。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外地来的吧？\"老妇人热情地招呼道，\"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寒舍用个便饭？\"

天帝正要婉拒，却听都灵儿开口道：\"婆婆，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怕是吃不惯我们的粗茶淡饭。\"

她的语气平静，但天帝却听出了一丝异样。那是一种本能的防备，就像当年她保护他时一样。

\"无妨。\"天帝微笑道，\"在下正好有些饿了，那就叨扰了。\"

都灵儿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转身走进厨房，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饭桌上，老妇人热情地给天帝夹菜，讲述着村里的趣事。都灵儿却始终沉默，只是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灵儿这孩子，三年前在山上被我捡到。\"老妇人忽然说道，\"当时她浑身是伤，发着高烧，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天帝的手顿了顿。他看向都灵儿，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婆婆......\"都灵儿轻声打断道，\"我去给您熬药。\"

她起身离开，动作依然干脆利落，但天帝注意到，她的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夜幕降临，天帝告辞离开。走出院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站住。\"都灵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天帝转身，看到她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寒光闪烁，映出她冷峻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她质问道，\"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为什么我看到你，心里会这么难受？\"

天帝的心猛地揪紧了。他上前一步，都灵儿却后退一步，匕首直指他的咽喉。

\"别过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是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必须保护你......\"

天帝停下脚步。月光下，他清楚地看到都灵儿的眼角有泪光闪动。

\"灵儿......\"他轻声唤道。

都灵儿的手猛地一颤，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捂住头，痛苦地蹲下身：\"头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天帝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都灵儿浑身僵硬，却没有推开他。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天帝轻抚她的后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都灵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们......以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