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寒韵 第157章 仇恨

金如墨站在金锦门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之前那个雨夜，他躲在铜人像里亲眼目睹母亲被金锦门的人一剑穿心。母亲临死前将他推入铜人像，用最后的力气说："；墨儿，记住，是金锦门害死了娘亲。"；

他蜷缩在铜人像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浑身发抖。直到天明，他才敢爬出来，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和烧成废墟的家。

从那天起，他就发誓要报仇。

"；如墨兄，发什么呆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墨迅速收敛了眼中的恨意，换上温婉的笑容。

"；师弟。"；他转身，看到金瑜正朝他走来。他一身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金瑜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今日是你拜入金锦门十周年的日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如墨任由他牵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这双手，曾经在他练剑受伤时为他包扎，在他思念母亲时轻抚他的发，在他噩梦惊醒时将他拥入怀中。

可是今天，这双手的主人，即将成为他的仇人。

金瑜带他来到后山的一片桃林。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美得如梦似幻。

"；墨兄，"；金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如墨的心猛地一跳。

"；我发现了你的秘密。"；金瑜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你是如家仅剩的唯一的孩子，对吗？"；

如墨浑身一僵，随即释然。他早该想到，以金瑜的聪明，迟早会发现真相。

"；是。"；他抬起头，眼中再无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恨意，"；我是来报仇的。"；

金瑜的脸色瞬间苍白："；为什么？我们金锦门与如家向来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金如墨冷笑，"；十年前，你们为了夺取如家的宝物，血洗如家。我母亲，就是死在你们金老爷子的剑下！"；

"；不可能！"；金瑜摇头，"；我父亲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光明磊落？"；金如墨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你可知道，你父亲书房暗室里，藏着什么？"；

金瑜愣住了。

"；那里藏着如家的宝物——混天珠。"；金如墨一字一句道，"；还有，我母亲的遗物。"；

金瑜踉跄后退，脸色惨白。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个从不让人靠近的暗室，想起十年前父亲突然闭关数月，想起那些年父亲时常露出的愧疚神色......

"；不，不会的......"；他喃喃自语。

金如墨不再看他，转身朝山下走去。

后来，金瑜被金如墨给杀掉了。他的灵魂不愿意度过忘川河而是去了锦白帝君那里。

细雨绵绵的夜晚，锦白帝君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他眉头一皱，起身推开窗。

一个黑影从墙头跌落，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借着廊下的灯笼，锦白帝君看清那是个少年，浑身是血，却仍死死攥着一把断剑。

"；来人。"；帝君唤道。

侍卫们很快赶来，将少年团团围住。少年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而踉跄倒地。

"；带进来。"；锦白帝君淡淡道。

少年被抬进殿内，锦白帝君亲自为他处理伤口。少年的身体布满新旧伤痕，最严重的一处刀伤深可见骨。锦白帝君的手指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

"；叫什么名字？"；锦白帝君问。

少年抿着唇不说话，漆黑的眸子警惕地盯着他。

锦白帝君轻笑："；不愿说？那朕给你取个名字可好？就叫金羽。"；

少年依旧沉默，但眼中的戒备稍稍褪去。

从那天起，金羽就成了锦白帝君的暗卫。他天赋极高，无论武功还是谋略都进步神速。锦白帝君时常亲自教导他，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天庭礼仪。

"；金羽，过来。"；锦白帝君招手。

金羽从暗处现身，单膝跪地："；陛下。"；

锦白帝君将一本兵书递给他："；今日教你排兵布阵。"；

金羽接过书，却迟迟未动。锦白帝君注意到他指尖的颤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受伤了？"；

金瑜想要抽回手，却被锦白帝君牢牢抓住。掀开衣袖，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在目。

"；谁伤的？"；锦白的声音冷了下来。

"；属下无能，让刺客近了陛下的身。"；金羽低声道，"；已经处理过了。"；

锦白想起昨日在御花园，确实有一支冷箭射来，却被金羽及时挡下。当时金羽神色如常，他还以为无事。

"；以后受伤要告诉朕。"；锦白帝君亲自为他上药，"；你是朕的人，朕不允许你有事。"；

金羽的睫毛轻颤，低低应了一声。

"；陛下。"；金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该用膳了。"；

锦白帝君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已经长成青年的影。十年过去，当初那个倔强的少年，已经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金羽，"；锦白帝君突然道，"；你可曾恨过朕？"；

金羽的手一顿，随即跪下："；属下誓死效忠陛下，绝无二心。"；

锦白帝君伸手扶起他："；起来吧。朕只是......"；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金羽瞬间拔剑，将箭矢劈成两段。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射来，金羽护在锦白身前，剑光如虹。

"；陛下小心！"；金羽突然转身，将锦白帝君扑倒在地。一支箭矢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花。

锦白帝君瞳孔骤缩："；金羽！"；

"；属下没事。"；金羽咬牙起身，"；请陛下先行离开，这里交给属下。"；

锦白帝君却纹丝不动："；朕岂能丢下你？"；

金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坚定道："；属下誓死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