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异闻之纸匠 第30章 往生咒

爸妈的笑脸，家里的老房子，还有……胡阴阳那张扭曲的脸，骨笛尖锐的啸声，骨笛刺穿爸妈喉咙的瞬间，鲜血喷溅，染红了我的视线……

“哇！”我猛地弯下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在地上，染红了衣襟。

“孩子，你看到了什么？”孟婆放下碗，凑过来关切地问。

“我……我看到了我爸妈……”我咬着牙，声音都在发抖，“他们被胡阴阳杀了！被那个畜生害死了！”

老妪叹了口气，“生死簿残页被注入了‘往生咒’，只有喝了我的汤，才能显现真相。孩子，你的路还很长，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孟婆，谢谢你。”我用袖子胡乱抹了把嘴角残留的血迹。血腥味儿还在嘴里，真够呛。

“谢什么，”孟婆慢悠悠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空碗，“老婆子我在这鬼市待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生死簿这种东西，啧啧，多少人为了它，丢了性命。”

“您见过生死簿？”我立刻来了精神，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凑近了问。

孟婆斜了我一眼，“怎么，你也想要？”

“我？”我苦笑一声，“我要那玩意儿干嘛？我又不想当阎王。”

“那你问什么？”

“我就好奇，”我解释道，“好奇这东西，真能改命？”

孟婆没直接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命数天定，但天……也未必靠得住。”

正说着，阴风从窗外刮进来，屋里的灯火晃了晃，差点熄灭。我感觉后背一凉。

“什么东西？”我警惕地看向窗外。

“来了。”孟婆的声音低沉下去。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窗户被撞开，七具血淋淋的骷髅，直接跳了进来。每一具骷髅胸口，都嵌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陈长生，你的死期到了！”胡阴阳那阴森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冷笑一声，心说这胡阴阳，还真是阴魂不散。“就凭这些破烂玩意儿？”我嘴上不屑，心里却不敢大意。这些骷髅，看着就不好对付。

我赶紧从怀里摸出三张三阴傀儡纸，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轻易舍不得用。咬破指尖，这次血流得更猛了，感觉头都有点晕。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报仇，拼了！

血滴在纸上，瞬间被吸收，纸人被注入了生命，挺直了身体，发出尖锐叫声，“吱——”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纸人动了！它们扑向那些血骷髅。

骷髅们虽然看起来凶猛，力气也大得惊人，但在灵活的纸人面前，却笨极了。纸人身形小巧，速度快，死死地缠住骷髅，纸爪一下一下地撕扯着它们的骨骼。

“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听得人牙酸。这些骷髅，虽然看着吓人，但好像也没那么厉害？

我心里刚松了口气，“轰！”其中一具骷髅炸开了！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气浪将我掀翻在地。

“咳咳……”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火辣辣的疼，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这一下，真够狠的！

还没等我喘口气，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一块碎裂的骨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熟悉的材质，熟悉的颜色……

是骨笛的碎片！

我一把抓起碎片，怒火烧遍全身。胡阴阳！这个王八蛋！他竟然用骨笛碎片来阴我！

顾不上疼痛，也顾不上孟婆还在旁边，我用碎骨蘸着指尖的血，在墙上，狠狠地画下一个大大的“胡”字。

“嗡——”字迹刚成型，燃起熊熊烈火，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孟婆汤馆，也映红了我的眼睛。

“胡阴阳，你等着！”我对着火焰怒吼，声音嘶哑，“我陈长生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一定要找到你，为我的父母，为方师叔祖报仇！”

火光映照下，孟婆的脸更加阴森。她缓缓起身，枯瘦的手指，指向我，声音冰冷，“生死簿残页，拿来。”

生死簿残页？对，还有这东西！差点忘了。我犹豫了一下，这东西关系重大，真的要给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还是将残页，从怀里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孟婆接过残页，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残页上古朴的纹路，口中念念有词。残页上的字迹，开始扭曲变形，像活过来一样，不断地蠕动，最终，定格成一行小字：陈大志，李秀梅，卒于庚子年冬月廿三。

这……这是什么？陈大志，李秀梅……这不是我爸妈的名字吗？卒于庚子年冬月廿三……

我父母的忌日！竟然是庚子年冬月廿三！

“这……这不可能！”我一把夺过残页，眼睛瞪得老大，“我父母明明是三年前死的，怎么可能是庚子年？庚子年……那是一百多年前啊！”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孟婆冷笑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人改了他们的生死簿，让他们‘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我彻底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意思？什么叫人间蒸发？”我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孟婆没有解释，而是指着我的左眼，“孩子，你的左眼……”

我的左眼？她指我的左眼干什么？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左眼，刺痛传来，连忙跑到墙边的水缸旁，借着浑浊的水面，照了照。

水面映出我的脸，我的左眼……瞳孔竟然变成了诡异的金色！猫眼一样，瞳孔周围，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阴阳眼？”我惊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阴阳眼？我竟然觉醒了阴阳眼？这……这怎么可能？

“看来，你已经觉醒了。”孟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依旧是那么平静，“阴阳眼能让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也会带来反噬。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我左眼突突地跳着疼，嘶，这阴阳眼，用起来是真要命啊。精气神被抽走了一大半，再来几次，怕不是小命都要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