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制之争 第64章 智引出路

在那间布置得古雅有致的茶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却也夹杂着一丝沉闷。

柔和的灯光透过古朴的灯罩，宛如一层薄纱，轻轻洒落在两人对坐的茶桌之上。

冯耀明并未径直向关鲁翔和盘托出摆脱当前困境的具体法门，而是如同沏茶时讲究的火候与分寸，采取了一种更为含蓄委婉的方式，借由间接的言辞与举动，如灵动的茶勺轻轻搅拌，引导关鲁翔自行领悟思索解决问题的蹊径。

冯耀明凝视着愁容满面的关鲁翔，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关鲁翔深陷困境的泥沼，恰似茶叶被沸水冲击，此时若直接告知方法，或许如同猛火煮茶，难以恰到好处。唯有让关鲁翔自己参透，方能釜底抽薪，真正化解难题。

他笃定，通过这般方式，关鲁翔能够如品味香茗般，咂摸出问题的本质，寻得更契合自身的解决方案。

“老关，你最近可有留意南方江浙一带商贸企业改革的新动向呀？”冯耀明轻轻端起茶杯，浅呷一口，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那带着一丝期许的目光，仿佛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怀揣着孩童般的好奇。

他期望借由这一问，如同以茶引开启关鲁翔思绪的大门，激发他对当下形势的关注与思索，在这困境的黑暗中，为他点亮一盏如茶香般氤氲的探索明灯。

关鲁翔微微一怔，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犹疑，恰似茶叶在水中微微颤动。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面前那杯尚未动过的茶上，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仿佛这杯茶也承载着他沉甸甸的心事。

茶室里静谧得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宛如无情的催茶声，声声催促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个……这个嘛？唉！我被下面企业经营折腾得焦头烂额，还真没怎么关注这事儿。”他的声音透着疲惫与苦涩，犹如泡得过久的浓茶，每一个字都似承载着千斤压力。

企业经营的困境恰似一座巍峨的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使他根本无暇分心顾及其他。

冯耀明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但他明白，此刻需如把控泡茶的节奏般，不能操之过急。

他轻轻放下茶杯，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关鲁翔，试图通过眼神传递一种鼓励与支持的力量，仿佛在轻声诉说：“莫急，咱们一同想辙，就像调配一款好茶，总有最佳的配方。”茶室里的气氛依旧凝重，然而，恰似在这凝重的茶香中，悄然萌生出一丝如新芽般的希望曙光。

在略显静谧的茶室中，茶香袅袅升腾，冯耀明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带着审视与关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上级领导口吻缓缓说道：

“领导吗？就得统观全局。我可不是在批评你，老关，你在商业这片风云变幻的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经验那是相当丰富。可如今呢，你似乎有点故步自封了。企业里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问题，竟把你弄得乱了方寸。”

他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冯耀明内心焦急，真心希望关鲁翔能幡然醒悟。作为领导者，犹如掌舵巨轮的船长，得有高瞻远瞩的视野，面对风云变幻的市场，灵活应对各种挑战，不能被日常琐碎事务绊住脚步，必须站在更高维度去审视问题，否则企业这艘船极易在商海的波涛中迷失方向。

关鲁翔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赧然之色。

他心里清楚冯耀明所言不虚，这些日子被企业的繁杂事务折腾得晕头转向，确实忽略了很多关键之处。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与期待，说道：“我这方面确实做得还不够，我承认。领导，您在这方面看得透彻，是否已经注意到了一些新的动态或者趋势呢？要是方便的话，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关鲁翔深知，只有虚心求教，才能在这困境中找到出路。他一贯如此，面对上级领导，总是能保持积极的态度，也敢于正视自己的不足。 冯耀明见关鲁翔态度诚恳，心中那股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看着关鲁翔，微微点头，心想这老关还是有救的，接下来也该是时候为他指点一二了。

茶室中，古朴的紫砂壶冒着袅袅热气，一缕缕茶香在空气中悄然弥漫，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悠然的氛围。

冯耀明轻轻端起茶盏，浅抿一口，那温热的茶汤顺着喉咙滑下，他微微眯起双眼，似在回味茶香，又似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片刻后，他放下茶盏，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缓缓说道：“前段时间，市委、市政府精心安排我们奔赴江浙地区，展开了一场深入且全面的考察与调研活动。这一趟，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咱们亲眼目睹了当地在改革之路上迈出的大步流星，那进步的速度，简直就像离弦之箭，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说话间，他的目光透过缭绕的茶香，紧紧锁住关鲁翔，希望这番话能如同一颗石子，在关鲁翔心中激起思索的涟漪，让他切实领悟到改革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关鲁翔原本正凝视着手中茶盏里沉浮的茶叶，听闻此言，像是被触动了某根心弦，他抬起头，眼中瞬间亮了起来，放下茶盏，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能详细地说说，他们进展到了什么阶段，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方法或者途径吗？”语气中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焦急。他太渴望知晓其他地区成功的经验了，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行者，迫切需要一盏明灯，指引自己企业改革实践的方向。

冯耀明见状，再次端起茶盏，轻晃着茶汤，看着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仿佛思绪也随之飘回到考察之地。

他抿了口茶，缓缓说道：“那里啊，许多商贸企业已经顺顺利利地完成了从国有企业向民营企业的华丽转身。”说着，他放下茶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加重语气，

“企业的负责人通过购买的方式，稳稳地取得了企业的所有权。与此同时，企业一次性地向职工支付了一笔数额可观的经济补偿金，就用这种方式，干脆利落地解除了职工与企业之间长期以来盘根错节的劳动关系。职工们就此‘买断工龄’，如此一来，企业就像是卸下了沉重枷锁的骏马，轻装上阵，能够更加灵活自如地去迎接市场那变幻莫测的挑战了。”

在这茶香四溢的空间里，冯耀明将调研所获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关鲁翔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待冯耀明说完，他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乎想借这茶香理清思绪，而后缓缓说道：“这确实是个新思路，看来我们也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结合我们企业的实际情况，找到适合的改革之路。”说罢，他望向冯耀明，目光中带着虑惑与探寻。

茶室中茶香氤氲，关鲁翔眉头紧蹙，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说道：

“这真的可行吗？且不说谁能一下子掏出那么多资金来买下整个企业，单说员工们，他们真的愿意接受买断工龄的政策吗？毕竟，这可就相当于把捧在手里的稳定饭碗给扔了呀。”

关鲁翔长期在计划经济时代担任领导，思想观念就如同被岁月尘封的古物，依旧停留在相对保守的阶段。对于这种大刀阔斧的改革方式，他满心都是怀疑，心里头像压了块大石头，既担心员工们难以接受，又忧虑改革的实际可行性。

冯耀明神色沉稳，再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让那醇厚的茶香在口中散开，才缓缓开口：

“老关，你得清醒地认识到，你的企业如今经营状况那可是岌岌可危，亏损的窟窿越来越大，已经到了火烧眉毛、不容小觑的地步了。当务之急，是先开展一次彻头彻尾的审计评估，把企业当前的资产价值摸个清清楚楚，看看在当下这风云变幻的市场环境里，咱们究竟还能从企业中回笼多少资金。” 说到这儿，冯耀明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关鲁翔，加重了语气：

“除了这财务上的难题，还有个重中之重的问题，就是企业里那些富余职工。你要是采取买断措施，把职工问题抛给社会，或者转交给买下企业的负责人，这样一来，局机关肩头的财务压力就能大大缓解，而社会或者新的企业负责人也能顺势处理职工问题，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明智之举吗？就好比喝茶，找准了时机、用对了方法，才能品出其中的甘醇。改革也一样，找准了方向，才能拨云见日啊。”

茶室里，茶香袅袅，宛如一层薄纱，将两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冯耀明端起茶杯，轻嗅茶香，而后缓缓说道：

“老关呐，这处理企业问题，就如同沏茶，讲究个恰到好处。你看咱们刚才说的这个办法，恰似找准了茶叶与水的比例，既能解决财务这杯茶的苦涩，又能调和与职工关系的韵味，为企业轻装前行清障，就像沏出一杯香醇好茶，才能品出滋味，企业也才能稳步发展。”

关鲁翔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待冯耀明说完，他如梦初醒，一拍大腿，笑道：“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可算是开窍了！就像你点破了这茶道中的玄机，我这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啊！”

然而，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他的眉头又微微皱起，“但这政策支持方面，就好比沏茶的水，水温不合适，茶味可就不对了。上面真有足够的政策支持来实施这个计划吗？”

冯耀明轻轻放下茶杯，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但语气仍带着一丝轻松：“老关，这政策的事儿，就如同选水，看似复杂，实则有章可循。我们得深入研究，就像品茶，细细咂摸，找到适合咱们这杯‘改革之茶’的水温。只要咱们合理规划，政策的支持定能像那适宜的水温，让这改革之茶香气四溢。当然，这改革步子大，我们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可不能让这茶香被一些意外给冲散了。”

关鲁翔微微点头，眼中忧虑稍减，说道：“你说得在理。这改革就像品茶，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琢磨。我就是担心这步子迈大了，万一触碰到政策红线，那可就麻烦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些。”说完，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在这茶香中寻找更多的信心与方向。

茶室中，茶香萦绕，冯耀明再次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仿佛在借助茶香梳理思路。

随后，他神色认真，目光专注地看着关鲁翔，缓缓说道：“老关，关于下属单位企业民营化以及职工买断工龄改革，这可不是件小事，犹如精心冲泡一壶名贵的好茶，每个环节都得拿捏精准。咱们得严格依照国家在国企改革、职工安置等方面的政策法规来推进，就像泡茶要遵循茶道的规矩，这样才能保证改革过程如同茶汤般清澈透明，做到公平、公正、合法。”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继续说道：“然而，这具体的实施细节和可行性，又不能一概而论，得像根据不同茶叶的特性来调整水温、冲泡时间一样，结合企业自身的实际情况。这就需要进行详细的调研、规划以及审批，切不可像随意搅乱一泡茶汤那样随意操作。在任何改革和变动过程中，你都得像考虑茶的色香味俱全那样，充分顾及到各方利益和可能带来的影响。”

冯耀明顿了顿，拿起茶壶，为两人的茶杯续上茶，接着说道：“要是在这些方面，你心里存在疑问，或者拿不准，我建议你啊，就好比遇到不熟悉的茶种，去向懂行的人请教一样，咨询相关的政府部门、法律专业人士，或者找那些具有相关经验的机构。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获取准确可靠的信息及指导，就像得到了冲泡好茶的独家秘方，让这改革之路走得稳稳当当。”

冯耀明这一番详细阐述，不仅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作为领导者的深思熟虑，也生动体现了他在工作中如同对待茶道般的严谨态度和对细节的重视。

关鲁翔静静聆听，不时点头，仿佛在这茶香与话语交织的氛围中，逐渐明晰了前行的方向。

茶室中，茶香如缕，缭绕在两人周围。

关鲁翔轻轻放下手中茶杯，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半开玩笑又满是忧虑地说道：“老冯啊，这下属企业要是都民营化卖出去了，我们局机关这些人可就像那没了依托的茶叶渣子，该何去何从呢？总不能真让我们去喝西北风，过那没茶可品的日子吧！”说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

冯耀明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着关鲁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老关呐，你看这茶，不同的茶叶，适合不同的水温、冲泡方式，才能泡出最佳滋味。你在这个岗位上，就好比一种茶叶在特定水温里浸泡了许久，如今这改革发展的新形势，就像水温变了，或许你这‘茶叶’也该考虑换个‘冲泡环境’了。你有没有认真思量过，是不是该做出些变动，换个环境或者岗位，说不定能焕发新的生机，品出不一样的‘茶香’呢？”

冯耀明的话语，既像长辈的关怀，又似挚友的提醒，带着对关鲁翔个人实际问题的深切关心。

他希望关鲁翔明白，改变就如同调整泡茶的节奏，看似打破常规，实则可能带来新的机遇与挑战，开启人生新的篇章。

关鲁翔微微一怔，陷入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看着冯耀明，眼中多了一丝思索与动摇，轻声说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不得不重新想想了。只是这改变谈何容易，就怕选错了‘水温’，这‘茶’可就泡坏了。”

说罢，他再次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轻抿一口，仿佛想从茶香中汲取些决断的勇气。

茶室中，茶香悠悠，原本融洽的氛围此刻却因关鲁翔内心的纠结而略显凝重。

关鲁翔缓缓垂下头，仿佛那承载着回忆与情感的重量，令他难以抬起。

他沉浸在思绪里，回想起过去二十多年，自己如同一颗茶种，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历经风雨，努力生长。 为了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付出了无数心血，像一位用心的茶人，精心挑选每一片茶叶，耐心等待它们成熟。

在这里，他建立起庞大的关系网络，亲手培养和提拔的干部，就如同他悉心炒制出的上等好茶，每一片都凝聚着他的汗水与期望，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

如今，要突然离开这个倾注了全部情感的地方，就好似要舍弃自己最珍爱的那壶香茗，实在是难以割舍。

冯耀明静静地看着关鲁翔，他明白老友心中的不舍，就像懂得每种茶都有它独特的韵味与故事。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打破沉默：“老关，瞧你这神情，莫不是对这岗位，就像对那珍藏多年的老茶，不舍得放下呀？”

关鲁翔抬起头，眼中满是眷恋，坦率地说道：“老冯，你说得没错。你让我离开这个岗位，就如同要我倒掉这杯泡得恰到好处的香茶，心里头那叫一个痛，实在舍不得啊。”

他的声音里，满是对这个岗位深深的情感，做出离开的决定，对他来说，犹如一场艰难的抉择，每一个念头都如茶叶在沸水中翻滚，煎熬着他的心。

茶室里，茶香袅袅，仿佛给这略显沉重的氛围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

冯耀明微笑着，再次端起茶杯，轻嗅那淡雅的茶香，缓缓说道：

“老关呐，常言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你瞧你们现在这局面，就好比一泡原本香醇的茶，却因为各种杂事，变得有些浑浊，这又有什么值得你这般留恋的呢？你要是像一片灵动的茶叶，选择换个‘冲泡’的地方，其他人就能毫无羁绊，像掌握了精准水温一般，放手去把事情做好。如此一来，你不也能像从复杂工序中解脱出来的茶叶，更加轻松自在吗？”

冯耀明这番话，带着极大的耐心与理解，宛如春风化雨，温柔地劝导着关鲁翔，满心希望他能看清当前状况，欣然接受自己的建议。

关鲁翔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赶忙放下手中茶杯，急切问道：“话虽如此，可这茶叶挪地儿也得有个好去处啊。那么，你打算把我‘移动’到哪里呢？”

此刻的关鲁翔，对自己未来的出路极为关注，就像一片茶叶渴望知晓下一次将在怎样的茶盏中绽放香气，他迫切地想知道，如何才能确保自己能有一个稳妥的安排。

茶室里，茶香四溢，仿若为这场谈话铺上了一层惬意的底色。

冯耀明面带微笑，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中透着期许，对关鲁翔说道：

“老关啊，我思来想去，给你指条好去处。就好比给一片好茶寻到了最适配的紫砂壶。我建议你去国资委控股的祥瑞集团担任党委书记。你猜怎么着？那儿的书记刚退休，位置正空着呢，这机会简直就像一泡新茶遇上了恰到好处的沸水，正是时候啊！祥瑞集团可是实力非凡，年利润高达6个亿，各方面待遇，就如同顶级茶叶配上的精美茶具，那叫一个优厚。”

关鲁翔听闻，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祥瑞集团的模样。他早有耳闻，这是一家规模宏大、实力雄厚的大型国资委控股企业，在行业内就像一盏熠熠生辉的茶灯，声名远扬。

他心里顿时明亮了，若能去这样的企业工作，就如同一片普通茶叶进入了高端茶席，对自己而言，无疑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在得知自己或许能踏入祥瑞集团这片“新茶园”后，关鲁翔一直高悬着的心，恰似一片飘荡的茶叶终于稳稳落入了茶盏，安然归位。

他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一拍大腿，爽朗地笑道：“好！我同意挪挪地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接受了冯耀明的建议，决定奔赴祥瑞集团开启新的“茶旅”。

茶室里，茶香萦绕，宛如一首轻柔的小曲儿，却没能完全舒缓关鲁翔紧皱的眉头。

他放下手中茶杯，一脸忧色地问：“那我们局机关那些人咋办呀？”此刻的他，恰似一位担忧茶苗命运的茶农，即便自身已站在茶园变革的风口浪尖，心里仍满是对局里下属的牵挂，生怕这场改革的“风雨”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冯耀明轻抿一口茶，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

“老关啊，你瞅瞅你，现在就好比那在沸水里翻腾的茶叶，自个儿都忙得晕头转向，还一门心思念着局里的兄弟们，真是个重情义的‘茶道中人’呐！至于他们的事儿，我琢磨出个法子，就跟调配一款新茶似的，搞个‘三三制’。

一部分人呢，按照政策规定，能申请进到财政拨款编制里，这就好比把细嫩的芽尖儿挑出来，放进精致的茶罐悉心保存；还有一部分人，可以依照政策保留现有的工资待遇，让他们选择退养，就如同让有些茶叶在适宜的温度里慢慢沉淀，养精蓄锐；最后呢，一部分年轻人可以成立个资产运营公司，就像新开了一家特色茶坊，下属企业能收多少资金就收多少，维持生计嘛，想来就像喝一杯家常茶，也足够了。但得注意啊，这纳入财政编制，就像往名贵的紫砂壶里投茶，可不能贪心放太多。

话说回来，老关，这些事儿往后就像泡过好几道的陈茶，不该你再费神啦。”

冯耀明这番话，幽默中带着犀利，像一阵风拂过，让关鲁翔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神情满是尴尬。他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恐怕即将告别局机关负责人这个“茶掌柜”的位子，往后局里的大小事务，也不再由他拍板定夺了。

夜幕如同一块柔软的黑绸缎，悄然滑落，将世界温柔包裹。四周静谧得仿佛时间都放缓了脚步，唯有那杯中茶的袅袅余香，如同一位轻盈的舞者，在空气中翩翩起舞，留下令人回味无穷的曼妙轨迹。

这茶，恰似岁月沉淀的佳酿，随着时间的推移，味道愈发醇厚，恰似老友的深情，让人难以割舍、铭记心间。

关鲁翔就着这清幽茶香，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原本倦怠的精神瞬间抖擞起来。心中那片如乌云般盘踞的阴霾，也似被这茶香化作的一阵清风，轻轻一吹，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仿佛重获新生般敞亮。

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中满是憧憬。此刻，他对即将开启的新工作与生活充满了期待，就像期待品尝一款从未试过的珍稀好茶。他期待，在那新的环境里，自己定能如茶叶在沸水中绽放独特芬芳一般，寻找到全新的价值与意义，开启一段别样精彩的人生“茶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