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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凤阙 第302章 替罪羊

作者:锦瑟轻寒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4-01 11:56:59 来源:平板电子书

小皇子尚未出生就已经万众瞩目,牵动着朝野上下的心,如今提前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备受关注。只可惜他早产了近两个月,身体的各项功能尚未发育成熟,反应也相对迟钝,就连哭声都不如其他初生的婴儿响亮。因此,不论是独孤彻,还是景华殿的众人,脸上都没有多少喜色,反而一个个愁容满面。

夏侯纾对此持冷眼旁观的态度。倒不是她冷漠,而是因为独孤铭是姚贵妃的孩子,所以她亲近不起来。而且她自己就是个早产儿,还生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季节,不也好好地长大了吗?只不过,比起那些足月降生的孩子,多遭些罪罢了。

小皇子投胎在姚贵妃的肚子里,就是他的荣幸,也是他的不幸。

在整件事情中,最令人痛心的是,不仅这个无辜的孩子遭受了无妄之灾,同样受到伤害的还有毫无背景的孟才人。

孟才人住的翠微殿在后宫的西边靠近宫墙的地方,平时比较僻静,与位于东边的景华殿之间隔着数十座大小殿宇和偌大的鉴明湖,而她本人也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平时更是鲜少出门。她的侍女朱砂见她太闷了,就捡了一条小狗来养着,给她做个伴。

孟才人住在后宫西边靠近宫墙的翠微殿,这个地方平日里幽静宁谧,远离了宫殿中心的繁华喧嚣,少有外人打扰,与位于东边的景华殿之间隔着数十座大小殿宇和偌大的鉴明湖。孟才人并非热衷于宫廷的繁华与热闹之人,平时很少走出自己的殿宇。她的侍女朱砂见她太闷了,就捡了一条活泼可爱的小狗来养着,给她做个伴,希望能给孟才人排解寂寞,带来些许欢笑。

那是一条性格很温顺的细毛白犬,身型不高,体量也不算大,并不引人注意,但却十分通人性。小狗的到来,给翠微殿带来了生机与活力。孟才人起初对养宠物有些犹豫,但在朱砂的劝说下,她慢慢接受了这份意外的陪伴。小狗在殿内欢快地跑动,不时地用它那湿润的舌头舔舐主人的手心,为孟才人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乐趣。

孟才人悉心养了它一年多,每日相守相伴,感情十分亲密。没想到那天,孟才人就午睡了一小会儿,狗就不见了。她心急如焚,立刻唤来朱砂和翠微殿的宫女,找遍了附近的殿宇和花园,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爱犬,却迎来了一队带刀侍卫。

侍卫们说孟才人豢养的恶犬冲撞了姚贵妃,导致姚贵妃早产,情况十分凶险。他们已经就地处置了那条疯狗,现在奉命来捉拿孟才人到御前问罪。

孟才人当即大脑一片空白,还来不及喊冤和辩解,就被送到了掖庭狱,严刑拷打,逼她说出自己的作案动机和具体布置。

对此,独孤彻也没有多问。但几乎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这件事里有蹊跷。

翠微殿和景华殿隔着那么远,孟才人的狗就算是一时贪玩跑了出来,可它哪里都没去,也没有人在路上见过它,为什么它偏偏就去了景华殿,而且正好就扑向了身怀六甲的姚贵妃呢?

这件事情绝对是人为。但如果说背后的指使者就是孟才人的话,也说不通。谁做坏事要用自己的爱犬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然而,独孤彻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多问,更没有人敢与孟才人沾边。

掖庭狱那种地方,夏侯纾再熟悉不过了。从前,她就在同样的地方迷茫而无助,回忆起那段经历,她至今仍然心有余悸。这个阴暗而潮湿的地方,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孟才人被送到了那里,就算她是无辜的,也可能被屈打成招。

事情发展到现在,重点不是谁是凶手,而是需要快速找到一只替罪羊来为皇子的早产买单,早日平息风波。

孟才人就是那只完美无瑕的替罪羊。

孟才人被送到掖庭狱的第二天夜里,夏侯纾乔装打扮,亲自来到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此时的孟才人已经受了刑,几乎遍体鳞伤,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就连她那双曾经灵巧而能制出奇香的玉手,也被摧残得血肉模糊,仿佛稍微一动,就会引发钻心蚀骨的疼痛。

夏侯纾看到这个情景,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刺痛。从前的她,也是在这样暗无天日小黑屋里,求助无门。她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疲惫地昏睡过去,然后又疼醒过来。那时候的她,想过无限种可能,可是孟才人却什么都不敢想。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你的心里有数吗?”夏侯纾开门见山地问。她觉得孟才人是个聪明人,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必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摊在明面上来说,或许很多事情反而就能找到答案。

孟才人像块朽木一样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每一寸肌肤都像被风霜侵蚀过,尽显疲惫。听到夏侯纾的声音,孟才人努力地睁开眼睛,企图穿过黑暗,看清楚眼前的人的神色。她想知道,夏侯纾特意来这一遭,究竟是带着真诚来帮她,还是落井下石。

夏侯纾站在那里,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严肃,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既没有过分的同情,也没有虚假的安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孟才人的耳中。

“看来你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夏侯纾心中带着一丝遗憾,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肯定觉得自己非常冤枉,如此谨慎小心,与世无争,怎么还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她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坦白告诉你,我也曾在这里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孟才人静静地听着,也在认真地思考这个答案。

因为出身低微,孟才人在宫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时常还会成为他人嘲讽的对象。但是她凭借着自己的一双巧手和独具一格的制香手艺,很快就赢得了不少人的青睐,才得以在宫中安稳地度过这几年。可为什么还是落到了这个地步呢?

夏侯纾缓缓蹲下身来,只见孟才人身上的衣物因遭受酷刑而变得破碎不堪,几乎可以窥见那腰间醒目的血痕。她默默地从一旁扯过一条受潮且带着霉味的毯子,轻轻地为她盖上。她的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同情与痛心。这一刻,夏侯纾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但她知道,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在宫中的资历比我深厚,对这后宫的生存法则应当了如指掌。”夏侯纾感慨道,“初次见你,我便觉察到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你心思玲珑,却懂得藏拙。因此,宫中除了姚贵妃,几乎无人会嫉妒你。然而,你养的狗却冲撞了姚贵妃,使得他人皆以为你在伺机报复。若你再不为自己谋划,恐怕无人会为你出谋划策了。"

孟才人注视着夏侯纾,她的眸子里交织着期盼与疑虑,像闪烁的星星在夜空中寻找着答案。内心深处,她希望夏侯纾是她的救星,但又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的思绪如涓涓细流,在黑暗中摸索,试图穿透那厚重的迷雾,看清夏侯纾的真实面目。每一个微小的表情,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被她敏锐地捕捉,如同一把钥匙,试图解开这未知的谜团。

“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孟才人嗓子沙哑问道。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敲击着她的胸膛,她的手指不自主地紧握,仿佛能从那温热的触感中汲取力量。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让自己更加清晰地看待这一切。

“谋害皇嗣是大罪。”夏侯纾刻意提醒道,“当初大皇子出事的时候,我跟越国公府都遭遇了什么,你应该是看得明白的。你觉得,现在的情况,以令尊的官位和家世,你的后果会比我好吗?”

想到至亲和族人即将因她的过失而受到株连,孟才人突然就情绪失控,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像一把锐利的刀刃刺破了那份沉寂,在这幽暗潮湿的空间里极为刺耳。是对命运的无奈,是对未来的恐惧,也是对亲情的深深眷恋。每一声哀嚎,都像是在泣血,那般凄凉,那般揪心。

夏侯纾静静地等着她哭,任由孟才人的哭声如狂风暴雨转为濛濛细雨般逐渐微弱,又变为低声的啜泣。待她情绪稍定,夏侯纾才再度开口:“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对此我深感抱歉。若你有任何线索,还请你告知于我。他日我若有幸能查明真相,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得以安息。”

孟才人顿时心如死灰。自踏入这宫墙之内,她便已明白,不能对他人有任何幻想。即便是那个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虽然口口声声称她为“巧手之人”,名义上是她的丈夫,但她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真正的情感寄托。她每日谨小慎微,却不曾想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犯下这样累及全族的大错。

孟才人的心中满是愧疚和痛苦,但在这个冷漠的宫墙之内,她知道,没有人会为她分担这份痛苦,也没有人会为她承担这个错误。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会更加谨小慎微,安分守己,不制香笼络他人,也不养狗慰藉自己,就当自己是一棵草,短暂而平静的活一世,最后孤独的枯死,腐烂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无需他人喜欢,也无需他人赞赏,只求平凡地过完这一生。

见她久久沉默不语,夏侯纾缓缓站起身,眼神迷离地凝视着墙上那唯一通往外界的小小风口。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心情怅然若失。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力就会特别敏锐。孟才人立刻就捕捉到了夏侯纾那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心知若不立刻说出来,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是佟淑妃。”孟才人说。

“你说什么?”夏侯纾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是她。”孟才人几乎肯定地说,“前些日子她突然说自己晚上睡得不好,让我给她调制一些安神助眠的香料。佟淑妃为人和善,这几个月来又协理六宫,劳心劳力,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应承下来。几日前,香料制好了,我还没来得及给她送过去,她却亲自登门来取。我记得当时我去房间里给她拿香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逗金豆玩,还笑盈盈地夸它性格温顺。”

金豆是孟才人养的狗的名字。

仅凭一个逗弄狗的动作就断定是佟淑妃在背后捣鬼,显然不足为信,但是夏侯纾却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她相信女人的直觉。

孟才人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佟淑妃平日里看着端庄温和,一副良善无害的样子,但她其实非常讨厌带毛的东西,尤其是活物,说是幼时受到过惊吓。她连白婕妤宫里的鸟儿都不喜欢,又怎么会突然喜欢上我养的狗呢?”

夏侯纾恍然大悟,怜惜起之前佟淑妃与雷起乾之间模糊不清的关系,如今在她心中的答案逐渐清晰起来,几乎已经锁定了目标。随后她与孟才人简短地交流了几句,便结束了这次会面。

出来的时候,夏侯纾特意看了一眼挂着几颗寥落星子的夜空。这个季节总是多雨,风已经很温和了,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她不禁担忧起北原战场上的将士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感受到了暖春的来临。

夏侯纾站在掖庭狱门口,眼神深邃而沉静。

道旁的石缝里,有几棵绿绿的嫩芽正探出头来。它们是那么的微小,那么的脆弱,但夏侯纾知道,这些嫩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再过些时日,你们就能长成一棵坚强的小草,向四周蔓延。”夏侯纾低声自语,语气坚定而坦然。

夏侯纾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望向辽阔无垠的夜空。那一刹那,她仿佛感受到了时间的流转,岁月的无常。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和紧绷的神经,然后坚定地迈出步伐,离开了那个阴冷、潮湿的掖庭狱。

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无人能挡。夏侯纾的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她隐约觉得,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孟才人。

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美丽女子,一生就要这样葬送在这里了。

没过几日,传来孟才人在掖庭狱中畏罪自尽的消息,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汹涌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浪花。而孟才人的亲族,也被收监查办。宫中上下无不在议论纷纷。

有人冷嘲热讽,认为孟才人咎由自取,谋害皇嗣,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在他们眼中,孟才人的行为无疑触犯了皇家的威严,她走上这条不归路是必然的。然而,也有人暗指背后之人太过精明。他们认为孟才人是被严刑拷打,逼迫至死。在这些人眼中,孟才人或许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而是被人利用,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更有人心存疑虑,他们坚信孟才人并非这样的人,但却在权势面前选择了沉默。他们不愿意多替孟才人说一句话,深怕引火烧身。

在这场风波中,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解读着孟才人的死,每个人都在权衡着自己的利益。而在这场议论的风暴中,孟才人的名字逐渐消失在人们的口中,只留下无尽的猜测与揣测。

只是逝者已逝,活人说得再多,好的坏的,死去的人都不会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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