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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道回答江戈：“因为要去做危险，但不得不做的事。”
原来那些痛骂谢无道的玩家此时彻底安静，直播间在沉寂很久后，弹幕才纷纷冒了出来。
“我就说吧，肯定是有隐情的。”
“那为什么，他不把和师尊密谋的那段播出来啊？”
“可能是怕玩家里，出现陆妙烟那种奸细吧……”
沈昀颤声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和师尊的计划……”
谢无道轻声说道：“沈昀，我早知道这个副本会异变，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玩家们震惊地看着谢无道，只有粟九做出一丝了然。
“在进副本之前，听到粟九说boSS是傀儡师时，就知道这个副本会出事，所以我才进来的。”
“毕竟傀儡师都能去天使疯人院逛大街了，就证明封印早已被破坏……”
“至于选择这个副本的原因，其一嘛，自然是为了见识一下异变副本的规则，收容傀儡师；其二，若能顺手救了当时这副本里几百名玩家，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听到他这么说，师尊笑了：“也许我根本没必要给你神木灵牌，你不需要。”
谢无道也对师尊一笑：“不，师尊，我确实想过夺人灵根，我习惯用最快的方法解决问题……但，我又想，若通过这样的方式获胜，那不就等于顺应这系统为我安排好的棋局了吗？”
“我不想让那天道得意。”
“您对我的教诲，给我的灵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在这个游戏里，师尊的地位非常奇妙，他是玩家的接引人，但他也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他对这个世界天道规则的理解，远超于所有人。
所以，谢无道愿意听师尊的话。
“可，在我发现自己没有灵根，在知道自己无力与副本boSS抗衡时，我就开始去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
谢无道的目光落在沈昀身上：“你天纵英才，是可用之人。”
沈昀长叹一声，声音苦涩难耐：“可，你和师尊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被折磨得差点道心破碎……”
“因为你当时那样子……”谢无道干笑两声。
沈昀想起自己和谢无道初见时，自己那颓废之态，难怪谢无道看不起自己。
他是觉得自己难堪大用，的的确确是个废物吧。
沈昀颓然地低下了头。
谢无道正色道：“你总认为自己是废物，是因为幸运才度过了那些副本，但其实你沈昀不等于幸运值，是你自己度过了那些副本，可你从不相信【己身之力】。”
沈昀那小傀儡娃娃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红色的小眼珠紧盯着谢无道。
“我想让你看到你的【己身之力】。”
那一刻，沈昀只觉得谢无道的话振聋发聩，他震撼至极，瞪大双眼，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啊……
为什么他从未看到自己呢？
他五脏六腑剧震，四肢百骸俱麻，过往种种进入副本的经历一幕幕滑过他的眼前……
他确实，也不完全靠的是幸运。
他应该，也不完全是个废物。
他似乎，还挺厉害的啊，特别是今日居然把灵宗破坏成那般样子。
他……又想起了谢无道的那首诗——
寒剑蒙尘锈未开，
一朝恨起破枷来。
昔时暗钝皆抛却，
始绽寒光映九垓。
“昔时暗钝皆抛却……”沈昀喃喃念道。
他一切都明白了。
幸运值是他最大的优势，但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他不再信任自己的枷锁。
内心的酸涩与暖流一并滑过，那是他真正开始相信自己、接纳自己。
“好，那首诗就叫《沈昀赋》。”沈昀哽咽地说道。
谢无道一笑，在这样的时刻，他又突然恢复了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本人，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写诗什么的，也只是手到擒来而已。”
师尊看到他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又有些感伤。
“无道，明日之事，你有几分把握？”
“全无把握。”
师尊的笑意消散了。
“但，还是要去做。”
江戈突然出声问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一向单打独斗，但需知有时候这游戏，并不是一人之力就可以解决的，这毕竟是个团体游戏。”
谢无道点点头，江戈说的没毛病，他实在懒于组织筹划。
花璃也说道：“我们可不是你的累赘，不要看不起我们。”
在【暗海女妖】【天使疯人院】里，都是这样，他从不相信他人的力量，喜欢一切靠自己，觉得这样能更快解决问题。
“有的，”谢无道突然说道，“配合我，不要让任何人干扰我所做的事。”
“好！”
“好的，我们一定做到。”
卯时已到。
谢无道从晨雾中走来，洛平跟在他身后。
谢无道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为你解除封印时的许诺吗？”
洛平一字不差地说道：“你说，要让这个世界的天道，也就是系统看看，我一个Npc能做到什么地步。”
谢无道笑道：“好，今天，我们就把天道为我们既定的命运，统统撕碎。”
“好！”洛平的声音里，是无法自抑的激动。
谢无道抬头望向天空：“这些亘古不变的云，太死板了，我要撕开。”
在灵气氤氲的仙台之上，一道道金色符文在空中盘旋飞舞。
它们相互交织、碰撞，勾勒出两个巨大的圆形法阵轮廓。
仙尊稳步走入其中一个法阵，在这仙台四周，都是为仙尊护法的灵宗弟子。
但经过昨日沈昀大闹一场之后，灵宗很多长老和弟子都受伤了，但依旧有不少高手护在仙尊周围。
仙尊的目光紧紧盯着另一个法阵，那个法阵之中符文更多、更密集，每一道符文都更加繁复，光芒也更为强盛。
谢无道悠然自得地走进其中，对着仙尊笑道：“傀儡师，其实你不一定非要成仙啊，跟我走，我带你到玩家的世界里玩一玩，不也很有趣吗？”
傀儡师冷笑道：“你别想蛊惑我，我要征服这天道为我定下的命运，成仙就是最好的选择。”
谢无道微微怔愣，傀儡师竟然也能想到这个层面。
他还有洛平以及自己，都是想要摆脱天道的束缚。
谢无道忍不住再次问道：“真不考虑下吗？”
“不了。”
“好吧，那真是遗憾，那我就不再给你机会了。”
谢无道是真觉得可惜。
他耐心不多，但对诡物一向是爱惜有加，傀儡师的想法总与他不谋而合，即便傀儡师手上血债累累，他还是想要带傀儡师走。
但傀儡师又和他一样固执，除非自己愿意，不然绝不可能被说服。
傀儡师又切换成仙尊的声音，仙尊抬头望天，眼里隐隐激动：“今日，是我渡劫飞升之日，九百九十九年，一朝功成，位列仙班，九天之上，任我驰骋。”
谢无道呵呵一笑，眼里闪烁诡秘莫测的光：“天那么高，仙尊不怕摔下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