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纨绔，怎么就人中龙凤了！ 第169章 身为朝廷命官，当以国事为重

萧府。

送苏婉君回府的下人一回来，顾不上喘口气，就连忙将苏府侧门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萧明，尤其是苏承志那番刻薄的言语，以及“永靖王”这三个字。

“……那苏家大少爷，话说得极其难听，指责苏小姐不知廉耻，还说……还说苏家已经给她定下了亲事，对象是永靖王……”下人说到这里，偷偷觑了一眼萧明的脸色，补充道，“少爷，小的打听了一下，这永靖王，是当今陛下的远房皇叔，年过半百，性情……呃，风流成性，府中姬妾成群，在民间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

萧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他静静听完，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永靖王……一个好色无能的老匹夫，也敢觊觎我萧明要护着的人？苏家……真是好大的胆子！他的指节在茶盏上轻轻敲击着，心中已是怒涛翻涌，但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不多时，内院传来消息，老太君醒了。

萧明连忙放下茶盏，赶了过去。老太君的精神比昨夜好了些，但眉宇间仍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惊悸。

一见到萧明，她便强撑着坐起身，拉着他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明儿，你如今是大理寺卿，身负皇命，京中事务繁杂，不可久离。祖母这里没什么大碍了，有萧忠他们照料着，你……明日便启程回京吧！身为朝廷命官，当以国事为重！”

萧明心中一暖，又有些无奈，他反握住祖母苍老的手，温言安抚：“祖母放心，孙儿省得。只是……昨夜那些刺客，祖母可看清了他们的来路？”

老太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唉，还能是谁？不过是些眼红我们萧家如今又有了起色的小人罢了。朝堂倾轧，树大招风，自古如此。不必深究了，免得牵扯太多，反而不美。”

不愿深究？还是……不敢深究？

萧明心中一沉。祖母是真的以为只是普通的仇家，还是……她其实认出了什么，却因为某些顾忌，不愿告诉自己？难道她真的还信任屠家？

萧明心念急转，决定试探一下。他状似随意地提起：“说起来，当初孙儿从滁州前往京城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伙刺客，身手不凡。幸好……神武大将军屠将军派了亲卫及时赶到，救了孙儿一命。”

老太君闻言，眼中果然露出一丝欣慰，点了点头，感慨道：“屠家小子……嗯，屠将军，一向是个重情重义的。当年你祖父在时，就与他父亲交好。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念着旧情，肯在你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可见其心可嘉，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萧明心中只剩下一声苦笑和无尽的悲凉。他看着祖母那似乎深信不疑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再追问刺客之事，又陪着老太君说了会儿话，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刚回到前厅，管家萧忠便迎了上来，躬身禀报：“少爷，县衙的周大人和徐主簿来了，正在客厅等候。”

“周文远和徐渭？”萧明略一挑眉，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

很快，穿着官服的周文远和徐渭便快步走了进来，对着萧明拱手行礼。

“萧大人！”

萧明抬手虚扶：“二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待落座奉茶后，性子更急躁一些的徐渭率先开口：“萧大人，昨夜那些刺客，如今还关在县衙大牢里，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招。不过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看守，绝不会让他们跑了或者……自尽。”

萧明微微颔首：“有劳徐主簿费心。”

这时，一旁的周文远却面色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萧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禀报。关于苏家小姐……”

萧明目光微凝：“苏小姐如何？”

周文远看了萧明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和不确定：“下官听说……永靖王明日……便要迎娶苏小姐过门了。”

“什么？！明日？！”萧明皱紧了眉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周文远，“周大人，你这话是何意？”

周文远被他看得一惊，连忙站起身，拱手致歉：“萧大人息怒！是下官唐突了！下官……下官之前见大人对苏小姐颇为照拂，还以为……还以为大人与苏小姐好事将近，所以听闻此事，才特来告知……是下官多嘴了，请大人恕罪！”

萧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脸色缓和了些，但眉头依旧紧锁：“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那永靖王，好端端的，不在封地待着，跑到我们这小小的滁州来做什么？还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

周文远连忙解释：“回萧大人，永靖王虽是皇叔，但血缘已远，并无实权。陛下当年封他为王，不过是看在祖宗情分上。这些年，他一直以养病为名，四处游山玩水，搜刮民脂民膏，所到之处，百姓多有怨言，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至于为何来滁州……下官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是半月前到的，排场极大。”

萧明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一个声名狼藉的王爷，突然来到滁州，还要急匆匆地强娶苏婉君……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苏婉君在他祖母病重之时，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这份情谊，他不能不认。眼睁睁看着她掉进永靖王那个火坑，他萧明做不到！

苏家要卖女求荣，也得问问我萧明同不同意！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苏府，避开了巡夜的家丁，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绣楼外。

黑影正是萧明。

他抬头望了望那扇紧闭的窗户，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他稍作犹豫，便伸出手指，轻轻叩击了三下窗棂。

“笃、笃、笃。”

屋内烛光晃动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个带着惊慌和羞怯的女声：“谁……谁在外面？”

是苏婉君的声音。

萧明压低声音，贴着窗缝低语：“苏小姐，是我，萧明。”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苏婉君那张清丽却带着憔悴的脸庞出现在缝隙后，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脸颊在烛光下染上了一层红晕：“萧……萧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

萧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苏小姐，我只问你一句，明日永靖王娶你，你……可是心甘情愿？”

苏婉君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用力地摇着头，泪珠滚落：“不……我不愿意……可是……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祖母……我的家人……”

她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看到她这副模样，萧明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不用担心。明日，安心待在房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