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那片精神与灵魂的虚空之中!
磅礴的蛮气不断涌入、压缩、凝聚,渐渐地,一个极其微小的光点亮起!
光点迅速吸收周围的蛮气,开始勾勒轮廓,不多时出现一个婴儿!
一个由精纯到极致,蛮气凝聚而成的小小婴儿!
它蜷缩着身体,双目紧闭,通体散发着与那蛮神巨像同源的古老、蛮荒、霸道的气息!
“蛮神胎……”
看到这婴儿的瞬间,陈玉峰心头豁然明悟!
这,便是他蛮神力量的本源显化!是蛮神之力的种子!
只要将这蛮气婴儿,以无尽蛮气喂养,使其成长到正常大小!
他,便能彻底脱去凡胎,化身为真正的——远古蛮神!
念头通达!
然而,下一刻,陈玉峰的眉头却猛地皱起!
不对!
这蛮神胎,虽具雏形,却似乎……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
他“看”向那婴儿的胸膛位置。
那里,赫然是一片虚无!空洞!
没有心脏!!
一个没有心脏的神胎,如何能算完整?如何能真正孕育成熟?!
陈玉峰心念急转,立刻尝试调动识海中汹涌的蛮气,试图去填补那片心脏的空缺!
引导!压缩!凝聚!
一次!
两次!
十次!百次!
任凭他如何努力,那精纯的蛮气涌到空洞之处,却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凝聚成型!
仿佛那里存在着某种规则性的缺失!一道无法被填补的天堑!
“为何……会缺了心?” 陈玉峰心中升起一丝凝重与不解。
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根本之源,存在如此致命的缺陷!
必须找到原因!必须将其补全!
就在他全力尝试凝聚神胎心脏,心神高度集中于识海之时。
外界。
由于神胎暂时无法吸收更多蛮气,而心脏又无法凝聚。
那依旧源源不断从天地间涌来,灌入陈玉峰体内的庞大蛮气,终于失去了“容器”!
开始自陈玉峰体内,不受控制地——溢出!
轰——!!
青蒙蒙的蛮荒气流,如同火山喷发,猛地从他体表喷薄而出!
光华冲霄!
一个巨大、虚幻,却又威严无比的蛮神影像,以陈玉峰盘坐的身影为核心,骤然显现,青蒙蒙的光影与那蛮神巨像轰然合拢!
严丝合缝!
刹那间,一股更为恐怖的神威如狱,自那重合的巨像之上轰然爆发!
浩荡苍茫,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
整个卸岭大校场,乃至方圆数十里,都被这股气息笼罩!
祭台之下,校场周遭,那数以十万计原本只是来看热闹,心存疑虑的普通民众,瞬间如遭雷击!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紧接着,便是山崩海啸般的狂热!
“神……神迹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声呐喊,带着哭腔,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激动与敬畏!
“真的是神迹!!”
“齐天圣者显灵了!!”
周遭无数百姓,再也按捺不住,轰然跪倒!
不是单膝,而是五体投地,额头死死叩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砰砰闷响!
他们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看向祭台上那道被神光笼罩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狂信!
“齐天圣者!!”
“齐天圣者!!”
“齐天圣者!!”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天穹都撕裂!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所有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被无数次提及,世代传颂,成为警示后人的不朽传说,代表着敬畏与力量!
……
与此同时。
卸岭总舵,最高处的一座飞檐阁楼之上。
凛冽的山风吹过,拂动着几道挺拔身影的衣袂,猎猎作响。
陈玉楼背负双手,站在最前方,眺望着下方大校场那震撼人心的场面,眼底精芒闪烁不定。
他身侧,鹧鸪哨依旧是一身利落劲装,面色沉静,眼神古井无波,仿佛下方那足以让常人癫狂的景象,也无法让他动容分毫。
而在两人身后稍退半步的位置,站着一位身姿笔挺,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武之气的张启山。
他望着下方那冲霄的神光,感受着那蛮荒霸道的气息,脸上神情复杂至极。
有几分难以置信的震撼,有几分本能的警惕,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片刻,张启山忽然低声开口,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感慨。
“这张姓……什么也没给我留下,也不想丢弃,又想获得下方那样的力量,难啊难!”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陈玉楼和鹧鸪哨耳中。
鹧鸪哨闻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陈玉楼却是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轻松随意的笑容。
“佛爷,你错了,这恰恰是你最可贵之处。”
“不忘本,守祖业,知敬畏,懂取舍。”
“正因如此,我那二弟,才会这般看重你,倚重你。”
“这世道,能守住本心的人,不多了。”
“陈爷说笑了。”张启山对着陈玉楼拱了拱手,随后疑惑的问道。
“不过你和我不同,没有改性之忧,怎么不去?”
“唉,我好歹是大哥,去了要改字辈的,从玉字辈变成孙子辈,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啪!
陈玉楼说完,打开了自己随身折扇扇了扇,脸上露出一副骄傲的神色。
“下面之人,不管再多,变得多么厉害,在陈家祠堂,他们还是得弓着腰,叫我一声大爷,这点改不掉的,哈哈……”
“说起来陈家祠堂要重建了,这么多人,挤都挤不下。”
陈玉楼说完,折扇在张启山身上轻轻点了点,转身离开。
“原来是这个啊!”
张启山听闻无奈的笑了笑,瞬间被陈玉楼的气度所折服,这也是不忘本心。
他对着鹧鸪哨问道:
“鹧鸪哨兄弟,可有想过加入陈家?”
“不了,我身负使命,大半生寻找,心身疲惫,只等找回雮尘珠,过普通人的生活。”
鹧鸪哨摇了摇头,心里生出一股期待,马上就要上云南了,总把头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雮尘珠就要在他这一代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