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终焉人物小传 第12章 我开始了新的学年

那天晚上乱七八糟。

小泽的思维已经畸形了，他坚信自己是有错的，因为他始终做不出来那几道题。小泽是个小学生，价值观尚未定型，应试教育所传输的错误观念已经深深镂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那个自称是小青老师的女人始终不肯让步，所我必须道歉，因为我深深损伤了她的人格自尊。最后还是贺老师说了几句，我才以“寻衅滋事”为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卫请了出去。

回到出租屋后，令我最难忘的一刻也发生了。

“确实该打！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你爸爸妈妈为了你的学业都外出打工外出打工了你知不知道！”房东太太指着小泽痛骂。小泽穿着拖鞋，低头站在空白的客厅中央。

“为了让你好好读书，考上一个好初中好高中，再过完高考进入一个好的大学，你妈妈爸爸天天都那么辛苦的在外地打工！这样你都不好好学习，哎哟喂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懂事哟……”

房东太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拉过一个衣服擦起眼睛。

小泽也抽噎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溅在地板砖上。

我站在一边，感觉脑子正在逐步宕机。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符合常理……事情的发展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房东太太啊……小泽挨打了！补习班的老师重重地打他！要是我录下了视频，你就知道那些老师打得有多狠了，恐怕连一个成年男性都承受不住……但你的关注点在哪里？

我刚将小泽带回家，一五一十地说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结果房东太太似乎完全忽略了一些事情，连连说小泽为什么不努力学习，而且居然扯到了上大学……小泽才二年级呀。

“小泽今天……”我清了清嗓子，决定将虐待这一点再强调一遍。

“我知道……”房东太太放下擦眼泪的衣服，“就是要打呀。”

“啊？”我怀疑自己幻听了。

房东太太望着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你看看吧，小泽他的爸爸妈妈为了让他考上一个好的学校，都到处找工作，一天到晚就很累，但依然很负责，每天都会打电话来咨询小泽的学习状况……结果就这样小泽还不好好学习，这肯定要挨打呀！”

房东太太继续说道：“而且小孩子就是要多挨挨打嘛，贺老师打小泽，说明他是个好老师，他照顾小泽呀，甚至都放学了还将他留下来单独补习，结果我们家小泽还令他失望了……小泽对得起谁呀……

“教师不会有错……老师作什么都是对的，学生就应该完完全全按照教师要求的来。”

她的价值观太……简直找不出形容词。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她的价值观有很多错误，而且……心里坚信自己是对的。

“反正……我们这一辈子人已经没什么用了，就是希望小泽能够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然后找到一个好工作，结婚生子……然后我们就能闭眼了。

“这是我们老一辈的想法……你还年轻……还不懂……”

房东太太笑了笑。

“哎呀我这是……你瞧瞧嘛，今天的事情太打扰您了，本来和您没什么关系的，还影响了你的心情……”

我不再说话了。

也许我确实是太多管闲事了。我毕竟是个外人，别人家的事情和我无关，他们也不是我的孩子，小泽挨打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天晚上，我坐在床头，望着中秋节的月亮在浮云中冉冉升起，又缓缓落下，隐隐约约的星星闪烁，万家灯火一盏盏地熄灭，又一盏盏地亮起……

整夜没有合眼。

……

……

中秋节假期很快过去了。

说句不当说的题外话……假期是个谎言。你以为的三天假期，实际上是两天的周末，再加上被调休的一天，你真正放假的时间一点没多。这一招叫朝三暮四。

言归正传，说说我学校的事吧。

其实没什么事好说。

现在网上一大堆的校园文，还有校园生活的电视剧。我尝试着点开过，看了一会儿就退出了，因为实在是太假了，给人一种闭门造车的感觉。

真实的校园生活其实很平淡，很压抑，没什么故事……应要写一篇日记的话，不断复制粘贴三百六十五次就够了。

生活一天天的重复，每一周就是一个轮回。

好像一瞬间的功夫，校园的树叶便由翠绿变为了秋天的黄色，又被凛冽的寒风带过，仅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几只寒鸦蹲在枝头瑟瑟发抖。灯笼挂在了楼上，转眼间春节就来临了，期末考试临近。

在那次事件之后，我和贺老师的关系就很尴尬了。

我曾经向校领导反映过贺老师课外补习的行为……然后我才恍然大悟：规定是不允许教师课外补习的，但学校很多教师都在开学前班和补习班。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期末考试之后，我简略说了一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然后就让孩子们回家过寒假了。

当我宣布“可以离开”时，全班同学都欢呼起来。

三天之后成绩出来了，我在家长群只说了一句：「@所有家长们，孩子们期末试卷已批阅完毕，所有孩子都有很大的进步，因为涉及**的问题，我们不会公布成绩」

很多家长都在群里面闹，要求我公布成绩。但我开了禁言，没有搭理他们。

这是讽刺啊，最急于知道成绩的恰恰就是那些考得最差的。前十名的学生中，没有一个家长询问。

我专门看了看小月的成绩。全班总人数五十，他每天在父母盲目自信的高压力教学方法下……考了第二十一名。

不敢想象，要是怀有“朴素农民培养出清华高分学子”幻想的小月父母，看见自己孩子的成绩后，会不会清醒过来。

我也不想管了。

春节过得很轻松，我回家看了大哥一下，兄弟们简简单单吃了一个团圆饭。回学校后和范老师逛街，和同事们组团去看了看海洋馆，海洋馆里有马戏团，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那个魔术师是他的朋友。

【这几章有点无聊，后面稍微好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