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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蓝玉心中绝望。
本打算让朱允熥争一争，搏一搏坐皇位的希望，结果直接加速了死亡。
皇位，彻底没戏了。
“嘿！还真是勇敢啊，这是知道自己没戏了，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吗？”
“呼，看来陛下还是明事理的，并未被朱允熥激将到。”
“唉，允熥皇孙，你这又是何苦呢？皇位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而且，你若是真的想坐皇位，之前为何什么都不做？”
“……”
有人冷笑，有人唏嘘，有人漠然，小小的朝堂，众人神色各异。
“殿下！”
蒋瓛迈步走到朱允熥面前，态度无比恭敬。
或许是垂死挣扎，但不管原因如何，今日朱允熥的表现，着实将他给吓到了。
此刻，他只想顺顺利利执行朱元璋的命令，不愿再横生事端。
朱允熥面色平静，抬起头看着朱元璋：
“朱重八，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敢册封朱允炆为皇太孙试试。”
“别的事情我或许做不到，但让朱家少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我看你将来到了地下如何面对我爹我娘，如何面对皇祖母。”
说完，也不管朱元璋的反应，径自朝着殿外走去。
蒋瓛打了个哆嗦，连忙追着朱允熥离开，这奉天殿还是不待为好。
“朱允熥！！！”
朱允炆傻眼了。
本以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接受册封，要成为大明的皇太孙了。
万万没想到，临了朱允熥竟然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朱标死后，他便一直陪伴在朱元璋身边。
朝夕相处的陪伴，让他对朱元璋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朱允熥是不如他在朱元璋心中的分量重，但这并不代表朱允熥可以随意被抛弃。
尤其是，朱允熥还将朱标、常氏、马秀英三人给搬了出来，这是绝杀。
群臣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唯恐为自身惹来祸端。
“皇爷爷…”
朱允炆有些忍不住了，毕竟，他能不能被册封为皇太孙，意义重大。
“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吧，咱有点累了，退朝。”
朱元璋挥挥手，神情有些怅然，迈步从一旁的偏殿离开。
一场闹剧，结果最终却触及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片柔软。
他从未想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了朱允熥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那个人。
可他的记忆中，却没有几段关于朱允熥的画面。
另外，朱允熥说的并没有错，现在的朱允熥，才是大明根正苗红的嫡长孙，大明江山第一继承人。
“该死！”
“朱允熥，你给我等着！”
朱允炆气疯了，恨不得伶刀将朱允熥给砍了。
从一开始，对朱允熥这个胆小怯懦的弟弟，他便没有放在眼中。
他的对手有且只有一个，那便是四叔朱棣。
可万万也没想到，在他打败朱棣，即将被册封为大明皇太孙的关键时刻，朱允熥这个从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弟弟突然跳了出来，并且搅乱了一切。
“这…”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面相觑。
眼前的局面，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本以为今天会是朱允炆的人生精彩时刻，结果最终却成为了朱允熥的大鹏展翅。
原来，印象中那个胆小怯懦，好似透明人一般的大明嫡长孙，并非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唰唰唰！”
一道道带着各种眼神的目光，或明或暗落到朱允炆的身上。
这场皇位继承人的大战，似乎还并未结束。
感受到这些目光，朱允炆神色一僵，随即冷着脸一言不发离开奉天殿。
“殿下…”
方孝孺、黄子澄、齐泰三人看到朱允炆的行为，神情一变，匆忙追了上去。
往日朱允炆给人的形象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很显然，此刻朱允炆的反应很不符合乖巧懂事四个字。
不过，仔细想想，任谁经历朱允炆的事情，恐怕都不能坦然面对。
毕竟，那可是皇位！
“虽然允熥皇孙的行为十分不妥，但从结果上来看，目的是达到了。”
“陛下果然护短，允熥皇孙也真是厉害，出手便是陛下的七寸。”
“允熥皇孙的行为太反常了，根本不像平时的作风，大概率背后有人指使。”
“……”
众人神色各异，眼神闪烁不定，各自在心中谋划着。
“陛下有旨，今日殿上发生之事不得外传，否则后果自负。”
朱允炆离开后，太监总管王景弘走进奉天殿，宣读了朱元璋的旨意。
“臣等遵旨！”
群臣下跪接旨。
这道旨意其实是一道废旨。
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不然谁敢议论皇家的事。
当然，私底下谈论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王景弘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开，去向朱元璋复命。
“允熥皇孙…嘿，不知这大明皇位，到底落入谁的手中。”
“本以为皇位角逐要落下帷幕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如此变故，不过话说回来，允熥皇孙确实要比允炆皇孙更加正统，只是不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
带着各种心思，群臣陆陆续续离开了奉天殿。
眨眼间的功夫，便走的干干净净。
……
乾清宫！
朱元璋坐在床榻上，怔怔出神。
“陛下，旨意传达给诸位大人了。”
王景弘走了过来，小心翼翼说道。
“嗯！”
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回过神来。
下一秒，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咱有些日子没去看妹子和标儿了…”
说完，迈步朝着殿外走去。
王景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迈步跟上朱元璋。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马秀英和朱标两人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
哪怕是马秀英、朱标两人都已经死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
……
锦衣卫，诏狱。
大明洪武年间，那绝对是锦衣卫的巅峰时刻。
飞鱼服、绣春刀。
上至朝堂大员、勋贵外戚，下到贩夫走卒、平民百姓。
提到锦衣卫，无不谈之色变。
若是有幸被锦衣卫找上门，邀请前往诏狱，轻则腿脚发软，大小便失禁，严重者甚至能被当场活活吓死。
“殿下，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蒋瓛满脸笑容，小心翼翼的陪着朱允熥。
一天之前，他甚至都不会多看朱允熥一眼。
但此刻，他只盼望着朱允熥能够安分一点，别搞事情。
